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费劲周折终于理顺清楚了所谓翼族九英的根底,那翼族九英实际上就是翼族九脉中的一批少壮之辈,九英所指乃是翼族九脉的英雄之意,由大约三百余人组成,但其中的核心却实实在在有九个人,他们都出身于翼族贵胄,除了那游旆之外,还有鹰脉族长之子鹰悍、雕脉统领之女金羽,鵟脉的豹鵟、鹞脉的羁野、鹫脉的羌鹫、鸢脉的鸢目,也就是昔日九婴、寒浞后人,枭脉的梟风,另外还有一位乃是南冥的幼子神俊。这些人法力高强,一直以来追随着南冥。是南冥最倚重、坚定的支持者,凡是翼族难办之事皆由他们来完成。因此这些年来在和羽族的纷争中背上了累累的血债。
众人越说越激愤,竟抛开了族内族外之别,同宗同脉之怨,变得同仇敌忾,颇有饥餐客饮翼族之势。不仅共同推举了虚蒙担任此次出征的头领,还确定了此次前往的区域范围,甚至确定了分工。
风幽鸣鼓动道“既然对手如此强大,我们就给他来个狭路相逢勇者胜!”
“不错,我们争取一劳永逸解决掉此事,还羽族三域一个清净的世界。”
众人考虑到救人,寻人等诸多事宜,不敢耽搁,收拾停当,正要出发,就听得院外有人说话“去灭翼族九英可否带上我这生无可恋的老妇。”
风幽鸣和皛月二人不知是谁,可这屋内众人,包括虚蒙闻听此声,都有些莫名慌乱不知如何做答。那说话之人边说边向屋内走来,却是一身素服,二目红肿,头挽高髻的老妇。
青鸾见此那老妇进得屋来,忙迎上前去,抱住那女子,泪水涟涟口称伯母。
那妇人倒甚是爽利,拍了拍青鸾的后背“鸾儿勿哭,我丈夫因此事而亡,幼子亦因此事而亡,事已至此,唯有来个最终的了断。还望诸位成全。”
“贞夫人,节哀啊!”虚蒙望着那妇人,长叹一声“此去之地在羽、翼两族交界的落凤崖一带,地势凶险,暗象重重,我等或许也未能全身而退;羽顺贤侄在天有灵,定会护佑我等完成此任,给羽族,也给你们一家一个交代,你……”
“蒙老,我已抱赴死之心,若不同同去手刃仇人,我宁愿血溅于此!”
“这……好,既然贞夫人已下此决心,我们就立刻出发!”虚蒙闻听那妇人之言,竟也认同,干脆下了决断,一声令下,众人各显神通上了路。
皛月拉着仓庚飞到了青鸾身边“青鸾妹妹,这贞夫人是哪一位啊?”
“贞夫人是我大伯父羽顺的妻子,我大伯父是我们羽族公认的最理想的族长继承人,他为人谦恭,法力高强。十年前,因为乾坤盘一事,羽族翼族一战之时,不幸死于翼族之手,而栖枫师弟是我大伯父最小的儿子,也是我爷爷最看重的孙子。此次被翼族九英所害,我贞伯母必然是要以命相拼的。”
风幽鸣在飞往目的地的路上,总算找到机会问了青鸾一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青鸾,你的父亲,啊、不、是羽皇用的到底是什么武器啊?”
青鸾看了一眼风幽鸣、乐呵呵的回了一句“天谴”。
风幽鸣诸人还在空中奋力飞向目的地的时候,姬龘、贺兰秋已经忙的不亦乐乎,把这腾龙寺和盘龙府搅得鸡犬不宁。
芝罘反倒落得了清闲,干脆假寐了一会儿,听得客房周围已经无人值守,这才整衣盘膝端坐,从怀中拿出一物,正是那裂开的半个瓠蒲。
芝罘把这半个瓠蒲放在面前,认认真真端详了半天,这要是不碎就好了。然后轻轻拿出达达收集的幽魙泉水倒入其中,那水进入半个葫芦之中,发出了束束金光;再从怀中拿出了几粒种子,放入葫芦之中,口念真言对那几粒种子催动真气,那几粒种子竟迅速的发芽、长叶、开花、结果——那居然是几棵蒲公英,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蒲公英,——它花罢所成之絮并非白色,而是红色,且成箭矢之形。
芝罘见这箭絮已成。心中欢喜。口中念道“小小黄花郎,化作百千骑。飞入盘龙府,探寻恶僧迹,敕”
那些箭絮居然在顷刻间有了生命,四散飞去。
芝罘见状,重整衣衫,伸了个懒腰,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得看看姬少国主这打草惊蛇做的怎么样了。”
踱出客堂,芝罘发现寺庙之内香客少了不少,除了小沙弥们庭院洒扫、偷懒玩闹之外,竟不见其他僧众。
他打开灵眼,四处张望、却见成年僧众全被集中在了禅堂。姬龘正假模假样的和四大首座挨个询问僧人们近十天的行踪,凡有没有佐证者全都分立别处。一时间弄得寺内诸人惊恐不安、人心惶惶。
“不愧生在帝王之家,这栽赃嫁祸,指鹿为马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这样一来,外面若是贼人不闹,那必是头领在寺内;外面贼人若是闹的更凶,那就可以来个连根拔起。现在得看看这贺兰小领主折腾的怎么样了?
贺兰秋此刻正在藏经楼的荒芜的地道里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一气,陪着她的除了手中的刀以外还有一个孤零零的骷髅头,达达的小脑袋瓜儿不安分的呆在贺兰秋的肩膀之上,“哒哒”的叫个不停,弄得本来就有些害怕的贺兰秋更加恐惧,可又不敢把这小骷髅头怎么样,只好带着气也带着一丝恐惧喊叫着自己给自己壮胆。
芝罘以灵眼再次反反复复对各个大殿进行扫视,终于在斋堂的灶台之下又发现了一条通向寺外的隐秘地道。
“看来这腾龙寺还是和恶僧之事脱不了干系啊!他随手召唤过来达达的一节椎骨“去把我们的小领主带到斋堂,送她到寺外逛逛!”
看着那一节椎骨腾空而去,芝罘望了望白石塔“白石塔的秘密是时候该揭开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姬龘在禅堂之中排查了一天除了怨声载道之外一无所获。回到了客堂已经累的衣不解带瘫倒坐床之上一动不动。
“这,这群和尚,说他们不是恶僧我都不信,一个个真是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堵的严严实实风雨不透,似乎他们都是六根清净的圣人,以后必不准此等僧众在我国中传道弘法!”
芝罘也不理会姬龘的一肚子苦水“姬少主,累了一天了,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没准儿睡到半夜会有人扰人清梦呢!”
夜,如期而至;
扰人清梦者,也逐个而来。
第一个来的就是芝罘的箭絮神兵,他们从天而降,把在这深夜之中正为非作歹的三股恶僧连人带马全数困住,押解回了腾龙寺。这些人来到了寺中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到了这里。
寺中顿时热闹了起来。自方丈以下的一干僧众全都深夜聚到了佛字殿之外,灯笼火把把殿里殿外都照得恍若白昼。
寺中的武僧忙把这些送上门的恶徒一个个捆了个结结实实。
姬龘急匆匆来到了佛字殿之外开始突审这些“恶僧”。可等待他的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恶意中伤,胡乱攀附。姬龘倒也不急,任凭那些恶徒胡攀乱扯。
第二个来打扰的人没有出现在大殿,而是又出现在了白石塔,他隐藏在这黑夜之中,若不是那血红的双目,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活人的存在。
他来到了白塔之下,显出九色光环,一道身影自塔中出来,那腰肢如风柳摇曳一般,立在了黑衣红目人的面前“臧伏哥哥,你来啦!”
“他还是不肯出来见我吗?”
“臧伏哥哥,是他还是他?”
“自然是那个长眼睛的!”那黑影恨恨的说。
“你是怕那个不长眼睛的出来见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