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的慷慨陈辞让白胥和涂震无言以对。正在此时,偃文偃武兄弟闯了进来“姬龘,你好大的狗胆,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居然敢追到我们狐族大营来耀武扬威。既然来了,那就去拿命来,也算是我们的父亲报仇雪恨。”
偃氏兄弟说完,手持长枪就奔姬龘而来。
“无量佛”一声佛号自二人身后响起,偃氏兄弟竟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定也不能动。
白胥眼中寒气显现“看来姬少主是有备而来啊!不过也未免太狂妄了,难道我们狐族就如此任人欺凌吗?”
“白大族长,我们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开狐族与我幽云之间的误会隔阂。”
“误会隔阂?杀死了我狐族族众也叫误会隔阂吗?”涂震愤愤的说。
“可这些都是谁造成的呢?难道不是因为涂雪瑶挑拨离间,兴风作浪吗?”
“你……”涂震气的脸色通红“你们这也是一家之言,我岂能偏听偏信?”
“偏听偏信,呵呵。”姬龘摇了摇头“涂大族长,你可知为何你狐族昨夜袭我大帐被狠下杀手吗?如果不是蛇族三魔出手,恐怕你狐族派去的五人无一能够生还了。”
姬龘看着白胥和涂震“不仅如此,想必二位族长已经知道,前天夜里,虎族大营粮仓的一把大火若不是我们手下留情,恐怕如今的虎族斑额的虎皮早就挂在本王的龙椅之上了。”
“什么意思,威胁我们?我们狐族岂是受人胁迫的!”涂震气的浑身发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威胁、胁迫?涂大族长,你可知昨夜杀死偃昌之人、前夜火烧虎族粮仓之人都在何处?
如果二位族长仍一味偏袒九尾妖狐,那恐怕受苦的就是你那万千狐族族众了。”
“姬少主,看来你是志在必得了,只是不知姬少主如何解开我狐族与你幽云之间的误会隔阂呢?”
“白大族长,非常简单,我只有一个要求,此次我幽云与兽族之战,只要你狐族在此按兵不动,同时在兽族败退之后不可收留涂雪瑶。”
“哈哈哈哈”涂震放声狂笑“我狐族本就与兽族同宗,兽族之事亦是我狐族之事,怎能有袖手旁观,雪瑶乃我的至亲外甥女,身陷劫难安有不救之理,但不知今日之火我狐族能否相抗?”一柄翻天紫金刀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涂大族长真是忠义啊,可涂大族长要清楚您为这忠义所付出的代价!”
“代价,涂某虽无能,但也愿意试一试能否接下这代价。”
“你接不下。”一直没有说话的玉篪冷冷的冒出了一句。虽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大帐之内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气。
姬龘的脸色也变得肃杀起来“涂震,若狐族执意与我幽云为敌,那么我保证与兽族一战之后,我幽云的将士必与狐族势不两立,不仅如此,涂雪瑶所害的是七狄的大统领,当今七狄之主和耆山羽族大族长的妹妹,姬水圣殿的少主,也是我风兄弟最亲之人。你觉得以狐族一族之力对抗得了这么多的力量吗?”
“姬水圣殿的少主?”纵是久经风雨的涂震也觉得心头一沉。
姬龘指了指控制住偃氏兄弟的寂灭道“这位得道高僧乃是烛龙大神的血脉,仅他一人今日就足可以毁掉这狐族大营。还有在营外的济世者、狄国主、风兄弟,他们已经封住了你狐族大营的出入之路。
涂震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言不发。
白胥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连济世者也来了,看来狄国主已经胸有成竹了。”
宁静、安详的姬水圣殿之中,水姬娘娘怜爱的看着躺在蚌床之中的赤玦。“你又躲过了一场劫难,到了请你该醒来的时候了,看来我要为你走上一遭了!我若不去,你那个风大哥又要惹出滔天大祸了。”
姬龘坐在山巅之上,小仓庚那张虎皮放在了姬龘的座椅之上,小仓庚直接坐在了椅背之上,抱怨自己的大日金炎在狐族居然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左右的侍卫偷眼看着“无恶不作”的小仓庚,心说你咋不上天呢?
姬龘身后姬字大旗随风飘舞,锣、鼓分列,芝罘站在空中,手中红、黑、蓝三色旗,达达趴在芝罘的身上,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山脚之下,六万精兵排成的无量三才阵蓄势待发,霳霁二城之内虺氏父子和守城的兵士们摩拳擦掌。
寂灭坐在狐族出兵的必由之路处,玉篪站在他的旁边。风幽鸣和狄皛月站在了三才阵的上空,他们的目标就是神秘无比的蛇族。
兽族的王帐之外,雄兕飞上了空中,看着的幽云将士摆好了军阵阵正在向虎族大营缓缓推进着。“无量三才阵,有点意思,看来这幽云之中有高人啊,该不是那个济世者吧!可这些对于凡人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他落下云头,一团黑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雄兕大王,我给您请的朋友到了。”
雄兕看了看黑雾中那张满是讥诮的脸“穷奇,你该知道我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胜了,我亦会损我的阳寿修为,败了,恐怕就会灰飞烟灭,而我兽族从此以后在这宇内恐难在有立足之地了。
“可是雄兕大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您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只能一路向前了。”
“是啊,既然选择了,就只能一直向前了。”
雄兕面上有些凄苦,似乎又有所期待,叫了声“传令兵,传我号令,待风起雨落之时,全力进攻!”
芝罘手中的三面旗依次交替出现在空中,幽云士兵开始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可虎族大营那边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仅如此,之前达成了共识的狐族,神秘莫测的蛇族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天突然变得暗了下来,芝罘的心中一动,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心头“达达,快让青鸾姑娘、仓庚多带些精干的兵士去替换风兄弟他们,让风兄弟和狄国主立刻到我这里来。
肆虐的狂风,瓢泼的大雨突然毫无征兆的急驰而来。芝罘对有些诧异的风幽鸣和狄皛月道“看来这兽族身后之人又用了古老的招数啊,当年黄帝与蚩尤涿鹿之战时就是用风伯雨师和迷雾之法使得皇黄帝大败,若无九天玄鸟的指南车和旱魃的干旱之术,恐怕当年获胜的一方就是蚩尤了。如今这腥风血雨又来,不知我们能否度过此劫啊!”
“需要做什么?”风幽鸣面无表情的看着芝罘,那如深渊般的眼神让芝罘欲言又止。
“芝罘先生,您倒是说啊?”皛月焦急的问道。
芝罘叹了口气“这风伯雨师都是上古之神,可惜入了魔道,今日他们又来助这兽族,如若不及时制止,恐怕这十万幽云兵士,不,整个幽云之地全会惨遭涂炭。”
“那我就去灭了他们!”
“风兄弟,切勿做如是想。那风伯雨师若被所除,那从此这宇内便无行使风雨之职之人了,当年就是黄帝也没敢处置这二神啊!”
“那怎么办?”皛月看着这狂暴之风和倾盆之雨,眼见着无量三才阵已经开始被冲得七零八落了。
“济世者为何如此烦恼?”一声温柔但响亮的声音从芝罘上空传来,芝罘的眼睛一亮。
那说话之人身后站着一人,满面含笑,手中一口卷云刀,正是桑雉。
芝罘、风幽鸣和皛月三人忙向那说话之人施礼“日神亲临,吾等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我不过顺应天道罢了。风幽鸣,狄皛月,你二人速去原来守卫之地吧,小仓庚在那里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依啊。”
“日神您比我都关心我徒弟,我一定把您的关心转告给她。”
风幽鸣和狄皛月一阵风的回到了原来扼守之地,皛月正要下去,风幽鸣一把拉住了她“不急,我们就在这儿引蛇出洞如何。”
“引蛇出洞?皛月有些疑惑的看着风幽鸣。
“对,既然蛇族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那我们就让仓庚、青鸾做一次诱饵如何?”
“这会不会有危险?”
“你觉得凭我们两个人他们会有危险吗?”
皛月看了看风幽鸣“那我们就等着。”
战场之上的风雨更加肆虐了,虎族军队开始进攻了,飞速的奔跑、震天的咆哮,迅速的向幽云的军队袭来……
虺氏父子在霳、霁二城的城墙之上看着那狂风骤雨似乎长了眼睛,只在幽云士兵的大阵之中肆虐横行,不由得心急如焚,可他们很快就自顾不暇,因为在城外,罴、豹、狮三族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和之前的进攻相比,这才是真正意义的进攻——赤裸裸的杀戮,战鼓隆隆、豹突狮吼、罴咬熊撕,一时间摧枯拉朽、血肉横飞,兽族在撕咬着人类,人类也同样的撕咬着兽族。
虺无相高声喝喊着“守住,守住”手中的飞虎铲上下翻飞,离他最近的士兵也有数丈之远,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困守,城中的男女老少早已经忘却了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残忍,甚至什么是生死。能够拿到手里的就是武器,能够杀死敌人就是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