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那位魏公子不像是盗贼,依我看,他十有八九是真的来自于巨鹿魏家,即使他最终屈打成招,反而让真正的盗贼逍遥法外,那也不是什么好事。大小姐,如果我们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那还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令尊大人一定会很着急的……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杜飞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说完,杜飞扬微微一笑,在王丹玉等人充满疑惑而又有些担心的目光中,从容不迫地走到客栈门口,对那守在门外的队正拱了拱手,朗声说道:“在下心甘情愿协助官府调查此案,烦请军爷给在下一个机会,若能早日侦破此案,诸位也能早些回去复命。”
那队正也巴不得早些完成这个苦差事,他也不阻拦,便吩咐两个士兵带着杜飞扬向武遂城县衙的方向走去。
当杜飞扬进了武遂城的县衙之时,魏立春和那姓郭的汉子已经被软硬兼施地审问了一番,现在,谢县尉已经把魏立春当成了最有嫌疑的人,负责审问魏立春等人的是武遂城的县尉何云祥,此人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蓄着络腮胡子,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在武遂城县尉的官威之下,那个魏公子反倒不敢像此前那么嚣张了,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反而会多说多错,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让谢县尉大为失望的是,那魏公子的随从倒是个硬汉子,毫无顾忌,何县尉不仅没有盘问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反被那姓郭的随从大义凛然地一顿驳斥,弄得谢县尉很没面子,就连何县尉也禁不住恼羞成怒。
谢县尉正要建议何县尉对魏立春等人动刑,却见一个年轻的皂隶走进了审讯室,那皂隶点头哈腰地对何县尉说道:“启禀县尉老爷,有个自称是来自定州的杜飞扬求见,他说他能对破获此案有所帮助。”
何县尉皱了皱眉,他正在思忖着是否应该接见此人,谢县尉却凑近他的身边,说道:“何县尉,谢某认得那人,你且继续审问这几个人,谢某去见见那人吧。”
“这样也好。”何县尉点了点头,审问魏立春等人,让他焦头烂额,没有谢县尉在场,他正好趁机给魏立春等人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见识见识自己的手段。
“草民来自定州商队,见过县尉。”杜飞扬大大方方地对谢县尉拱了拱手。
谢云祥眯着双眼,对杜飞扬上下打量一番,立刻就想起来,自己此前在客栈里见过此人,他见眼前的杜飞扬一身布衣,像是家丁打扮,但却仪表堂堂,神态自如,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寻常百姓见到官吏时的那种惶恐不安。
那时候,许多乡间小民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家门十里地,他们平生所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乡镇里的保正,偶尔可能会见到一些穿着制服的各种胥吏,区区一个县令在升斗小民眼中或许就是土皇帝一样了。王家虽然是在定州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一个普通的家丁见了他也绝不会这般不卑不亢。
因此,这位阅人无数的栾城县尉一见杜飞扬的言谈举止,一时间难免有些疑惑,今天让他头疼不已的那个姓王的女子自称是定州商队的首领,他心中始终不以为然,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怎么可以抛头露面带领一只商队出远门做生意?现在看来,眼前这个气宇不凡的杜飞扬或许才是那个商队幕后的真正领头人物。
谢县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杜飞扬足不出户,就在电视屏幕上见过许多后世里的各级国家官员,不要说中原各个朝代的皇帝,就连很多外国皇帝的生平事迹,杜飞扬都了然于心,所以,作为一个穿越者,杜飞扬有着见识上的优越性,他在面对谢县尉的时候自然会不卑不亢,不可能像寻常的升斗小民那样诚惶诚恐。
谢县尉先入为主,便多了几分好奇,这个年轻人为何自称能对此案有所帮助?
想到这里,他对杜飞扬便不敢小视,而是毫不拐弯抹角地说道:“如果你自告奋勇来县衙是为了给你们商队求情,那么,你就不必多说了,本官既然已经报了案,县衙就要受理,因为这关系到王法的森严,也是为了维护地方上的安定。你们王家有钱有势,商队里更是鱼龙混杂,谁敢保证其中就没有鸡鸣狗盗之徒?此案没有真相大白之前,本官是断然不会给你们商队放行的。”
杜飞扬微笑着道:“谢县尉,您误会了,小民此来,为的就是尽快抓到贼人。”
“哦……”了一声,谢县尉的眼睛一亮,杜飞扬的话让他有一种抓到了救命稻草的感觉,他的话音也骤然变得高了一度,问道:“此话当真?愿闻其详……”
“武遂城乃是边境重镇,这里的战略意义,您想必也是了解的。小民在那个客栈里面住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发现了一些很蹊跷的事情,起初,小民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可是,自从得知您丢了财物的事情之后,小民想了想,却越想越觉得可疑了,一些蛛丝马迹往往是破案的重要线索。您是县尉,小民对于刑狱方面的了解却并不多,所以,小民就想说一说,您慧眼如炬,想必可以从一些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些端倪,这就或许能加快侦破此案的进度,对谁来说都是好事……”
杜飞扬不紧不慢地说着,谢县尉却已经被他吊起了胃口,心中越来越着急。
杜飞扬的话还没说完,谢县尉已经上前一步,他急不可耐地催促杜飞扬道:“你要知道,检举盗贼,乃是良民百姓的本份,如果你果真发现了一些蹊跷的蛛丝马迹,本官一定会给你嘉奖。你赶快对本官仔细道来,你不要有任何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