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驹不敢相信自己的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皛月已经站在那水柱之外,她的身上居然连一个水点都没有。
“五行夜煞阵还真是邪恶啊,既然如此我就只好破了它。”
皛月手中九曜鞭旋起“这回你该跟我走了吧,虹销雨霁”皛月手中的九曜鞭上充满了烈火,进入了那水柱之中,一时间地面喷涌出道道水柱,似乎如地面射出的水箭一样要穿破地面上的一切,包括苍穹。
可皛月的九曜火鞭似乎太有吸引力了那些水柱喷涌而出之后疯了一样的调转方向追逐着皛月手中的火龙。
“破!”眼见水柱被火龙吸引了过来,皛月一声断喝,脚下的大地突然裂开,那些水竟全部泄入了地缝之内。
大地渐渐的合上,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玄驹看着前方,皛月面对着自己站在那里,她的身后站着狄赤玦和涂雪瑶。
“我们破阵了!”玄驹高兴的跑向了皛月,却见皛月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六字真言响彻在墟夷群山之中,虽然被沙土包裹,但寂灭的口中始终没有停止诵读六字真言,姬龘双手握着盘古斧在火焰的包围之下看着已经被泥沙完全缠裹住的寂灭,一时间手足无措。
“无量佛”,只听得佛号轰鸣,一条黑龙冲破了裹着寂灭的沙土,腾空而起,滔天的黑水自其口中吐出,把困住姬龘的火全部熄灭。
“这条龙?”姬龘怔怔的看着这条黑龙,这是一条没有眼睛的黑龙,他知道他是谁,可是他却不能说,更不能认,特别是日后不能告诉玉篪。
黑龙很快消失了,平坦的路,晴好的天,熟悉的人,只不过皛月盘膝坐在那里,大家都关切围在她的身边。
“你们都在这里,那说明?”
“姬少主,我们现在就等芝罘先生了他若成功了我们就算过了这五行夜煞阵,若是失败了我们就要重新进入阵中,到时候我们遇到的阵可能就会与现在完全不同。”
“哦”姬龘看了看皛月,问玄驹道“皛月姑娘没事吧?”
“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姬少主放心。”
姬龘不再说话,而是有些担忧看着后方,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那条路上过来的。
昌鳺端着酒杯,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的锦苏,又看了看自己桌案上摆放的通天仪,济世者姜芝罘正被藤蔓牢牢的困住。然后朝着坐在下首的狄紫潇举了举酒杯狄紫潇一脸谄笑的双手翘起兰花指捧杯一饮而尽。
“父亲,请您帮一帮羌浑弟弟吧。”
“羌浑目下是兽族的族众子民,所有的事情也都是兽族内部事务,本尊如何插手啊?”
父亲,可羌浑毕竟是您的外甥,他的母亲是您的亲妹妹,是我的姑姑,他如今险些丧了性命,您又怎能坐视不理?”
“锦苏,这些关乎到两族的和战大事,岂是我说管就管的了的?你去吧,另外让羌浑速速下山离去,否则万福窟知道了来要人,你让我如何答复啊?”
“父亲,您宁可为了这个外人而派出春鳸、夏更二位御者不远十万里之遥去抢夺九方轮,却不肯为了自己的亲外甥而伸出援手,你这样哪还有一点做舅舅的样子,更遑论是天下羽族的族长。
“放肆”昌鳺把手中的酒杯掷在了地上“你竟敢对你的父亲如此不敬,你又对万福窟和你的姑姑了解多少?马上滚回你的房间去,轼道、无寐,看住小姐,不准她离开房间半步,安排人把羌浑扔到墟夷山外,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吧。”
“爹,你不能这样做啊,爹……”
“小姐,回去吧”轼道、无寐拦住了锦苏。
“爹,如果你让他们把羌浑扔到墟夷山外,我就陪着羌浑一起去赴死!”
芝罘看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这些藤条草蔓,不觉凄然“只因为我是要应对此次天地之劫的五行土主吗,看来这个大阵还真是颇有些值得玩味啊,可你却不知我本是草木之精吗,它们会伤害我吗?”
芝罘自言自语过后,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身上却隐隐发出了光芒,那些盘根错节的藤条草蔓一见那光芒,竟全都缓缓的退去,最后退得无影无踪。
“哒哒,哒哒!”达达有些兴奋的叫了起来,因为他看见了宽敞的大路和路上的皛月诸人。
众人见芝罘先生的到来,顿时都显得高兴起来。
“芝罘先生,看来我们又破了一阵,照此下去,或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破阵见到这墟夷羽族之主了。”
“恐怕没那么容易”芝罘看了看仍在疗伤的皛月,叹了口气“第一阵伤了蝉鸣、蝶舞,我也伤了灵眼,第二阵虽然我们没有受伤,但是大家的神识都受了不少的损耗,这一阵皛月姑娘又受了伤,接下来还不知道有多少阵等着我们,如此一来,不知我们还有多少人要因破阵而受到伤害。”
“那?”姬龘闻言有些错愕。
芝罘却把眼神放在了玄驹的身上“玄驹洞主,不知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芝罘先生,诸位,说实话,我对墟夷的五行七煞阵真的知之甚少,我之所以知道一些,是因为我听我爷爷说过。”
“你的爷爷?”雪瑶听到玄驹所言,有些好奇的看着玄驹。
“实不相瞒,我的爷爷就是九重天的修龙,是他收养了我,并教会了我一身的本领,又因为我是女子,故而弃刀用铲。而五行七煞阵爷爷只是给我说过一些名称,所以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但确实不知道此阵如何部署和破解之法。”
“玄驹洞主无妨,现在我们可以把已经闯过的阵拢在一起,然后把可能出现的阵法简单分析一番这样一来有备无患可好?”
“芝罘先生,我已不再是蛮荒风饕洞的洞主,不必再称我为洞主了。”
“呵呵呵呵,好,既然玄驹洞主不喜欢洞主这个称呼,就称呼你为玄驹姑娘吧,或者这里所有的女孩子都得称呼你一声玄驹姐姐呢!”
玄驹面上一红“芝罘先生,那我们就把已经闯过的五行七煞阵理上一理。”
“好,我们就把这闯过的阵理上一理。”芝罘面上一笑“我们现在已经闯过火行地煞阵、木行天煞阵和刚刚的五行夜煞阵,如此看来,这五行之处随机而变,但这七煞之阵现在却是未集合在一起而出现,所以接下来的或应该与光、鬼、风、雷有关。”
“哦”赤玦在旁边若有所思。
芝罘见赤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轻身问道“赤玦姑娘,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接下来些阵是需要我们一起来破还是和刚才这五行夜煞阵一样把众人分开?”
轼道、无寐把锦苏带回了房间,正要去拉还躺在躺在床上的羌浑,突然轼道身形一闪,腰间短剑现于手上“什么人,鬼鬼祟祟的?”
“哇,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轼道和无寐顺着声音看去,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羽族青鸾,还有,你,你是仓庚?”
锦苏也愣愣的看着这凭空出现的这四个人,其中一个似乎见过,好像是那晚护送羌浑的少年,可这三个人是谁,似乎轼道和无寐认识这三个人,特别是对那个叫仓庚的有一些忌惮,可这两个女子哪个叫仓庚啊,她们到这里又是要干什么啊?
“原来是二位使者啊,没想到我们有缘在这里相见,打扰了!”
“打扰?哼哼,好像几位是偷偷闯进来的吧?”
“闯进来的又如何?”仓庚站到了前面“好像是你们墟夷先抢了我们的东西吧?”
锦苏看着这个小丫头心中道“这个女娃娃似乎也就和羌浑一般年纪,可说起话来怎么如此的霸道,想必定是平时家里骄纵惯了”但莫名的心里生出了一丝羡慕“如果自己也有一点这样的率性,或许就不会保护不了羌浑了。”
“仓庚,你,你休要如此猖獗,这,这里乃是墟夷羽族,天下羽族的共主,就是你们的大族长也只能闯阵而行!”
“她才是仓庚,可她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平时在墟夷都自恃身份、地位在墟夷山都高高在上的轼道和无寐会害怕一个孩子?”
“不分青红皂白抢夺同族物品,自恃身份藐视同族,这样的羽族共主不认也罢,惹翻了本姑娘,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墟夷群山,你们觉得怎样?”
“仓,仓庚,你……”
“仓庚,休要胡说。”青鸾打断了仓庚的话,对着轼道和无寐二人道“墟夷说破阵闯关,但没有规定必须走哪条路吧,我们现在也不能算错,二位以为呢?”
“休要强词夺理,赢青鸾,就算是寻路,为何带着男子来到我家小姐的闺房?”
“喂,是他带着我们来到你家小姐闺房的。”仓庚乐呵呵的对着轼道和无寐二人说道。
“不、不、不是,仓……仓……仓……那个,和我……我……没关系啊!”灵飞听见这么说,早吓得魂都没了。
“什么?”闻听此言,轼道哪还忍得了,手中短剑向前一递直取仓庚。
“你要杀我吗?”仓庚不退反进,迎着轼道而来。
轼道知道仓庚刁钻异常,见其突然奔向自己,忙吓得抽剑自保。
锦苏在旁边见轼道仅一招之下就败给了仓庚,吓得攥紧了双手,手心都冒了汗,心中惊讶“这个小丫头好厉害啊,若不是今日所见,自己绝不敢相信。”
无寐手中也现出了短剑“哼哼,仓庚,我们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如果我们两个一起出手呢?”
“哎!”仓庚干脆抱着肩膀看了看轼道和无寐“你们把我这两个姐姐当摆设吗?玉篪姐姐是烛龙之子寂灭大师的朋友,你们要不要试试她的囚龙鞭?”
无寐看了看仓庚,又看了看在她后面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女子,一时之间也不敢擅自进招。
“这是你们家小姐,那就应该是昌鳺的女儿吧,我们现在绑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立刻见到昌鳺,而且我们也不用闯什么五行七煞阵了吧?”
“你,仓庚,你这魔头,你敢动我家小姐一个手指头,就是到了天涯海角,我,我们,我们圣主绝不会放过你的!”
“瞧瞧、瞧瞧,连替你们小姐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哎,这墟夷羽族真是窝囊啊,就会抢人东西,然后把自己像刺猬一样保护起来,还当什么羽族共主?就凭你们这小家子气,本姑娘偏要试试。”
仓庚说完,身形一动,直取锦苏,锦苏一见,忙将腰间紫云带现出,准备迎击仓庚,可仓庚的身形一闪,却到了床前,手中的情挚现出,轻轻的在羌浑的脸上慢慢划着“这位大小姐叫锦苏吧,这个小娃娃我若没有记错,应该叫羌浑,只是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但他能躺在你的床上养伤,看来关系定是不一般啊。我抓住了他,是不是和抓住你是一样的?”
“你,你果然是个……”
“是个魔头是吧,唉,看来我这个名头是被叫定了,魔头就魔头吧,本姑娘习惯了。”
“哼,这个小子我家圣主正要把他扔出墟夷山,你要杀了他还省了我们的事。”
“是吗?”仓庚把手中情挚轻轻的放在羌浑的脖子上“那本姑娘就要试试了”
“不要,不要伤害他,他才只有9岁,他只是个可怜的孩子。”
“这小家伙长的挺漂亮的吗,羌浑,这个名字也挺有意思的”。仓庚虽然象模像样的拿着刀,可看着紧闭双眼的羌浑,锦苏说什么,她竟完全没有听进去。
“锦苏,嗯这个名字挺好听的,想让我不伤害他也行,怎么样,带着我们找到我们的朋友然后破了这什么破阵,或者直接带着我们去见你的父亲,那个什么圣主你觉得如何?”
“小姐,万万不可答应啊!”轼道和无寐一听仓庚所言,不由吓得面如土色。
“你们两个还真是麻烦,玉篪姐姐,干脆咱们先把这两个碍手碍脚的家伙杀了,免得他们在这里啰啰嗦嗦。”
轼道和无寐二人本就对仓庚心中发怵,是以并未料到以他二人能为远在三人之上,又有锦苏在这里,反到令二人畏首畏尾,如今听仓庚这么一说,哪能怀疑这九岁的娃娃居然会骗人。
锦苏心中记挂着羌浑,见仓庚如此手段,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从她的心底产生。
“仓庚,如果我带你去找那你的朋友,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哦”青鸾闻听,面上含笑“锦苏姑娘,在这墟夷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来帮助?”
“我要你们答应我保护羌浑的安全!”
“保护他?”仓庚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锦苏“他是翼手族,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是我们的私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只管告诉我答应还是不答应,若答应我就带你们去找你们的朋友,若不答应,你们现在就杀了羌浑和我们!”
仓庚抬头看了看青鸾和玉篪,青鸾心中略作合计,似乎下了决心,这羌浑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娃娃,量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此处,青鸾微微一笑“这件事,我们答应了。”
“小姐,圣主要是知道了,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如此,我们得罪了。”轼道说完手中短剑刺向了锦苏。
锦苏紫云带化出朵朵花瓣,将自己围住,然后那些花瓣奔向了轼道。仓庚见锦苏的手段暗自吐了下舌头,心道若是自己刚才出手对付的是锦苏,恐怕不用大日金炎,很难占到便宜,那样一来,可就露了底了。
不过,现下锦苏和轼道交手,这种机会岂能放过,仓庚手中情挚一晃,飞向了轼道。
轼道本是为了阻止锦苏,又顾及她乃圣主之女,出手自然不敢全力,而锦苏的本领是昌鳺亲授,本就不弱,此刻为了羌浑,自然拼尽全力,轼道这第一招就受制于锦苏,哪还能再接下仓庚这一招。
无寐见状忙持剑相助,那厢青鸾手中离恨双钩架住了无寐的短刃。
玉篪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囚龙鞭握在手中,时刻准备着出手。
轼道、无寐二人见此情势,心知此战投鼠忌器,再战下去恐怕很难全身而退,二人心有灵犀,各自虚晃一式,飞身离开了锦苏的房间,急急前往向昌鳺回报。
见二人离去,锦苏看了一眼青鸾和仓庚“你们答应我了,那我们带上羌浑走吧。”
“带上他?”青鸾面露难色。
“对,必须带上他,而且要保护他,直到他安全为止,否则我绝对不会带你们去找你们的朋友的。”
“这有什么难的”仓庚指了指灵飞“你过来背上他,咱们走。”
“我,我还要回镇上呢。”灵飞一听,满脑门子的官司。
“你要是不怕那些翼手族的人追杀你,你就自己走回去吧”
“啊?”灵飞一听仓庚这么说,顿时失去了主心骨,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青鸾。
青鸾微微一笑道“灵飞,你就辛苦一下,带上羌浑吧,这样我们也好对你有个保护。”
“哦”灵飞不情愿的过来,把仍处在昏迷中的羌浑背到了身上,可连试了两次,那羌浑浑身瘫软,竟难以呆在他的背上。
灵飞无奈的看着青鸾诸人,仓庚气得上前对着灵飞的脑袋就是一巴掌“你怎么这么笨啊。”说完,抽起床单,手中情挚一挥,划出了几条布条来。
“用它把这个小东西绑在你身上。”
灵飞依法将羌浑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口中却暗自嘟囔道“小东西,小东西,难道你就不
是一个小东西?”
“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灵飞唯唯诺诺的答道。
“你要是再敢乱说,本姑娘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哼,舌头烤着吃可是很好的。”
“啊”灵飞被吓得腿都有些软了,青鸾嗔怪的拍了一下仓庚“灵飞,你别听仓庚吓唬你。”
锦苏看着仓庚,心中不知为何,对她莫名的产生了好感“这个丫头好率意啊,真羡慕她,或许这一次自己的冒险之行,也能像她一样快意吧。”
众人在锦苏的带领下,开始在墟夷山绕来绕去,很快,她们就看见了小奇守候着的蝉鸣和蝶舞。
小奇一见仓庚,立刻扑了上来,灵飞斜眼看了看这个小毛团,心中暗道这个叫什么仓庚的实在是一个怪物,怎么认识的人啊、物啊都奇奇怪怪的,可也不敢多言,只是背着羌浑一言不发。
“你们怎么进来了,他们又是谁?”蝉鸣有些不解的看着青鸾三人。
“蝉鸣先生,我们啊,带你们走一条近路!”
“近路?”蝉鸣和蝶舞不解的看着青鸾众人。
“这一位啊,是昌鳺圣主的宝贝女儿锦苏”仓庚指了指锦苏“她会带我们走一条没有什么五行啊、七煞的破阵,能够尽快见到他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所求吗,不过保护这个小家伙的安全。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历,不过我觉得凭着蝉鸣先生,蝶舞姐姐还有我师父他们,这个买卖还是划得来的,是不是?”
“哈哈哈哈”蝉鸣闻言大笑“有你师父一个,恐怕就能护住这个娃娃了,不过既然仓庚认为是划算的买卖,我们自然乐见其成,仓庚,那我们就跟着这位锦苏姑娘了。”
锦苏点了点头“大家请跟我来”。
在锦苏的带领下,左转由旋,果然未碰到任何阵法。
“锦苏姑娘,你还真的挺厉害的吗,真是的可以避开所有的阵法啊!”
“嘘”锦苏朝着仓庚急急嘘声“小点声儿,轼道和无寐回报了我父亲,以我父亲的行事,必然会从后追赶,而且前面虽然有些阵法可以绕过,可有两座大阵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一座叫金行鬼煞阵,一座叫五行七煞阵。”
仓庚听得一头雾水“这个大阵不就是叫五行七煞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