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这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但愿他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金堤河边的高地十分重要,甚至可以说直接影响整个战局,况且,他们不能携带投石车去那里,符将军,您确定只派三千名步兵就能守住那里?”杜飞扬有些不放心。
“飞扬,你可不要小瞧那三千步兵,他们可都是澶州军中最为精锐的老兵,他们跟着我东征西讨很多年,战斗力极强,守卫一个河边的高地,某家认为他们一定能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符彥卿对此信心十足。
“那里的地形并不容易守住,一旦契丹人夺取那里的水源地,那么我们就要改变作战计划……末将以为,我们至少要守在那里三天以上才行,到时候,我们才能把握住这场战斗的主动权。”杜飞扬再次强调了金堤河边高地的重要意义。
不过,从符彦卿的语气和表情来看,符彦卿似乎并不担心,杜飞扬只好选择相信符彦卿。
“我们也可以向那里增派援兵,这个任务,可以交给掷弹骑兵营的弟兄们。”杜飞扬很牵挂金堤河边高地的战局,为了稳妥起见,他又提了个建议。
“这样也好,就是要辛苦掷弹骑兵营的弟兄们了,他们可是不分昼夜地作战啊。”符彥卿感慨万分。
两天后的深夜时分,狂风乍起,飞沙走石,月光昏暗,在杜飞扬的提议下,晋军对契丹人发起了突袭。对于这次突袭,有的将领并不同意,包括郭进,他们认为,在这么样的大风天里,并不适合对契丹人发动夜袭,更何况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好在符彦卿当机立断,坚决支持杜飞扬的建议。
为了以少胜多,杜飞扬突发奇想,把陶罐火药弹上面的陶瓷盖子拆掉,换成酒坛子上面常用的那种布,使用的时候,只要在布盖上面点上火,这种火药弹在击中目标后就不仅能爆炸还能起火,郑家村内那些房屋建筑的主要材料都是稻草,火焰引燃稻草之后,再加上大风的帮助,那么可想而知,整个郑家村将会产生熊熊大火,郑家村内的契丹人必将有大半死于火灾之中。
这一刻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北风呼啸,给人一种寒冷刺骨的感觉。早已潜入到郑家村附近的晋军步兵突然开始纵火,这一次,他们甚至带上了几台轻型投石车,几十个新式陶罐火药弹和猛火油罐带着破空声呼啸而至,整个郑家村顿时就燃起了熊熊烈火,风助火势,猛烈的火焰般恶魔般吞噬着村庄内的一切。
契丹人很快就被熊熊大火烧得四处逃窜,狼狈至极。整座郑家村仿佛成了人间地狱,很多契丹人和战马都丧命于这场大火之中,在主帅耶律解里的指挥下,契丹人试图突围出去。可是,郑家村的外围到处都是晋军的官兵,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最先试图突围的契丹人很快就惨死在晋军的弓弩和新式陶罐火药弹之下。
“嗖嗖嗖……”无数支羽箭一齐射出,刚刚从火海中逃出来的契丹骑兵们瞬间就一排排地倒下,契丹人和战马的尸体很快就横陈遍地,堵住了几处村口。
在一轮弓弩齐射过后的间隙,契丹人趁乱逃出了许多人,杨再兴和郑恩立刻带着掷弹骑兵部队冲过去迎战,追击那些被吓破了胆的契丹人。杨再兴和郑恩势若疯虎,大开杀戒,掷弹骑兵们也被激起了斗志,一个个士气如虹,奋勇杀敌。
晋军使用锋利的弓弩和陶罐火药弹,隔着很远的距离屠杀着武器多为冷兵器的契丹人,契丹人发起了很多次突围但却均被晋军击退,在隆隆的战鼓声中,晋军从四面八方包围了郑家村,对契丹人发起了总攻,在大火的肆虐下,这无异于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再加上晋军火药武器的打击,契丹人根本就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就溃不成军。
冲出郑家村的契丹人数量本就并不算多,他们却遇到了杀红了眼的晋军,经过一场激战,留下了几千具尸体之后,契丹人彻底被击溃,契丹主帅耶律解里在几百个亲兵的保护下侥幸突出重围,狼狈不堪地向北逃窜,其余的契丹人要么被大火烧死,要么就抛下了兵刃跪地乞降。
这场敌众我寡的大战再次以晋军大获全胜而告终,这场大火一直烧了两个时辰才渐渐地熄灭。村子里到处都是被烧焦的契丹士兵和战马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浓烈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五千多名契丹人被俘,被大火烧成焦炭的契丹人更是不计其数,而晋军的损失总数居然没超过二百人。
随着连续两次酣畅淋漓的大胜,澶州晋军的士气空前高涨,他们现在从心底意识到了火药武器的重要性,这就是他们击败契丹人的杀手锏。
杜飞扬在澶州军民中的威望更是得到了空前的强化,他的足智多谋得到了军中所有人的认可。
“杜军主,等这场战争结束,某家一定上书陛下,为你请功!”符彥卿说道。
“万分感谢!末将实在是不敢当……末将现在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事情,只想带领弟兄们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把契丹侵略者赶出中原。”杜飞扬抱拳致谢。
虽然符彥卿的态度很真诚,但杜飞扬却笑不出来,他自己也清楚,等待晋国的命运最终将会是亡国,石重贵最终会客死他乡,他的后妃和儿女都沦为了亡国奴。杜飞扬并不在乎什么荣华富贵,他更希望中原百姓能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虽然耶律解里侥幸逃脱,晋军却也抓住了一条大鱼,杨再兴亲手活捉了这支契丹军队的副统领耶律朔古,此人看样子大约三十多岁,身材肥胖,满脸横肉,蓄着络腮胡子。起初,耶律朔古一言不发,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不过,一些契丹降兵出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