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愧为万世心魔,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只是不知何因,昔日您消失在这天地之中,无迹无踪,今日又为何缘,你又现身于此坏我的好事?”
“好事,你还会做好事?”
“修兄,难道你要保那姬家江山,还是那风家小子?”
“哈哈,你们在幽云之地作什么恶,造什么孽、老夫不感兴趣,不过这九重天四殿事也决不容你们插手?否则,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九重天四殿的那些龌蹉之事,小弟时至今日已委实不敢兴趣,不过我也要劝劝修兄,天地之劫即将到来,蚩尤大神必将重返三界,区区五行小辈,敢与我蚩尤大神相抗,不异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你既已在万年之前就已脱离了纷争,今日还是不要再趟这趟浑水,免得你我刀兵相见。”
修龙听完此话冷冷一笑,“千百年来为了蚩尤,你也算是费尽心机了。只是这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以一己之私、一族之力而妄图改之,恐难得逞,如今五行之主已,聚齐之日指日可待,我九重天四殿的是是非非有大白宇内之时,你做的那些肮脏无耻之举同样欲盖弥彰,我再多说一次,别人我不管,你们要是再打霓衣家丫头的主意,哼哼……还望你好自为之。”
“这么说来,我还要谢谢修兄的提醒喽。”那双鼻怪人一拱手“修兄,山水有相逢,希望下次见面,不至于兵戎相见,告辞!”
只见一股黑烟在暗夜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老者仍站在那里,看着远去的恶魔,摇了摇头“面善心恶生双鼻,指东言西把人欺;上天入地谋叛逆,蚩尤使者名穷奇。”又抬起头来看了看这荒凉的夜色“心魔之魔,不仅迷人心智,也毁己元神,执念于此,又何必呢?”
狄皛月奋力奔回客栈,看客栈之内一片静寂,轻轻飞入房中,见青鸾窝睡得正香,不觉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回顾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兽族为什么派人专门来杀我,蛮族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这位修先生为什么要救我,还有那股奇怪的似曾相识的黑烟从哪来?看来如此之多的问题只能等到明天和风大哥商量商量了,不过,为什么今天闹这么大动静风大哥没有听到呢?”
风幽鸣的确没有听到皛月出去的声音,因为他刚刚躺在床上就有人来找他。
“风先生,多日不见,想我了吗?”一个银装素裹,秀发如丝,双目百媚、梨窝隐现的女子娇滴滴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九尾妖狐涂雪瑶!”风幽鸣紧咬钢牙“你还敢出现!”
“风先生,别这个样子吗,干嘛说的这么难听,人家只是个女孩子啊,你这样我会害怕的!”
“六千岁的女孩子吗,说是六千年的骚狐狸还差不多。”
“你……”涂雪瑶不怒反笑“风先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啊!”风幽鸣手中现出了凝魂箫。
“风先生不要这么残暴吗,你的赤玦妹妹可在我的手里啊。”
涂雪瑶朝着风幽鸣晃了晃手里的拘魂索魄链。“风先生还下得去手吗?”
风幽鸣手中的凝魂箫发出了呼啸之声。
涂雪瑶面含媚笑“风先生还真是用情至深啊,要是赤玦妹妹知道啦,不知得多开心呢?问题是我这可怜的妹妹能不能看到这片真情啊!风先生,想不想看看现在你的赤玦妹妹怎么样了?”
闻听涂雪瑶之言,风幽鸣心中一怔“赤玦妹妹不是在姬水圣殿吗,这是怎么回事?”
他掐了自己一把—-疼。“妖狐,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就是想请风先生到我家去看看你的赤玦妹妹,顺便商量商量怎么解救你那心尖儿上的妹妹。我们认识这么久了,风先生还没有拜访过我的家呢。”
“无耻、卑鄙、下流……”无数句辱骂之语在风幽鸣的脑子里转过,然后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
只见涂雪瑶目含秋波,满是媚态,飘身而去。
风幽鸣只好手中握箫,跟随而去。以今日风幽鸣的功力,实已经超过了涂雪瑶,可今日任凭风幽鸣全力奔袭,涂雪瑶却始终能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这样不知追逐了多远,来到了一处庭院。
这庭院占地不大,却门前有柳、树下插梅、院内桔树、石榴分排列,芭蕉、海棠不争春,郁郁葱葱的种着各种花草,显得极为幽静。
院内房分三进,那涂雪瑶直奔最后的院子而去,风幽鸣也管不了那么许多,直接就跟了进去。
屋内香气熏袭人,烛台映春光,一张雕花木床挂着粉红色的帐幔,上面是一袭袭的流苏。涂雪瑶手持凝魂链,已经斜坐在木床之上,蛾眉曼睩(lù)柳腰纤纤,双腿轻轻叠起,露出一节白藕似的小腿,尽显曼妙风情。
在她前面正对着风幽鸣的位置躺着一人,一头柔顺的红色头发飘散在松软的床上,一身华美轻薄的的镂空白纱衬着里面的葱绿色的肚兜,似乎已经睡去,那圆圆的脸上露着甜美的笑意,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上扬,那平日里感到没有什么特点的鼻子在均匀的呼吸中带着一丝奇怪的诱惑,圆润饱满而略翘的嘴唇泛着一抹艳红。那不正是让他这些日子里牵肠挂肚的赤玦妹妹吗?
“赤玦妹妹怎么会在你这里?”
“这有什么奇怪的呀,上到三十三重高天,下到十九层鬼域,哪里是我涂雪瑶去不了的,自然也包括姬水圣殿不是。风先生,怎么样,你的赤玦妹妹就在这里。”
“你要拿她怎么样?”
“风先生,我能把赤玦妹子怎么样啊!我本是涂山女娇的后人,只想找一个如意郎君、郎情妾意的过日子,我的丈夫生性柔弱,哪有姬少主那些手段,我不过是一时气愤,怨恨老国主偏心才夺了他的魂魄,也没敢伤他性命啊!您说呢!”
“在鸣鸦城设计截杀我们,毒害你师傅、抢走赤玦妹妹的魂魄也是一时气愤?”
“风先生,我当时去截杀的不还是姬少主吗?而且我还请了鸣鸦城为人公正的神罚使者为证。就是想为我那不知被姬龘囚于何处的夫君讨一个说法!我师父中毒,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到此处,那涂雪瑶竟哭得梨花春带雨、海棠泪阑干。
“自那姬龘夺了我夫君的王位,我,我就只有师傅这么一个栖身之所了,师傅中毒,虽非我所为,可这事却是因我而起,小女子百口莫辩,为求自保这才抢了赤玦妹妹的魂魄。”
风幽鸣冷眼观瞧,心说这妖女狡猾阴毒,此刻引我至此、不知是何居心?
那涂雪瑶似乎窥得了他的心思“风先生,我虽已在这世间近6000年,可和那些动辄万年的神魔鬼怪相比,不过就是这世间一个弱小的生灵。如今我被逼在这蛮荒之地,寄人篱下,孤苦伶仃,有家难回。风先生,不,风兄弟,我只想求您相助而已!”
“九尾妖狐,你休要巧言令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干什么?”涂雪瑶又恢复了媚态“我只想救回我师父,还我一个清白”
“清白,你还有清白。”
“风兄弟,有些事情不能光看表面的,你不也是对那姬龘有着疑虑和不满吗?”
风幽鸣没有言语,看着涂雪瑶。
“风兄弟这是默认了”涂雪瑶脸上浮现出一丝不经意的笑意,轻轻的抚摸着床上赤玦的脸庞“风兄弟,你要救人,我也要救人,我们可以各取所需,不是吗?”
“你要什么?”风幽鸣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冲上去链除掉这妖女,然后抢过拘魂夺魄,可不知为什么又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
“风兄弟”涂雪瑶几乎把自己贴在了赤玦的身上,“我也不忍心伤害这花儿一样的妹子,所以我可以把魂魄还给妹妹,你们郎才女貌、双宿双栖,岂不羡煞旁人?”
“你的条件是什么?”风幽鸣有些疑惑,倒想看看这九尾狐要搞什么鬼。
“风兄弟,你可真是煞风景,涂雪瑶用食指轻轻划过赤玦的嘴唇,一阵微醺之风吹拂,吹起了涂雪瑶的秀发,也吹开了她的衣领,一片雪白在风幽鸣的眼前飘过。风幽鸣竟莫名的心头一颤,忙凝神静气。却似乎有一丝慌乱,有一点涟漪在心底轻轻的泛起。
“风兄弟,我说了,我只是要救我的师父,而你手里恰恰有救我师父的器物,我们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风幽鸣心中琢磨“这涂雪瑶说有几分可信?”
“风兄弟,我师父中的是蛊毒,需要灵石才能驱毒,可我这些天四处寻找,发现在你的身上就有灵石,所以我想……”
那涂雪瑶欲言又止,双眸含情的望着风幽鸣。
“你想怎样,尽管直说!”
“风兄弟,你只要肯将身上的五行灵石借我去救我师父,我现在就可以把魂魄还给赤玦妹妹。不,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现在先还给妹妹一魂一魄。”
涂雪瑶说完,竟真举起了手中的拘魂锁魄链,两缕魂魄自链中所出,飞入了躺在床上的赤玦的身体里。
再看赤玦,似受到了魂魄的驱动,隔着那透明的床幔身体轻扭,双臂自然上举,一双玉臂粉嫩晶莹,虽双目紧闭,但也笑中含瞋,贝齿微露,轻咬下唇。
风幽鸣头一次看到这样的赤玦,纵使心无杂念却也有些血脉喷张。只觉得玉面芙蓉笑,粉妆桃花娇。
“风兄弟,我的诚意还不够吗?”涂雪瑶媚眼如丝,俏俏的望着风幽鸣。
风幽鸣看了看躺在那里已经有了一定意识的赤玦,又看了看满面娇羞的涂雪瑶,心中居然有了是否可以相信这妖女的念头。
涂雪瑶再一次开口,即使和床有着一定的距离,还有幔帐相隔,可风幽鸣还是感到了涂雪瑶出气如兰。
“风兄弟,你就怜惜一下姐姐吧,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如今三界各族都说雪瑶是忘恩负义、欺师灭祖之辈,让我无处容身,姐姐也是没有了别的办法,这才舍命相求,只要风兄弟答应用五行灵石交给我,让我去救师父,你什么要求,姐姐、姐姐都是答应的”
涂雪瑶说完,轻轻坐起,无意之间把她的一抹雪颈之下又露出了些许,手中拘魂锁魄链轻轻放在赤玦的头顶。“我这就把赤玦妹妹的魂魄还给她,若你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救帮一下我这弱女子,若是不肯,我,我也愿成全于你。”
那涂雪瑶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那泪中似也流出丝丝香气,勾得风幽鸣心魂一荡,竟似中了邪一样,催动真气祭出了五行石,正想说你速把赤玦妹妹的魂魄还回,我就把这五行石给你……
一阵清爽之风吹进了房间,一个面貌清秀的女子随风而至,对着风幽鸣就是一掌,风幽鸣居然没有躲过去,正诧异间,却觉那掌并非取自己性命而是把自己从屋中推了出来。
“风公子,这一切都是幻像,这两个女子并非九尾和赤玦姑娘,速速离去”
情急之下,风幽鸣只好问道“你是谁?”
“旷远阁蘨(yáo)梦……”
风幽鸣猛的睁开了双眼,一道微弱光亮照射了进来——那是水姬圣殿的光亮辐射的最远距离。他正浑身大汗的躺在昨晚客栈的床上,是梦吗——蘨(yáo)梦,可她的头发好滑,她的手好凉。还有那些柳、梅、芭蕉、海棠,这些自己都是第一次见到。
如此真实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