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儿臣互换的是五公主吧，父皇和母后为了五公主都没有将那家人灭口，可却不知道，五公主早在刚送进那家人之后的两个月就夭折了，十七年间，您和父皇未曾去看过一眼。”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太后就算是定要否认都不能了，只是她实在不敢相信，她的小五没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哀家的小五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没有了？”太后刚听到这里，眼眶便湿润了。
宋瑾呈苦涩一笑，他永远忘不了小的时候父皇和母后为了将他培养成为了争储的棋子，如何磨炼他。
他曾有过三天没吃过饭，那个时候他才六岁。还有一次将他冻在冰窖里七日，出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没了，那时候他才十一岁。
直到十五及笄礼那年，母后才对他有了一点温柔，那是因为四个姐姐都被送去和亲了，还有两个妹妹在母后身边。
平日里，当时的凤仪宫都热闹惯了，那时候只剩下两个小公主，或许是太后觉得无聊了，这时候才想起来宋瑾呈来。
而他真正的好日子是在十五岁那年以后。
有一日，他玩的时候无意中碰伤小六，母后又是罚他不准吃饭，又是三天啊真的就是一粒饭都没吃过。
“从那一年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我做的不好，本身就不讨母后喜欢。到后来我明白了，我不是母后的亲生孩子，终究是比不过，趁着父皇母后睡着的时候偷了两滴血，这件事情，母后您不知道吧！”宋瑾呈自嘲的笑了笑。
虎毒不食子这都是有数的，宋瑾呈当时只是怀疑自己为何那么不得父皇母后喜欢，后来他明白了，他根本就不是父皇和母后的孩子。
“皇帝，不要再说了！”太后不敢相信，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宋瑾呈神情依旧冷淡，不理太后继续说道：“后来父皇生病，朕终于知道，自己要当皇帝了，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那日的谈话儿臣听见了。”
那日先皇在病床上和太后说的，宋家的江山最后还是回到宋家人手里，而宋瑾呈毕竟被抱养来的，血脉不纯，要将宋延年接回来。
太后哭了，那是宋瑾呈第一次见到母后哭了，先皇撒手人寰，她却要把皇位给亲王而不是儿子。
最后先皇驾崩，驾崩前让太后拟好遗诏，只是太后给改了，为了一己私欲给改了，宋瑾呈顺理成章继了位。
“太后，我做了十七年的宋瑾呈，那您来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有名有姓吗，您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抛弃，您连天言的江山都会随意篡改，您……”宋瑾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苦笑着，笑的伤感。
太后实在没想到，自己当初和先皇的一己私欲居然会害了两个孩子，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假的都是假的，五公主是被抱出去抚养了，你是哀家的亲儿子，亲儿子，这个天下是你的是哀家的。”太后吼道。
杨嬷嬷不明白里面的情况，虽说皇上不让进去，可毕竟里面还有太后，杨嬷嬷实在是担心，还是闯了进去。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宋瑾呈怒吼道。
杨嬷嬷看着床上的太后已经不成人样了，方才皇上与太后之间的谈话杨嬷嬷已经听见了。
杨嬷嬷屈这身子跪了下来，“皇上息怒，太后一切都是为了皇上好，皇上莫要怪罪太后啊！”杨嬷嬷叩首。
好一个忠仆啊，宋瑾呈冷哼了一声，“一切都是为了朕好，杨嬷嬷这句话你不违心吗，你们做了什么还需要朕一一举出来吗？”宋瑾呈问道，他也忍不住哽咽了。
作为皇帝，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心，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今日他发现自己的情绪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若是一直不召见那个男人，是不是可以糊涂一辈子，当一辈子的皇上，小时候的伤疤会慢慢抚平的。
“关于皇上的事情老奴也了解一些，皇上若是想问就问老奴吧，别再为难太后了。”她毕竟是你的娘啊，可是这句话在杨嬷嬷心里斟酌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不是亲娘，宋瑾呈现在来说到底是排斥的。
如果这也算为难的话宋瑾呈已经被为难可十七年了，今年正好是十八年，宋瑾呈应当说什么？
“为难？你认为这是朕的为难，那你们为何要为难当初一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呢？从朕记事起，一直到及笄那日，朕未曾过过一天好日子，好笑吧！”宋瑾呈苦笑道。
太后起身，走至宋瑾呈面前，“可是哀家的心理有可曾好受过，为了保住让五公主可以开心过好人生，十七年间，哀家留了十七年的祸患，却没曾想过其实五公主早就……”
这一切不都是咎由自取吗，宋延年冷笑着这个还用问吗，一切都是自作自受，可没有想到这个祸害今日彻底翻盘了。
“母后，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这个皇位不是我的，这个太后位置也不是你的，我们骗了整个天言国，可还要错到什么时候？”宋瑾呈跌坐在椅子上，他说了这么多，早就累了。
太后跌坐在地上，因为重心不稳。杨嬷嬷跟着上前，“太后，您稳定情绪啊！皇上，太后这些年为您做了什么您根本就没有看见又如何评价，皇上，太后这些年也不容易。”
太后也要日日担心先皇的那个妃子上位了，先皇都是公主却没有皇子，怎么可能一点几率都没有，只是一切都是当初的太后做了手脚，一个皇子都没曾诞生下来过。
这个后宫本就不是干净的，自古以来的江山也都不是嫡亲血脉，他们能做的实则上历代的皇朝也能做，只要人心的欲望够大就好了。
“对啊，忙着瞒过所有人，忙着欺骗自己的孩子，忙着为夜里的亡魂道歉，是有多么不容易啊！”宋瑾呈冷声道：“太后，你这一辈子到底都做了什么，可曾回想过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