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皛月到来,忙互相见礼。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皛月笑呵呵的问道。
芝罘等人正要答话,仓庚抢着说道“芝罘先生和寂灭大师动了凡心,见您给我们造了如此豪华的大帐,他非要您给他和寂灭大师也再修一座金黄色的大帐,还说就要他们两个人住。”
“哦”皛月眉头略一皱,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这有何难,明晚定要芝罘先生和寂灭大师住进去,不过现在芝罘先生得帮我筹谋筹谋这祭天誓师之事。”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金黄色的大帐也建了起来,不仅规模宏大,而且气势磅礴,还特别在帐外加派了守卫的兵丁,如此一来,那黑色大帐倒不显得那么突兀了。
朝阳初上,清野之地,镜水之畔,旌旗猎猎、号角声声,炮火轰鸣;戎车千乘,赤影、御风,诸族探马立于左,虎贲、熊扑、狼奔、豹袭诸部数万精锐处于中,弓弩炮石之属居于右,各部首领列于九尺誓师台上。
誓师台下围绕着身披五色衣的八十一名军兵,一人双手托天下共主之玺,其余人等分列矛、戟、剑、盾以对春、夏、秋、冬。
九尺高台之上,香烟缭绕,祭品陈列,上祭三牲羊、猪、牛,下献五谷黍(黄米)、稷(高粱)、麦(小麦)、稻(稻米)、菽(大豆)。
皛月凤冠红氅、姬龘身披黄袍,芝罘一袭白衣,寂灭绿羽袈裟现出玄色,风幽鸣青衣附身,昨日匆匆而来的赤玦则着紫衣白裳,六人站在了祭品之前。
皛月带领众人焚香祷告,然后誓师各部:
普天之下,莫非盘古之躯;率土之滨,莫非女娲之子;大魔蚩尤,娘娘逆子、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信不悌,集魔族妖兵,掀天地浩劫、招血雨腥风昔在逐鹿,为轩辕所斩,分其身首,被娘娘封印其于天地之间。
今天地劫难,恶祟难除,蚩尤复生,祸乱宇内,皛月不德,上承开天之祖,下启万民之请,合天下公义诸族之力,共御奸佞。今于清平之野决战蚩尤所统三苗、四凶、九黎诸部余孽。幸得父兄诸神神光芒,照耀宇内,更见虎踞龙盘、鸾飞鹰旋,是为大吉乃以三牲五谷为祭天地誓,誓曰:
金册符书、衔命而征;身当矢石、尽节用命;视死若归,不平不停;宇内清明、天下太平。
不需探马回报,蚩尤在城中和穷奇已经把镜水之畔的这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穷奇,若不是你我这亿万年的情谊,我真的怀疑这近万年来,你是否真的尽心尽力?”
“吾王,穷奇有罪!”
“有罪?穷奇,你何罪之有啊,或许这真的怨不得你,他只得了我的血,却没有得到我的骨,终究徒有其形。牤潦若能及得上这狄家丫头万一,我魂归之日也就安心了,否则,这宇内终不会是我魔族的宇内。甚至我都开始觉得应该派人到璞玉宫去斩草除根了,虽然我本不屑于这么做。”
“吾王,要不然,把此事交由少主去办如何?”
“交给那个刚愎自用、又好高骛远,不争气的废物!”蚩尤似乎很生气,甚至比他被芝罘用金菖蒲戏弄了还要生气。“嗯”蚩尤长出了一口气“那就让他去吧,你告诉他,如果这点事他都办不成,那他就不用回来见我了。而且,回来也没有用了,这宇内与他如果还能扯上关系的话,就是他看着自己的脑袋搬家。”
“吾王,我这就去办。”穷奇对着蚩尤深施一礼,然后缓缓退后,接着一阵旋风离去。
蚩尤看着远去的穷奇,摇了摇头“穷奇啊穷奇,你枉称万魔之魔,到底是忠于我还是忠于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你的那些所谓权谋,对于我而言,其实毫无意义。我要你做的,只是帮我治理好我的后顾之忧。”
“大王,外面要起风了,大王还是到房中休息吧。”羭环袅娜而来,到了蚩尤的身边,盈盈一拜。
“哈哈哈哈,羭环,能够在这里看着这些可怜的、自以为是的所谓正义之士,如此投入而拙劣的表演,难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吗,而且,这将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表演,以后再想看到如此壮观的表演,恐怕都不可能了。”
“大王,您总是这么孔武,我们这种小女子还真是看不懂,不过,大王,这七狄的联军如此决绝,虽然和我们他们相比,无论在人数上,还是本领能为上,都超出他们许多,只是,如果我们只是一味的硬碰硬,岂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大王,我们难道就一点儿别的办法都没有吗?”
“我的羭环小宝贝儿”蚩尤把羭环揽在了怀中“那是那些勾心斗角之辈要考虑的事情。本王只管要这宇内、天下。”
若不是为了不留下任何的隐患,本王今日就把这祭坛之上惺惺作态的什么天下共主,五行之主一并扫个干干净净。”
“大王的本领,羭环自是见识过的,想来除去这些不自量力、自命不凡的什么五行之主自然是易如反掌的。可是大王,这战端已开,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我一介弱女子,只想终日侍奉在大王的左右,可如今这两军对垒,恐怕必会久战不决。而且,大王,您也知道,虽然您一言九鼎,废除了我们四危的陋俗,无奈小女子人微言轻,福浅德薄,这些时日来,我们四危的姐妹又有很多无辜失踪,就连我最亲近的贴身侍女都不见了踪影,而且据我所知……”
蚩尤挥手阻止了羭环继续说下去“羭环,你的这些事情皆为小事,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这魔族之地自不会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至于那几个不听你号令的什么左啊、右的家伙,等宇内大局笃定,我让你做这宇内最有权势,最漂亮的女人,到时候,我把那几个狗屁什么相的脑袋拧下来任你差用。”
“大王……”羭环满面媚笑的倚靠在蚩尤的身上,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流泪,不,是在滴血,羦美,你放心,无论我忍耐多久,我都要等到那一天,等到我亲手为你报仇雪恨的那一天,等到我们四危真正实现了男女同被视为人之时。
如此庄严、宏大的誓师大会,却并没有见到仓庚和诸位小主的身影,因为羌浑诸人无论是在魔族还是在联军各族人的眼中、心中,除了仓庚之外,璞玉宫的那些小家伙们并没有随同大军同行,更从来没有出现在这两军阵前,而是守护在璞玉宫。”
但此刻,仓庚却被抓走了,抓他的人正是那对自己的风火之眼念念不忘的饕餮后人缙云。他趁着誓师大会,众人忙碌之际,用迷魂散迷倒了众人。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六位未来的宇内各方霸主,选来选去最后还是把目光集中在了羌浑和仓庚的身上,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仓庚,一则她是宇内共主狄皛月的徒弟,二则仓庚的名气不仅仅大于羌浑,甚至大于宇内很多族长统领。三则仓庚随军而行是众所周之的事情,这样省却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要选择她,她要带着他去找穷奇,他要要回自己的风火之眼。
战旗飘,镜水寒,缙云朝着誓师之地望了一眼,然后夹起了仓庚,飞身而去,此刻参与誓师的军兵已经喝下了壮行酒,列下了生死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