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幽鸣感觉自己在抵抗组织里上的那些人类简史啊、人类文学啊什么的培训简直是味同嚼蜡,这些事如果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他肯定觉得就象听故事,可从眼前这只大鸟的嘴里讲出来,却不容他去质疑、甚至去思考。
“如今,又到了天地劫难之际,可却曾因我的遗祸而使得此番劫难或成‘末世之劫’。”
“遗祸?‘末世之劫’?”
“不错,‘水火夺权’之时,天倾地坼,无奈之下,我遍搜天地,集齐散落各方的五行石,用来炼化补天,所炼化的便是这五行之髓,五行之髓其色各异,后世不查,讹传以为五色石,可也正因五行之髓补于天上,所以在此后的天地劫难中,应劫出世的五行战士遍屡遭险境,备受煎熬。恰如佛‘道斗法之劫’。历时700余年方才聚齐五行,聚齐之后还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是一个遗祸。”
“一个遗祸,那就是……”
“还有第二个,就是如今我已无法轻易离开此地。你可知我为何要以真身连接此地吗?”凤凰居然变成了一位愁眉不展的老妇人。
“放我出去”
“我要出去”
“我要吃人”
风幽鸣被这有男有女、不人不妖的似乎是从四面八方突如其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吓的一激灵。伴随着嚎叫声,他感到自己接触的说不清是天空还是地面开始剧烈的摇晃、震颤。他的身体丝毫不受控制的被这股震颤之力高高的掀起,却没有重重的落下——对面的老妇人只是轻轻的抬了抬手,他就稳稳的又坐在了地上——风幽鸣忽然觉得,现在坐在地上似乎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喊叫的就是我的儿子,我那个最爱的儿子”
“您的儿子,女娲的儿子?传说您抟土造人,所有繁衍生息的人类不都是您的孩子吗?”风幽鸣嘴上问着,心里却因为喊叫声中参杂着男女之声而产生了一丝疑虑,不过这一丝疑虑瞬间就离开了他的头脑,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娲可以知道他所想的一切,即便这种想法只是在自己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我悟得天地初开,乃盘古孕于混沌之体。故以道法自然之妙,分别吸草木之精、水土之魂、金石之灵而育三卵,他们自我身出,也就是我的三个儿子——三子中草木之精遍尝百草,脱离生死之困,练就荣枯之能,号曰神农。神农一族无心权谋之争,以扶助羸弱为存在之本。水土之魂存广化之心,成人族之首,被尊称黄帝。唯我曾最疼爱的幼子蚩尤,我本希望他悟得天人合一之妙,护佑和教化虫兽各族与人类和平相处。因虫兽凶猛,所以我让他尽得金石之力,故许他铜头铁额,一首双角、六臂八足、牛面虫嘴,刀枪不入。我给予他太多的能力,也让他成为这宇宙间最凶残的魔。他经不起蛊惑,起了作宇宙之主的妄念,不念兄弟情谊,拘神农,攻黄帝,挑起人族与其他各族之战,也就是我刚刚提到的“群雄逐鹿”之劫。虽最后身败,可又不知从何处练就禁邪之术,竟演化出81个铜头铁额之魄,他们魂魄相通、兄弟相称,依旧为祸世间。于是我为苍生黎首得存,在他被轩辕以血化劍斩得身首异处之时,将其押入71重地中。为化其身上戾气,我也留在了这天地交合之处,并用法力将其躯干和头颅封印隔离,每1000年加持一次,并由仓颉所化火麒麟看守。然而,在我补天之时,耗尽了神力,无法再加持隔离之力,以至于他的头颅和躯干越来越近,即将冲破封印,没有办法,我只好将自己与这天地之极融为一体。刚才你听到声音,就是他和那81个魂魄的哀嚎,那震颤?就是来自71重地的蚩尤的头颅和躯干对封印的撞击。”
”哈哈,女娲,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儿子,可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和黄帝公平决战的机会。如果不是你让九天玄女前往黄帝之处聚成五行,怎敌我迷雾狂沙,不是你在我身首异处之时身现凡间,怎敌我魂魄相生。不是你把我困在这无尽地狱,试问天上地下,何人敢与我抗衡?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女娲,我终将出去,毁天灭地的劫难不可避免!哈哈哈……”
“不可避免”
“我终将出去”
“我要吃人……”
凄惨的嚎叫声让风幽鸣觉得有一只冰柱穿心而过,砰砰砰的撞击声似乎时而在他的,时而又好似在他的脚下,让他的浑身不停的一阵阵的发颤。
眼前的老妇眼神变得更加暗淡。
“9000年啦,他还是没有参透天地的玄奥,还是不可挽回的堕入了魔道,怪我没有站在他这边。用他的咆哮与呼喊表达他的愤怒,我已经习惯了他的愤怒,可我感觉到他的愤怒越来越强,他终将会冲破这封印结界,可是轩辕、神农都已经化作清气逍遥于宇宙之中,不再烦恼这天地之事。这天地间恐没有什么仙魔会是他的对手。可最让我担心的是,他却不是承载着即将到来的天地劫难宿命的发动者和宇宙的终结者。我也无法堪破发动者和终结者的真面目!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我如今所能做的只能是找到应劫之人,即主木的盘古之泪。并指点他去完成他的使命。“
“女娲,如今,你为了对付我,居然找来这无根之水的衍生之物,简直是螳臂挡车、以卵击石,怎能和我抗衡,你以为盘古那一滴悲天悯人的眼泪真能重新整饬天地吗?哈哈,哈哈哈”
“他连螳螂都不如,就是个小跳蚤”
“小跳蚤,哈哈哈”
“一滴眼泪,我也有眼泪、嘻嘻”
“嗷……”一生低沉但震耳发聩的声音从四面八法传来,把刚才的喧嚣声全部掩盖了。
“怎么寻找这个应劫者呢?”风幽鸣在不停的颤抖中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盘古之泪乃天道循环所致,天地劫难一出就必然会现世,然而自从6000年前为解“天崩地坼”之难而强取五行之髓,使得五行之力锐减,所以必须要先找到主木的五行使者,然后再由他去召集其他五行战士。”
说到这里,女娲手臂一挥,手里居然多了一支似石似玉,如木如竹好想圆木棍的东西。
“亿万年来,本是现有五行战士现身,再有神器辅之。然而,自五行式微以来,此次却是神器先出,五行后现。此物名曰‘如意凝魂箫’,说起它来,还有一个典故,叫做‘太上三化夸父杖’。”
“太上三化夸父杖?”
“不错,天下万物皆有三魂七魄,三魂者,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七魄者,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而七魄又生七情,分别为喜、怒、忧、思、悲、恐、惊。”
“原始天尊以夸父杖制成如意守正笔,其中有嫦娥之忧,后蚩尤被我封于地宫,仓颉化身火麒麟,其一魄入笔中,此笔竟直上33重天的太清之境,太清境的太上老君推衍出仓颉之魄为乃灵慧而化思,故对如意守正笔以三味真火进行千年炼化,成如意神珍尺,此‘太上一化’也。”
“大禹以之治水,定五湖四海,百姓安居,万民乐业,乃天下之大喜,大禹以神珍尺收黎民之喜,然后将其入东海而镇水族万妖。群魔恐、惊,避而四散。太上老君收群魔之恐、惊,以九煞圣水炼化之,遂成如意金箍棒。此‘太上二化’也”
“孙悟空于东海得此金箍棒,翻东海、毁地府、闹天空、除妖魔,虽得成佛而无缘教化万民,乃怒归花果山,这如意金箍棒又回到了太清圣境。太上老君亦感知到再来的天地之劫或成末世,故以五方天雷夜以继日炼化之。
“恰逢机缘巧合,昔日,圣主大舜托天下与禹,而后自查天下疾苦,却不幸在湘水之滨被水族余孽所害,舜之二妻娥皇、女英悲伤不止,入湘水战恶怪,与恶怪同归于尽,其泪洒湘水。二妻死后,魂魄混成一股而分二缕,附于泪滴之上一落岸边成湘妃竹,另一滴则在虚空中飘荡数千年,直到如意金箍棒聚成六魄,觅得六情,方才被太上老君所遇。老君将其
附于神棒之上,七魄归一,七情聚汇化成七孔。此便是‘太上三化’使得该神器出世应劫。”
“如今,神器已出,它也在万千宇宙中寻找到了它的主人”
“寻找到了它的主人?”
“是的,准确的说,正是因为它的寻主,我才召唤你来到我的面前。”
“什么意思?”风幽鸣感到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与虫子在暗无天日、危机四伏的环境中一刻不停的战斗,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突然来到了一个不知是真实还是虚幻的世界,突然有一个远古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女娲把自己的三观尽毁,还突然告诉你成了一把箫的主人,可是他唱歌没有一首在调上,对乐器更是一窍不通。不是眼前这个女娲瞎,就是那个什么箫瞎,不,可能连太上老君都是瞎的,要不怎么会选自己。
风幽鸣正在脑袋里一团浆糊的时候,那支石不石、玉不玉、竹不竹、木不木的玩意儿居然飞到了他的面前,突然之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风幽鸣用眼神四处找寻了一圈,又把自己坐着的周边的地用手摸了一圈,连一点踪迹都没有,“哪去了,难道象金箍棒一样跑到我的耳朵里去了,还是我刚才的心里骂女娲和太上老君瞎话惹怒了女娲娘娘,这人类始祖不会和我一般见识吧”正思虑间,右手不经意的伸开一甩,就听“叭”的一声,就见那箫从自己的手中脱落到地上。
风幽鸣被这清脆的一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把右手向上一抬,那只箫径直迅速的贴到了他的右臂上,然后在他的右臂上消失了。
“风幽鸣,你确实就是盘古大神那一滴泪中的五行主木者转世。凝魂箫已经主动依附于你了”
“我,女娲,不,女娲大神,您说我是盘古的眼泪转世?”风幽鸣已经无法用正常的思维组织语言了,也顾不得去想那个叫什么如意凝魂箫的东西到哪里去了。
“不,不,我一定是做梦,快,快让我醒过来,要不就是您在开玩笑,我是一滴眼泪转世,这太荒谬了,父母、精子卵子结合,DNA,怀胎十月,分娩……,高级动物、能制造工具、语言,人类……
“等等、等等,我,我连自己是生是死,是梦是醒还没弄明白,怎么又变成了一滴眼泪……,女娲大神,您的意思是说让我,这个被一只虫子就轻松干掉的家伙去对付那个什么蚩尤,好像还有比蚩尤更厉害的角色,是不是?连炎帝、黄帝都打不过的主,让我去对抗?”
“风幽鸣,你不必迷惘,有些时候,这就是你的宿命,是天道所趋。虽然我不能再入凡世解苦救难,但天地万物,善恶相杂,必有助你者,我亦会为天地安宁而帮你。”
“你此番涉险可是为了寻找‘地衣绿祖’?”
“您也知道‘地衣绿祖’?”
风幽鸣瞬间觉得自己的大脑恢复正常的思考了。
“所谓圣物神器与众生不同,其具有唯一性,并不在不同的时空中穿行,但却可以在不同时空中互相呼应!此器现,则彼器出。你要在你的时空中寻到‘绿衣地祖’,在这个时空中就要寻得‘九方轮’。”
“九方轮?”
“‘九方轮’乃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在顶天立地时从心中所化之物,至于盘古大神为何化出此物,此物现处何处,都是天机不可泄漏,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找到了‘九方轮’,你就能回到你的时空,也就能召唤到‘地衣绿祖’,地球上的人类就可能打败蜚蠊一族,重新成为地球上的主人。”
“可要想寻找到‘九方轮’就必须要找到其他四个五行战士,合大家之力方可化去劫难,找到你想要找的东西。”
“按您说的这天地之大,我怎么找啊,再说,就算找到了,人家凭什么相信我,还傻乎乎的和我去应这个什么天地劫,帮我找什么‘九方轮’啊?“
“万事万物有因即有果,凡人求果,圣者问因,他们如果是五行战士,就会和你一样,有不可抗拒和改变的宿命”
那妇人说着说着竟又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手中还中竟托起了一块五色的石头,石头虽然只有梅花大小,却发出一股青色的璀璨夺目之光,似乎有什么魔力吸引似的,让风幽鸣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块石头,甚至不由自主、下意识的伸出了右手。
“这是我炼石补天时留下的一块五行石,此石并未抽髓炼化,而且我还注入了一滴我的心头之血,所以它的灵力可以识别出是否是真正的五行战士,五行战士,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又现五色,金者为黄、木者为青、水着为黑、火者为红、土者为白。故而只要有五行战士出现,它对应的颜色就会亮起;除此以外,五行相生相克,又得我心头之血加持,可保你百毒不侵、万魔难附。”
少女说完,轻轻一扬手,那块石头直奔风幽鸣胸前奔来,瞬间就不见了。只有风幽鸣傻傻的张着手——他连这个块所谓的五行石到底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
“它已经融进了你的身体,有五行战士现身的时候你自会知晓。另外除了这只如意凝魂箫你作为武器,慢慢体会其中奥妙以外,我还要送你一件防身之物。”
“送装备,无论如何这都是个让人高兴的事”风幽鸣对这个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居然有了几分期待。
“就是你身上所穿的这套衣服。”
风幽鸣刚刚充满期待的心就如同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不应该是一下子掉到了蚩尤的旁边,他甚至感觉到蚩尤吹到自己脸上的热气——来了,不自量力的小子,我一口就可以生吞了你。
“此乃是我用所杀的远古逆鳞恶龙的胡须和我补天之后所蜕下的龙衣缝制而成的一套青鳞甲,虽不能抵御天地间各种法器至宝,却可保你寒暑不侵,刀兵不避。而且在衣服腋下之处还隐有三只蜱蜂,乃自我化生以来就寄于我身,周游海内,听经学道,练气凝神,如今已修得不坏真身,我差它三虫护佑你周全。”
风幽鸣压根没想到身上这套除了触摸起来滑软之外毫无特点的衣服居然有如此神奇。
“另外,我把这一卷《天谶神录》也交与你,这其中记载有五行降魔之功和解惑答疑之事,所见者机缘不同,结果亦不同。”风幽鸣还没有从琢磨自己衣服到底哪那么神奇的困惑了走出来,面前的少女已经把一块四四方方布帛一样的东西抛了过来,悄无声息的嵌到了他的衣服上,然后就消失了。
“去吧,风幽鸣,去吧,去完成你的使命……”
风幽鸣只感到眼前的少女向他一挥手,四周除了无尽的黑暗外,就是毫无准备的向下坠落,这感觉和从极寒之地的山顶坠下一模一样,他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疼”这种感觉让风幽鸣缓缓的睁开了沉重得几乎张不开的双眼。
“阿嬷,他醒了”伴着一声欢快的呼喊,一张漆黑的脸毫无征兆的在几乎没有多少光亮空间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吓得他头向后一仰。似乎撞到了坚硬的东西上,让他的头更疼了。
“醒了,醒了”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围绕在他的身边响了起来。风幽鸣这才有时间扫视了自己周围的一圈。几个同样黑脸的攒动的人头也把头伸了过来,象瞅动物一样的看着他。
风幽鸣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一种难以言表的胀痛似乎辐射得他浑身都酸痛不已。他尝试着想张嘴问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到底是哪儿。可这两片嘴唇就像被什么东西粘在了一起,根本就张不开。他只能仔细的看一下最靠近自己的这几个不知道是人是妖的物种。这些靠近自己的物种全都赤着脚,都用好像各种小动物的毛皮包裹着身体,身上都斜背着动物的骨头和筋皮制成的弓箭,额头上也用动物的毛皮围成圈缠绕在头上,只不过有的插着一个或两个不同长短的似乎是野雉的羽毛,黑色的脸上用不知什么五颜六色的汁液纹饰着。而最靠近他的那一张脸则圆圆的,还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
风幽鸣很快弄清楚了几个问题,一是出现在自己周边的这些物种说的是人话;二是这些说人话的物种好像都是雌性,三是她们的头发好像都是红色的。另外一个就是好像自己呆的地方是在地下。
“醒了好”一个苍老的声音让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刹那间变得安静了。
风幽鸣的眼睛也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瘦骨嶙峋的背影投射在地穴的墙面上显得格外的诡异。那背影缓慢的转过身来,两束深邃的光芒直接透视到了风幽鸣的身上。
风幽鸣的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他迎着那两束光芒望去,那两束光束居然出自那骷髅一样说话者的双眼。让他不寒而栗。
“赤玦,再给他喂点狼血”
“狼血……”风幽鸣确信自己听的非常清楚,可还没等自己表示反对,最靠近自己的叫赤的圆脸手里突然多了一个类似陶罐的物体,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她的另一只手干净利落的捏开了他的嘴巴,把那满满一罐的液体硬生生的灌进他的嘴里。
一股冲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满了口腔,还直接从嘴里冲到了头上顶,让他根本感觉不到是怎么咽下去的。但阵阵的反胃提示着他刚刚吞下了令人作呕的液体。不过这些液体却让他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
“这是哪儿,你们是谁?”
“你先说说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刚刚给他灌了一肚子血的圆脸此时叉着腰象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