入夜的南城显得有些萧索,街上基本看不到什么行人。偶尔走过的姑娘穿的纤毫毕露,默不作声的表演着如何能在穿的很少的情况下,牢牢勾住单身亦或是有妇之夫的心。
无数双窄底高跟鞋在霓虹灯下走过,炫目的灯光从她们曲线优美的身体上流淌而过。
“噔~噔~噔~”
如平缓山坡般柔和而又不失健美的小腿将鞋子有力的踩在地上,虎虎生风,步履匆匆却又显得活泼异常。
身着平价燕尾服的门童在一旁装帧的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前眉飞色舞的看着这些个自带“主角光环”的gril们花枝招展的游荡在大街小巷,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来,让人难免会想入翩翩。
只是一辆闪烁着疝气大灯的汽车飞速驶来,那是一辆世爵的跑车。黑色的主体,低矮的车身让人感觉到如一只黑豹的矫健,全手工制作的车体显得精美绝伦,仿佛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门童忙调换自己的思绪,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去.........
而在他身处的这个城市、这个国家、乃至这个世界,真的是精彩无比。让许多人,嗯,对应该是各种各样的人都是流连忘返,乐不思蜀。但他们大多数的人并未忘却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而它的繁华与否,与自己的关联不大。
就算有那也仅仅是在众多辛劳岁月中的一段不起眼的小涟漪,很快就会被另一波来源于生活的浪潮给淹没。
像这时间,留不住任何人或物,自己对于这个“不可抗力”的无能为力,只能将一些因为因缘际会留下的记忆深刻心底。
雨幕中,位于基德大厦四十五度向前五百米右拐顺手第三家开着的第三家咖啡店中,褐色为主色调的背景,每隔二十厘米就有一个镂空水晶灯。散发着昏黄光晕颜色灯泡亮度配上实木桌椅的搭配。环绕声音响中播放着许嵩的老歌《平行宇宙》,低吟浅唱,气氛寡淡。
客人也都很识趣,除了几个在讨论事务的上班族白领外。其余客人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另一只闲适下来的手捏着铁柄汤匙轻轻的晃动自己面前那散发着馥郁香气的咖啡。
偶尔,几声“叮咚”的脆响只是因为放方糖的时候懒得用咖啡匙舀取,而是直接方糖夹夹起方糖丢入咖啡中。
溅出的几滴褐色的水珠,散发着腾腾的热气,像是普罗米修斯盗取而来的火种失手遗失在了人间。豆大的水珠在素白的桌布上缓缓晕散开来,倒有几分泼墨山水的潇洒写意。
李凡纤细的食指和无名指轻轻捏起书的一角,翻书声带着新鲜的油墨味道充盈着李凡的鼻翼。李凡很享受这个静谧的而又丰满灵魂的时刻,有一种与这周遭格格不入的怪异感觉。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完完全全的看完一本书了,只是今天碰巧在前往这里的路边小摊上看到了这本书,仅此而已。
而放在他面前的并不是像旁人一样的咖啡或者是奶茶,棱柱型的透明玻璃杯里盛放的是澄净的白开水。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手中的那本书——《活着》,转而合上,看了一眼带在左手上的布革腕带的手表。泛着银白光泽的时针滴滴答答的转动着,在李凡看下来的那一刻,定格在了九点一刻。
距离约定的时间又过了十五分钟了呢。
李凡的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伸手将面前的早已经凉透的水一口喝尽。冰冷刺骨的感觉如遭雷击般瞬间传遍了全身,李凡不禁打了个哆嗦。
“好久不见啊。”
那熟悉的声音从李凡的身后左侧传来,
左边是咖啡馆唯一的出入口。
那道倩影在话音刚落的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李凡的眼角余光中,在短短一句话的时间已拉开了原本塞在桌子底下的靠背椅子了。
或许是因为拉椅子的力量过大,发出的声响让一旁正在专心看手机的几位客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但那种目光里的内容很快就从疑惑变成了惊艳了。
而那位女子并未理会这种目光,只是抬头看向了李凡。涂有淡淡唇彩的嘴唇微微嘟起,那隆起的动人弧度,让她因寒冷有些苍白的俏脸重又变得娇俏可人了。对面的扶苏看得一时有些痴了。
但李凡很快的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因为见她未向那些投来目光的客人做出解释,无奈之下,只得向他们报以诚恳的微笑。
而后再度转过身子,喊来了一个服务员,口中轻声说出了“两杯牛奶,不加糖”之后,再度将目光投向女子。
那道眼神之中蕴含着炽烈的感情,但令人无言的是失落才是占据了那道眼神的主要成分。
就像那杯“不加糖”的牛奶,多年以后谁还会记得在某时某地喝了杯牛奶,但不加糖可能会让她一生难以忘却。因为“不加糖”才是重点,牛奶只是承载这份感情的依托。
那位女子仿若未闻,从一开始拉开椅子坐下,她就再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了。
李凡似乎是为了打破这个尴尬的僵局,轻咳一声,口中柔声道:“是呀,好久不见了。”
说话的期间李凡从始至终都看着女子那动人的脸蛋,只是这一句话的时间,她仍旧只是低头玩弄自己粉嫩如葱白的玉手。
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在李凡的脸上一闪而逝。看见她决绝的无动于衷,李凡只好揉揉太阳穴,垂下自己的眼睑,不再言语。
气氛凝结成了一副画面,颜色朴素,画里的两人像是天造的璧人,地设的傻瓜。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果然,她的那句所谓的“问候”可能只是她一贯的寒暄方式。
朱唇轻启,寒意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