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扶着姬龘尽量的向后靠拢,玉篪几乎就要跨出大殿了,热浪对她而言实在不是什么好朋友,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蝉鸣、蝶舞运用神识抵住了冲击,芝罘的灵眼始终注视着那黑色的烟雾,飘渺虚空而又强大凝聚,那是神才有的特性。赤玦此刻反而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被烟雾包裹着的皛月——好美的烟雾啊,只是他还能变成自己的风大哥吗?
只有仓庚心念着那充满了诱惑力的龙椅,她完全不顾烈火的考炙,跑到了最前面,还不时叽叽喳喳的喊叫着,彷佛正在进行的不是生死相搏的战斗,更像是一场节日盛会的表演。
皛月的进攻变得越来越快速,九曜中还不时传来呜咽的箫鸣之声,那声音对于姬龘众人而言,似乎只是战斗中偶尔出现的风声,对于蝉鸣而言,似乎听出了战斗者的痛苦与忧伤,而对于昌鳺而言,却是无尽的折磨,那声音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脑海,让自己头痛欲裂,他甚至开始能体会当年什么共工要怒撞不周山了。现在他就像把自己的头狠狠呢度撞到大殿的柱子上。
“哼,邪门歪道,今天就要你们知道知道本尊的厉害”昌鳺催动浑身的神识,加快了进攻的速度,皛月有了黑烟的护佑,也完全不考虑防守,两个人以快对快,见招拆招,不一刻双方就互相拆解百余招,众人看得眼花缭乱,心惊胆寒,没想到此战竟如此的激烈,大殿之内的台阶、石柱、窗棂、宫灯及各种装饰全都被烧的、照射得成了断壁残垣。
皛月额上的黑网再一次发出黑色的光线,这一次这黑色的光圈击中了龙椅。
“哎呀,我的龙椅”仓庚失声的叫道,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那龙椅揽到自己的怀中。可仓庚没有这样的机会,却见那条龙竟真的从椅子上腾云驾雾盘旋而起,所不同的是,这条金龙在椅子上的时候露出了四只爪子,可是腾到空中却发现原来这条龙有五只爪子。这五爪金龙金色的鳞片发出璀璨的光芒,张牙舞爪,对着皛月喷出熊熊的烈火来。
仓庚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这龙活了?”
芝罘看见这五爪金龙却莫名的紧张起来。
眼见那火龙喷出了烈火,皛月头上的那黑印记突然消失,转而出现了凤首,只是这凤首不是火凤而是黑色。
那黑色的凤首迎着火龙而去,同样张开了口,不是吐,而是吞,不仅把火龙的吐出的火全部吞了下去,而且还要吐下这条火龙。
巨大的火龙在强大的神力作用之下居然像被掏空了一样,迅速的变小,最后几乎变得只有蚯蚓大小,挣扎着被吞进了黑凤的口中。
皛月的身体上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黑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体上离开,凝结成人形,挡在了她的前面,也接下了昌鳺的进攻。
可众人的目光却全都集中在了皛月的身上,特别是青庄和金鸳二人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皛月的身体就这样直直的立在空中,一动也不动,在她的左眼中盘踞着金龙,右眼中里腾飞着火凤。熊熊的火焰自她的身体从里到外的燃烧着,那金龙与火凤渐渐的开始在她的双眼中各自盘旋,然后又逐渐靠向了眉心,那金龙通天、含灵、征瑞、兆祸,那火凤彻地、神异、崇高、秉德、竟在眉心处首尾相顾,化成了龙凤呈祥之形,呈现在皛月的额头之上,那颈部的七彩之羽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昌鳺见那黑色烟雾脱离了皛月的身体,心中大喜,想来必是这金龙现世,护佑墟夷,而这黑色烟雾的神识无力与神龙抗衡,故而不得已离开了皛月的身体,真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想到此处,昌鳺开始加快了进攻的频率,希图透过这人形烟雾直接伤到皛月。
可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早了些,这人形烟雾趋之不散、攻之不入,烧着不着、光照不进,相反那把带着一颗宝珠的箫还不时的攻向他。昌鳺的双翼更是完全发挥不出功效,而另一个不祥的信号也在他的身体上出现了他感到自己的神识在一点一点的被这黑色烟雾吸取……
“中毒,这黑雾上发出的黑色光线有毒,这种毒好熟悉,是的,很熟悉,是他,鹤隐的毒,可眼前这烟雾可以肯定,他不是鹤隐,那就是他——杀了鹤隐。”
惊惧与恐慌在昌鳺的心底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只是这一个微不足道的波澜,就让昌鳺的双手见了汗,“不,这不可能,不过是一个死人的游魂,何来如此强大的神识。我不相信,也不会惧怕,这一定是幻术,可无论多么高明的幻术,本尊都不放在眼里。”
昌鳺目恣欲裂,口中高喝一个“破”字,手中通天重又化成了球,然后对着眼前这不可逾越的黑色烟雾照射过去。
通天球只有对着黑色烟雾的一侧发出了光芒,那是代表死亡的光芒,不再是金黄,而是惨白……
很快这惨白变得耀眼无比,只不过那不是通天球发出的光芒,而是灼辰的光芒,这耀眼的光芒很快集成了一束,全都照射在了通天球上。
刚刚还光芒四射的通天球被这灼辰珠照射上,突然之间崩裂开来,化成了一块金光闪闪圆弧形的器物。
黑色的烟雾再一次发出了声音,却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九方轮”
此言一出,不仅众人惊诧,就连锦苏、青庄、金鸳也都惊异无比。
“不可能,这通天自我记事时就是我父王的法器,那个什么九方轮不是刚抢的吗?”锦苏远远的喊道,可那团烟雾根本就不再理会,相反,直直冲向了昌鳺。
一旦心中生惧,那么无论在气势上,还是速度上都会受到影响,即使这影响只在刹那间,但对神而言就是永远。
昌鳺躲开了烟雾,手中的九方轮却没有躲开,那九方轮莫名其妙的落在了那虽有人形但并没有手脚的烟雾之中,并且很快被烟雾所吞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昌鳺现在觉得丢的已经不是面子了,他凝神静气,运行周天,终于挣脱了黑色光环的枷锁,同时收回了自己的羽翼,然后静静的等待着皛月的变化。
他知道该有结果了,是皛月耗尽神识战胜了金龙还是金龙吞噬了皛月的神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乐见其成,这样即使损失了一件法器又算得了什么,换来的是四族臣服,是无人能破墟夷羽族的威名,是未来统宇宇内的可能。
可还有一种结果他没有想到——火凤吞噬了金龙,而金龙成了皛月神识的一部分。
皛月立在空中,熊熊的烈火已经从她的身上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闪闪的金光。
“皛月姐这是怎么了?”赤玦回头不解的问芝罘。
芝罘未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但此刻最为紧张的却是金鸳和青庄,二人面色凝重,眼睑收缩,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不可思议。
“那条龙,那条龙出现在皛月姐姐的额头上了,就像我的扶桑花一样。”仓庚又开始了大呼小叫。
皛月清楚的听到了仓庚的喊叫,她整肃了神识,然后回头对着众人莞尔一笑。这一笑让众人心里有了底,却又平添了锦苏三分的烦恼。
昌鳺见此,一声狂笑“哈哈哈哈,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天本尊就看一看逆天而行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话音一落,昌鳺身形暴涨,几乎和大殿同高,然后那暴涨的身形凝聚在了一起,奔向了皛月。
那黑色的烟雾同样凝聚在了一起,奔向了昌鳺的神识,皛月口中冷哼,那额头眉间的龙凤全都被大日金炎围绕,正要喷涌而出,就听得一句高声喝喊“狄族长手下留情!”
只见金鸳和青庄各自现出了锁龙链、擒凤罩冲向三股神识的中间。
金光、烈火、黑烟、绿雾在大殿的中间碰撞在了一起,墟夷圣殿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轰然倒下……
寂灭以绿羽袈裟护住众人,然后高喊一声“快走!”众人全都飞身而闪,只有灵飞还傻傻的抓着在那里站着发呆的锦苏不知所措。赤玦急急把二人全推出了大殿之外。
羌浑看着塌陷的大殿,再看看自己,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竟不知自己怎么出来的。仓庚毫不留情面的对着羌浑的脑袋就拍了一下“你是不是傻,白长那双大眼睛了,不知道跑啊。”
羌浑摸了摸脑袋,也不知是被仓庚打疼了,还是对自己刚才傻乎乎的站在那儿感到难为情。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倒塌的大殿中间。五个身影全都落在了断壁残垣之上。金鸳和青庄与昌鳺互相搀扶着看着眼前的皛月和那黑色的烟雾。
“狄族长果然是后生可畏,墟夷羽族败的无话可说。”金鸳缓缓的开口。
皛月没有答话,她知道只要开口,她的这口血就会喷出来。
“狄族长”青庄见皛月没有应声,轻轻道“如今胜负已分,九方轮也已在这烟雾之中……”
“还有。”那黑色烟雾冷冷的发出声音。
“还有?”青庄和金鸳有些不解的看了看这黑色烟雾,又看了看昌鳺。
昌鳺的眼中透着怨毒“你到底是谁,你怎知还有九方轮?
黑色烟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简单的蹦出了四个字“土轮、雨轮”
昌鳺鼻子里喘着粗气,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来一块弧形物件“这就是从无尽蛮荒拿回之物,只此一块。”
“还有雨轮?”那黑色烟雾不依不饶。
“哼,事已至此,难道本尊还会耍赖不成!”
“昌鳺圣主真是豪气冲天,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芝罘带着众人来到五人的面前。
“济世者谬赞了,本尊身为羽族共主,自然要言出必行。”
“呵呵呵呵”芝罘闻言微微而笑“如此说来,敢问昌鳺圣主,刚才一战,您可是败了?”
“这……”昌鳺心知刚才如果不是青庄和金鸳出手,替自己接下了皛月的龙飞凤舞,恐
怕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昌鳺圣主为何犹豫,想必是不愿承认自己败了事实。”
“你?”昌鳺被芝罘一番诘问不由得脸上一红。
芝罘却不想给昌鳺辩驳的机会“昌鳺圣主可还记得之前的赌约吗?”
“赌约?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
“哈哈哈哈”芝罘朗声笑道“昌鳺圣主此前刚刚定下赌约,我们输了要三拜九叩,四族臣服;但圣主不小心输了一招半式,这墟夷之主就要易手。”
“墟夷之主易手?”昌鳺傲然狂笑“就算本尊输了这一招半式,就算老夫要让出这墟夷之主,敢问这宇内的羽族,谁敢入主墟夷,谁又有这样的本领能入住墟夷?”
“昌鳺圣主错了,从来没有人要入主墟夷,也没有人要和您抢这个墟夷之主,我们要的是只是宇内羽族的共主。”
“济世者,你这是什么意思?”昌鳺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昌鳺圣主兑现赌约承诺罢了。”
“姜芝罘,你……”昌鳺的手紧紧的攥住了九方土轮,已经变了形的脸死死的盯着芝罘。
可是还没等昌鳺发怒,那黑色的烟雾毫不迟疑的围绕在了他的身边,将昌鳺手中紧握的九方土轮吞没到了自己的烟雾之中。
昌鳺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惊得目瞪口呆,他现在有些明白了,如果刚刚自己用神识与皛月一较高下的话,那么现在恐怕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可即便如此,也比让自己活着把这羽族共主的身份拱手相让的好。
可芝罘似乎非常执着于此事“昌鳺圣主,可否履行赌约承诺?”
昌鳺怒极而笑“哈哈哈哈,姜芝罘,就算本尊将这羽族共主的称号拱手相让,莫非济世者想要这个虚名?”
“虚名?”芝罘面上微微一笑“宇内羽族遍布四海八荒,大小分支数百,统领天下羽族,兴仁义之举,行济世之事,怎可说是虚名?”
昌鳺看了看青庄和金鸳,然后缓缓道“羽族共主必须由羽族之人方可担任,纵使你济世者是炎帝大神转世,也没有这样的资格。”
“在下虽是济世为怀,但却是闲云野鹤,诚如昌鳺圣主所言,既无这样的资格,也无这样的情怀,能担当起此重任。”
“那你?”昌鳺有些不解的看着芝罘。
“在下只是要昌鳺圣主履行承诺。”
“既然没有人有资格担任羽族共主之位,本尊又如何履行承诺?”
“不,昌鳺圣主,你错了。”芝罘看着昌鳺“刚刚和你交战的人当中,您指名要求耆山羽族的皛月族长必须与你一战,如果她败,那么就把四族共主之位让给您;同样,您败了,也要把羽族共主之位让与皛月族长。”
“什么?”昌鳺立起了双眼“把羽族共主之位让给她?那同样也得看她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闻听昌鳺所言,芝罘微微一笑“昌鳺圣主,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五爪金龙乃是天下羽族共主的信物吧,相信墟夷二贤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吧?”
青庄和金鸳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无奈的点了点头。
“今日众人也都看得清楚明白,如今这五爪金龙已经认主,进入了狄族长的体内,并且刚刚已经为狄族长所用,如若没有墟夷二贤阻止,那么现在我们的锦苏姑娘就要在这里痛苦不堪了吧,二位贤者以为呢?”
青庄和金鸳看了看昌鳺,又看了看芝罘,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芝罘见众人不语,微微笑道“昌鳺圣主,二位贤者,相信不仅墟夷羽族,就是这天下羽族都该知道五爪金龙之事,如果昌鳺圣主不肯履约,那么我相信墟夷失信之事必将在这宇内
广为传开,到那个时候,恐怕墟夷羽族会成为宇内各族的笑柄。”
“你……你……”昌鳺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现在就把芝罘扒皮抽筋、大卸八块,但体内翻涌的气血在提醒他,只要出手,自己今日必难逃出生天。
“如果昌鳺圣主不想认账,我们现在就请二贤召集那三老、四御、六镇、七隐共同来此商讨此事如何?”
“姜芝罘,你,你欺人太甚?”昌鳺看着满地凄凉的大殿,指着芝罘一口血喷了出来。
锦苏一见自己的父亲口吐鲜血,也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跨到了昌鳺的身边,搀住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您没事吧?”
青庄和金鸳见昌鳺口吐鲜血,不由得双双长叹一声“也罢,也罢。济世者,各位,我二人自墟夷现世就与墟夷同在,眼见着这一代代的墟夷之主担任着羽族共主。但这么多年来,五爪金龙都始终盘椅待主,今日既然这五爪金龙认主,也是天意所归,我们认赌服输。”
二贤说罢,从昌鳺的腰间解下羽族共主之玺,交到了皛月的手上“我们墟夷羽族奉耆山羽族为宇内羽族之主。墟夷羽族三千族众甘受共主调遣。”
皛月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芝罘替皛月接过了共主之玺,然后冲着三人一拱手道“昌鳺圣主,二位贤者,如今墟夷之事已了……”
芝罘话还没完,却见那黑色烟雾拦在了他的前面“九方雨轮在哪里?”
“什么九方雨轮?”昌鳺不耐烦的瞟了一眼这烟雾“我没见过。”
烟雾还要追问,皛月反应了过来,客气的问道“昌鳺圣主,那狄紫潇如今在何处?”
“那个贱人,被固牢那个匹夫带走了。”
“固牢?”皛月皱着眉头看了看昌鳺,又看了看二贤。
“他是我的叔叔,就是他要杀我。”羌浑在后面插了一句。
“有点意思,看来我们这万福洞是非去不可了。”赤玦闻听冷冷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该去万福洞了!昌鳺圣主,二位贤者,我们现在就告辞了。”
“不送!”昌鳺咬着牙说道。
众人正待转身离去,就听得锦苏道“我也要去。”
“这……”芝罘有些犹豫,仓庚却过去一把拉住了锦苏“哼,没抱回龙椅,我就抱着锦苏姐姐。等万福洞的事完了,我带你回耆山去玩,好不好?”
二贤正要阻止,昌鳺却拦住了二人“让她去吧,让她也去看看这尘世的虚伪与丑恶。”
“这是什么声音?”看着墟夷大殿异彩纷呈的战斗,啮铁和怀梦干脆和衣而卧,可听到这巨大的声响,诸人不由得全都惊觉而起。
黑夜之中,空气微微震动,传来了人声“二位护法,是墟夷圣殿塌了。”
“墟夷圣殿塌了?那他们……”
“护法,似乎没有人殒命,而且在破阵的众人中好像还出现了一股十分强大的神识”
“十分强大的神识,哼,有多强大,就是毁了墟夷大殿吗?”
“墟夷大殿不是那股神识所毁,而是众人角力的结果。”
“那现在如何了?”怀梦翻了个白眼。
“我回来之时,那芝罘诸人正在和昌鳺等争论天下羽族共主之事。”
“天下羽族共主?”啮铁来了兴趣“说说看。”
“他们在大战之前打了个赌,如果昌鳺胜了,那么狄皛月的四族臣服墟夷,如果狄家丫头胜了,那么昌鳺让出宇内羽族共主之位。”
“结果呢?”啮铁虽然猜到了结果,但还是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恐怕现在狄家丫头已经是天下羽族的共主了。”
鴴痕刚刚回完,怀梦就气不打一处来“昌鳺这个废物,简直是愚蠢到家了。等灭了狄家丫头,我就荡平这墟夷。”
暮成雪等四大堂主听着怀梦如此目中无人,大言不惭,心中都升起一股恨意,暗道此次之事万难有成,接下来要做的恐怕不是刺杀皛月诸人,而是如何保护自己不被暴露,至于其他事情,就让这啮铁、怀梦二人自求多福吧。
几人正在盘桓,就听得鴴痕道“二位护法,各位堂主,这些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