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终于和身体结合在了一起,“舒服,真是舒服,九千年了,终于把自己的头安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猛然之间还有了些许的不习惯。不是他不习惯,而是那八十一个兄弟不习惯。
头又看见了自己的六臂八足,他看着自己因九千年的饥饿而有些虚弱的身体,非常不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身体。
“女娲,你困不住我了吗,原来曾经不可一世的女娲也不过如此,哈哈哈哈,怎么,你都不敢见我了,就只用一个形同虚设的仓颉之魂所化的火麒麟来看管与我。如今我已经离开了天地相交之地,而你却不见了踪迹,你去了哪里?”
蚩尤拍了拍自己的身体“嗯,既然你不肯现在出来见我,那我就去做我的事,完成我的梦想了,哈哈哈哈,等我成了这宇内之主,不知道你会不会出现,希望你只是躲着我……”
蚩尤飞身而起,奔向了他的第一个目的地——不能算作目的地的目的地——汪茫之泽。
大海般一往无际的汪茫之泽一如既往的平静,也一如既往的凄冷。
蚩尤站到了汪茫之泽的岸边,狂声喊道“罔封,我来了,过了九千年了,我来取走属于
我的东西,你不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吗?”
蚩尤的呼喊就如同是一把利斧劈开了水面。水下泛起了滚滚的浪花。一声巨吼震得地动山摇。
“你,来了”一个全身幽蓝、龙首牛耳,圆眼塌鼻、阔嘴金发、三丈长足的怪物从大泽
之中腾起。
“罔封,我来了。”
“来取东西?”
“对,来取属于我的东西。”
“这不像是蚩尤说的话,只要是蚩尤大魔看的上的东西,无论是谁的,都是蚩尤的,
何以反复强调要取回自己的东西,难道蚩尤不再是过去叱诧风云的蚩尤,还是说蚩尤已经怕了?”
“罔封,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交出蚩尤旗,否则我把你这汪茫之泽彻底从这宇内抹
去。”
“哈哈哈,蚩尤,你的蚩尤旗就在我的手上,有本事你就来拿吧,让我看看你还是不
是昔日的旷世大魔蚩尤?”
“罔封,你这个被贬斥的防风氏人,居然想和我一较高下,看来你的确是活的太久了。”蚩尤的手中现出了一样神兵——飞廉戈“没了蚩尤旗,你以为我就会怕了吗?哈哈哈,
我这就让你尝尝飞廉戈的厉害。”
飞廉戈自空中夹着狂风劈向了罔封,罔封一声狂笑“这才有点儿蚩尤大魔的样子。”然
后身形晃动,躲过了飞廉戈的攻击。然后一头扎进了大泽之中。“蚩尤,有本事到我这大泽之中斗上百个回合。”
“百个回合?只要三个回合,我就可以结束所有这一切。”蚩尤手中的飞廉戈突然由一变十,由十变百,齐齐刺向了水中。
数百只飞廉戈并没有刺进水中,有东西挡住了急急刺入的神戈。蚩尤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罔封,你这个蠢货,居然把我的蚩尤旗当成了你这狗屁汪茫之泽的护体之物,你还真是蠢的可以照这样一来,连三个回合都不用了。”
蚩尤收回了自己的飞廉戈,然后一挥手,汪茫之泽上飞起了一物,夹着狂风,飞到了天空,遮天蔽日。
蚩尤正要伸手收回此物,不料其下突然飞出一把墨绿色的长刀,刺向了蚩尤。
“罔封,你个废物,居然连与我正面交手的勇气都没有?
遮天之物飞了过去,墨绿色的长刀刺到了蚩尤身上,仿佛只是一条软绵绵的纸筒碰到了他的身上。
遮天之物化作了一面旗、二面旗、三面旗……八面旗插到了蚩尤的背后。瞬间在他的身上弥漫起了黑色的烟雾。
飞廉戈再次现出,这一次,这神兵之上同样喷发出了黑色的烟雾,伴着烟雾,飞廉戈再一次劈向了水面。
“哈哈哈哈,蚩尤经过了九千年,果然变弱了,竟需要蚩尤旗的灵力来提升自己的神识能力。”
“我到底如何,不需要一个已死的防风氏残渣余孽评头论足。
汪茫之泽被鲜血染成红色……
“敢问师父,蚩尤大神离开天地相交之处第一站到了哪里?”
九黎圣宫之中,一名蒙面女子跪在地上,穷奇坐在大殿之上,脸上毫无表情。“逐影,
不、或许叫你赤琰更合适。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师父,如果你不提,我已经快忘记了这个名字了,我更喜欢我现在的名字——逐影。”
“就算是不能窥到影,无法寻到踪又如何呢,关健是能不能看到你的心?或者说你自己
失没失去自己的本心。”
“师父,我早已经没有了心,我只有一个愿,您知道的。”
“嗯……”穷奇坐在那里沉默了良久。然后缓缓的说道“他回来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去看
他的儿子,不是去看他的女人,也不是去看他的子民,他去了汪茫之泽。
“汪茫之泽?”逐影疑惑的看着穷奇。
“是,汪茫之泽,那片无尽的大泽,那是防风氏最后的逃难和栖息之地。”
“他为什么要去那里?”
“蚩尤旗,他去拿回属于他的蚩尤旗,那个已经沉睡了九千年的神兵。”
“师父,你现在?”
“三苗、四危、九黎,哼,无论现在他在哪里,他都在告诉所有人,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他放在眼里和心上。这才是蚩尤,这才是我们心中的神,最伟大,最了不起的魔神”
“师父,您也想成为那样的魔神?”
穷奇看了一眼逐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冷冷的问道“他下一步要你做什么?”
“去杀一个人,一个阻碍灵族与幽云和亲的人。”
“他还真是够狠辣绝决,世人只知道你们是兽族的杀手,却没有想到你们都是受他的支
配指挥。既然如此,我们就帮一帮他,记住,要让你们杀的人死在姓风那小子的面前,一出
大戏就要上演了……”
“师父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天空依然昏暗,昏暗的天空之中站着三个人,三个人就这样对峙着,不知站了多久。
哀鸿在刀鞘之中已经发出了呜咽,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惨烈的厮杀哀悼。神农鞭在腰间也
不时的盘旋。
站在他们对面的人须发飘飘,左手持旗,右手握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二人。
“手执艾旗招百福、门悬蒲剑斩千邪的中天五瑞之首菖蒲君居然要拦住我们的去路,我
特别想知道是为了什么?”雪瑶按捺住自己的哀鸿,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看见他,雪瑶就感觉到这菖蒲君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似乎朝夕相伴,又似乎相隔万里。
“中天五瑞乃花族元老,更与我三世相交,没想到今日在天地之劫将来之际,你却引我们二人到这里来,不,不应该说是诱导我们,或许用暗杀更加确切,倒还真是让我百思不解啊?”芝罘同样有些不解的看着菖蒲君。
“这有什么奇怪的,各为其主罢了。”
“各为其主!是中天五瑞共同的主人还是你菖蒲君的主人?”雪瑶那双美目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怎么,无论是人、鬼、魔、神都一定要有一个主人吗,为什么我不能做我自己的主人呢,为什么我一定要听命于人呢?”
“那就是说,你的目的就是要杀死我,或者说你要杀死我们?”
菖蒲君没有理会芝罘的问话,而是将手中的菖蒲剑指向了芝罘“你,还有你都得死,必须死!”
“可你确定仅仅依靠你自己就能杀死我们两个人吗?”雪瑶的哀鸿现出了半截。“而且达达和宇洛随时都会循踪跟过来。
“鸿雁于飞,哀鸣嗷嗷。哼,我倒真想领教一下哀鸿遍野的威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战争带来的结果都是哀鸿遍野,若是这样,不如彻底的灭亡,连同这可以遍野哀鸣的哀鸿。”
“菖蒲君,那就让你感受一下哀鸿的滋味”雪瑶把哀鸿拔了出来“都说菖蒲剑斩妖除魔,就连这世间最为神秘、邪恶的风生兽都会被它所降,不知道我的哀鸿能不能抵挡住你的菖蒲剑?”
“对于我而言,从不争一日之短长,就算我的菖蒲剑不敌你的哀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最感兴趣的是能不能杀死你。”
“杀死我,似乎菖蒲君对杀死我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雪瑶使出了第一式哀鸿行空,哀鸿带着寒杀之气刺向了菖蒲君。
菖蒲君并没有用菖蒲剑抵住哀鸿,而是以五艾旗挥向了涂雪瑶。
“五碍断魂?”芝罘见菖蒲君的五艾旗挥向了涂雪瑶,忙从怀中掏出了瓠蒲,将瓠蒲飞
向了菖蒲君。
“哈哈哈哈,堂堂的济世者,居然要与别人联手,这要传出去,简直是宇内的大笑话。”
菖蒲君不退反进,菖蒲剑突然幻化成了数片金菖蒲之叶。
“姜芝罘,你不是最擅长于使用菖蒲之叶吗,那就让给你感受一下这金菖蒲真正的力量吧?”
“真正的菖蒲君只是叫我济世者,从来没有叫过我姜芝罘,所以你根本就不是菖蒲君,我现在最感兴趣的不是你为何要来杀我,而是你是谁?”
“这些对于一个死人而言重要吗?”金菖蒲铺天盖地的射向了芝罘。
“重要,非常重要,因为虽然你拿着菖蒲君的法器神兵,虽然你长着与菖蒲君同样的容貌但从你进入冰山雪海开始,你就一直做着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去召见了无双阁的怀梦,还比如在姑射花族,你不遗余力的游说仲江大族长与幽云合作共同对抗蚩尤……”
“怎么?依着济世者的说法,难道我应该游说他们投靠蚩尤不成,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或者说芝罘先生不愿意让花族辅佐幽云,若老夫没有记错,你和那幽云少主姬龘应该算得上生死之交,若按照您刚才的质问,我还真有点儿怀疑这人心,不,神的心也是如此的不可捉摸。”
“你还真是长了一张巧嘴。”神农鞭笼罩住了他和涂雪瑶。
“我奇怪的是,中天五瑞也罢,菖蒲君也好,虽然与我交好,生死同心,但是并不知道我许多的秘密,而你,实在是了解我,甚至对我有两只灵眼都一清二楚,所以,你的面具所以你的人皮面具用的就是菖蒲君的面皮,是你,或者你的同伙害死了他,同时还剥下了他的面皮,和你的血肉融合到了一起,让我无法堪破你的真身,说明你是我熟悉之人,或至少你一直都很熟悉我们。”
芝罘手中同样现出金菖蒲“虽然我是济世者,但我喜欢做一件事,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不妨看看是你的菖蒲剑更厉害,还是我的金菖蒲更胜一筹?”
金色的菖蒲叶在三人的周边漫天遍野的散开,发出了强烈的碰撞撕裂之声,三人都各自运用着神识去驾驭各自的法器神兵,意图致对方与死地。
“哈哈哈哈,看来济世者也不过如此,就算分析的头头是道,又能如何,一切都没有证据,一切也都只是你的自说自话,而且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你这些胡言乱语。”
五艾旗挥舞,似乎给每一片金菖蒲都长出了一双翅膀,都有了生命,更加快速,更加凶狠的冲向芝罘和雪瑶。
“既然我分析的头头是道,那就多听我说几句又如何?在冰山雪海你见了无双阁的怀梦,而怀梦无论是在万福洞、轮回森林还是冰山雪海,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火云圣主狄皛月,而你就是那个要杀死狄皛月的人,所以,你该是无双阁的人。但宇内都知道无双阁的背后是幽云之主,而在冰山雪海的第一晚,你见过了怀梦之后,无论是她的自亮身份还是鴴痕的舍命献琴,都把这一切都指向了姬少主,那是不是意味着所有这一切都是姬少主所为呢?这样一个无信无义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担任这幽云之主,宇内之主呢?”
“哼,这是幽云的事,姬龘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菖蒲君身形向后,但进攻的速度和频率更快了。
“而在姑射花族你不遗余力的游说仲江大族长,不是让他共举义旗,而是让他依附幽云。可据我所知,幽云正在和灵族商讨联合之事,而姑射花族与灵族却有着不世之仇,所以要如何让灵族和花族尽释前嫌呢?只有牺牲掉一个人,一个和灵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只是我没有想明白如何让极少之与灵族扯上关系。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姑射花族不会拜伏在幽云的脚下,而你也该现出自己的真面目了。”
芝罘的手中多了一样法器,这法器带着旋风冲破了菖蒲君的菖蒲之阵,飞向了菖蒲君,那菖蒲君似乎没有料到芝罘还有如此的法器,心中一慌,正要用自己的五艾旗阻挡,可这件法器如同从地狱中出来的一样,快速,准确的罩住了菖蒲君。
这件法器的确来自于地狱——拘魂锁魄链。“菖蒲君”眼见着菖蒲剑、五艾旗全部落入了芝罘的手中。
一张苍白的面孔露了出来,雪瑶被面前这张脸惊得的睁大了眼睛“姬幹,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菖蒲君,你到底是谁?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你,你这个背叛亲夫的狐族妖女,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原来你才是无双阁的幕后之人?”芝罘看着眼前的姬幹“太子幹,从一开始你就是要杀死姬龘的,而且从那一刻开始,你就从来没有放弃过要杀死他的心,就凭这颗毫无兄弟亲情的心,你就永远不会成为宇宙之主,甚至都不能成为幽云之主。”
“哼,哼哼,一个庶出之子,一个野合丑物,有什么资格统御宇内,成为未来的宇内之主。而我才是幽云的太子,真正的幽云之主,是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非要为了那早晚都是我的王位而去给那庶出之子罗织什么罪名,最后居然还背叛了我,害的我费尽了周折,你说你该不该死?”
“姬幹,你……”涂雪瑶愤恨的看着太子幹“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我?”
“难道你不是一样?你这个被穷奇耍的团团转的蠢女人,哈哈哈,其实你同样也被我耍的团团转,只是遗憾,我没有和你成夫妻之实,白白便宜了济世者,不过,你们也不用高兴的太早,即使我杀不死你们,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宇内,终将是幽云的宇内,天下,终将是姬家的天下。”
黑色的血从太子幹的口中流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缓缓的倒了下去,被拘魂锁魄链锁住的魂魄竟然化成了虚无。
“姬幹!”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需要看着魂飞魄散的太子幹大声的呼喊着“她有太多的想不通,这个和他在一起始终唯唯诺诺的男人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自己,他为何如此的恨自己,当时她奉穷奇之命祸乱幽云,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即便是死亡,他为何露出如此神秘的笑容,他说的关于姬龘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还要做什么,是不是连这死亡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芝罘先生,这……”
“雪瑶姑娘,幽云要出大事了,我们得立刻赶回去。”
“可他?”
“不管怎样,姬幹虽然作恶多端,但在名义上你们毕竟夫妻一场,所以我们还是要把他先找个地方安葬吧。”芝罘说完,收回了拘魂锁魄链。可姬幹的尸身却瞬间化成了缕缕青烟,在二人的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化魂大法?”芝罘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芝罘先生,化魂大法是什么?”雪瑶见芝罘眉头紧皱,心中也变得焦躁了起来。
芝罘没有回到雪瑶的问题,而是长叹了一声“虽然他统御着无双阁,但他不是无双阁真正的主人,如果是这样,那姬龘所面临的暗流涌动实在是太可怕了,或许,我们还来得及……
此刻在无双阁上,一位老者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儿啊,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这么长的时间,你都忍住了,可是你为何不肯听我的安排,非要去截杀姜芝罘和涂雪瑶那个贱人。你就是为了逼他一下,你就是要作实他是无双阁之主吗,我已经老了,我宁可那个死去的是我,而不是你,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有你十分之一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我发誓,我定要用蚩尤、狄家丫头、风家小子还是有姜芝罘、涂雪瑶的人头来为你祭祀。我若再有子嗣,仍以幹为名……”
“阁主,节哀吧。幹儿的残魂已经被我所收,我会把他带回九黎,就是蚩尤、穷奇都不会想到,幽云太子之魂会躲在九黎魔山之内,若无差池,相信三千年之后,他定能重返宇内。那时即便是蚩尤,想来幹儿也可以斗上一斗。”一个头上三角,颈上挂有金链,偏又一身道袍打扮之人,出现在了阁楼之内,对着姬源稽首而言。
“风生子上仙,您是幹儿的师父,更是我姬源的挚友,在这浩瀚宇内,就是我最爱的儿子都不知道的关于我的秘密,你都尽知,我从没有一事瞒你,想来你也不会骗我,此次与灵族结盟,真的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吗,若是龘儿不答应迎娶灵族公主沐心又当如何?”
“阁主,尽管放心,大敌当前,姬少主不考虑大局,这嬴青鸾会考虑大局,相信您只要下旨通告全国,挑明是共同对抗魔神蚩尤,应对天地之劫,定下婚期,她自会主动离开的,不过目下宇内之事,扑朔迷离,您还是要谨慎小心,也要特别注意那嬴青鸾的安全,她不死,少主纵不愿意娶也会娶,宇内虽不平但仍有天下归心之可能;她若是被杀,即便姬少主答应了婚配之事,恐怕七狄不会答应、耆山不会答应,天下不会答应,宇内也不会答应,幹儿的死就没有任何价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