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扬努力回忆起以前学过的历史知识,他忽然想起来,就在后晋拒绝称臣于契丹之后,契丹铁骑大举南下,就在一年之内灭亡了后晋。契丹人将晋帝及后妃与他的儿子石延煦和石延宝全部掳走,后来,晋帝全族都被迁到了建州(今辽宁朝阳西南)。
想到这里,杜飞扬禁不住心中暗暗叫苦,他原本是个都市里的普通上班族,在一家工业企业里做职员,过着早八晚五的生活,在事业上没有任何成就感,在感情上……他只是个单身狗。既然穿越了,遗憾的是,他没有穿越到汉唐的太平盛世,反而来到了五代十国这种人不如狗的乱世。真是让他蛋疼,他该怎么办?
“小兄弟,你们不会是契丹人的斥候吧?”那个骑驴的中年商人打断了杜飞扬的思绪,他看着杜飞扬手中的兵工铲,感觉那是一种很奇怪而且有威力的兵刃。
在这些古人的眼中,杜飞扬的着装非常怪异,杜飞扬的口音也很特别,他们难免会有一些警惕,毕竟杜飞扬这一身打扮确实不像是中原地区汉人的样子,可是,杜飞扬也不怎么像契丹人,因为契丹人都是把头剃光,但是在头颅边及两鬓却都留有一些头发。更何况,杨再兴的打扮更是典型的汉人。
“不是,我们不是契丹人……我们也是汉人,我们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而已。”
杜飞扬笑了笑,他不想太多解释,说话间,他已经握紧了兵工铲,如果这些难民一拥而上,他不介意在这里大开杀戒。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杜飞扬是个武术爱好者,学过武术、散打和摔跤。这几年里,杜飞扬一直在坚持练武,有着武艺傍身,他并不怕这些看起来明显营养不良的难民。更何况有武艺高强的杨再兴保护,他没有任何顾虑。
在这些难民们充满疑惑的目光中,杜飞扬和杨再兴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这些人,向着定州城的方向走去。杜飞扬可不想落草为寇,整日里与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盗匪们混在一起,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如先去定州城那边看看再说,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杜飞扬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他以后所要面对的困难可就不言而喻了。
杜飞扬现在很沮丧,且不说能否回到以前的生活,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道里,就连自己的小命都未必能够保全。可是,他不能在杨再兴的面前表现出来,毕竟自己名义上还是杨再兴的主公,绝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定州城外的王家庄,杜飞扬左瞧瞧右看看,发现这里与后世里的那些所谓古城有着很大的区别,从这里贴的一些告示可以得知,现在果真是后晋的开运三年。
王家庄里的建筑也是古色古香,从这里的民居中可以看见明显的贫富差距。
五代时期,在民居的外型方面,因为南北不同的地理文化环境,也有着截然不同的风貌,大致上在北方大多是瓦房,在南方则大多是茅舍,屋顶都是茅草的。
只要有一身好武艺,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找到谋生的工作并不难,当夕阳西下的时候,杜飞扬和杨再兴终于有了营生,他们成为了王家庄里最为豪富的一个王姓大户人家的护院家丁。这年头,各地大户人家的护院家丁乃至普通仆役,在农闲时节都要操练武艺,以此自保。
王家大院是个五进的院落,有着高高的围墙,越往里面越豪华。这种青砖的高墙很厚很坚固,足有大约两丈高,在高处还有一些瞭望孔和箭孔。这世道兵荒马乱的,这是当地大户人家必备的措施,是为了防备匪患的,不仅围墙又高又厚,就连王家大院里的房舍和地下都有一些暗道。
一旦遇到匪患时,家丁们就会全体拿起武器抵御盗匪的攻击,这会让很多盗匪头痛不已,但凡是有经验的盗匪们都知道,对这些豪门大院的攻坚战并非易事。
王家是定州一带首屈一指的富户,有良田万顷,家主王光炎是当地有名的富豪,王光炎的元配夫人生有两子一女,长子王大成如今在外地官府中做幕僚,女儿王丹玉尚未许配人家,次子王三石今年十五岁,是个吊儿浪当的声色犬马之徒。
王家控制着当地的瓷窑场,创烧于唐代的定州瓷窑天下闻名,以白瓷著称,大多为实用的瓶、罐、碗等,定州瓷窑胎质坚密细腻,釉色透明,白如玉,薄如纸。定窑的代表作是孩儿枕,在民间有“凡求子者,得其瓷婴即得虎子”的传说。
定窑瓷枕是在古代非常畅销的寝具,后来甚至成为了贡品,古书中对此有所记载,“瓷枕能明目益睛,至老可读细书。”
对于古代瓷窑的情况,杜飞扬以前就了解一些,他依然记得,柴、汝、官、哥、定,这五处瓷窑在古代天下闻名。收藏于故宫博物院的定窑孩儿枕被称为九大镇国之宝之一,他有很深的印象。那是一个瓷枕头,釉色牙黄,工艺精巧,先是使用模具烧制成型,再加以精细的雕工。
定窑孩儿枕的形象是一个伏卧在床榻上的孩童,那孩童两臂环抱垫起头部,右手拿着一个绣球,两脚交叉上跷,似乎在床上撒娇嬉戏。那孩童身穿长衣坎肩,在长衣的下部印着团花纹。孩童的神态栩栩如生,堪称古代陶瓷史上的经典之作。
柴窑则是被尊为中国的“瓷皇”,位列五大名窑之首,据说是在后周世宗柴荣在位的时候烧的,因此被世人称为柴窑,柴荣曾经给那些瓷器一个经典的点评,雨过天晴云**,者般颜色作将来……
柴窑的特点是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柴瓷的分量很轻,胎质非常薄,拿在手中的分量和纸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