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鳸只觉得自己的浑身僵直,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心中大骇,忙将自己的神识全部集中护住自己的心脉。
冬鹞在自己的塔基之上坐定,双手呈上下兰花,食指与无名指两两相交,正欲催动法器,突然看见春鳸面色苍白如纸,满脸是汗,浑身的骨节咔咔作响。
“鹙(qiu)兀御者,你快看,春鳸御者似乎有些不对”冬鹞见状忙对那黑衣老者喊道。
鹙兀见春鳸似乎已经完全不能自控,从塔基之上飞身来到了他的身后,半蜷右手,伸出食指和小拇指,一缕神识现身其上,对着春鳸的百会穴灌注而下,却不料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将那鹙兀直接弹了出去。
芝罘突然觉得此刻地下的翻腾几乎停止,而卷风镰的威力也在下降,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然后对雪瑶道“雪瑶姑娘,和我的神农鞭一起夹击那些黑色刀锋。
那塔基之上的红衣老者和白衣老者见状,手上的手印变化越来越快,自上方而来的压力陡然而增,可是有寂灭和赤玦的法力神识何其强大,虽压力大增,但却无法压下。可这四周的密闭竟也开始变小,似乎要把众人挤成肉饼。
“姬少主,用你的盘古斧撑住左右。玄驹,想办法抵住前后。”
“交给我”姬龘一声怒吼,把刚才的没有劈开这密闭空间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盘古斧瞬间变大,横在了密闭空间之中,那左右旋转的黑风竟一丝一毫也前进不得。
玄驹的乌金铲虽也变大,奈何却没有盘古斧这上古神兵的威力,一时间被挤压成了拱形,但总算延缓了那黑风旋转挤压的速度。
“墟夷四御,该轮到本尊了”芝罘说完,对皛月道“皛月姑娘,以落日簇取地。”
皛月闻言,当即明白,手中九曜化盾为弓,对着黑烟与地面接触的缝隙之处射出了落日簇。
落日簇随人意动,直取那黑衣老者鹙兀。鹙兀一见自己未能救得春鳸,反而被弹开,心知再强行进招,恐怕会遭到反噬,那料想落日簇来到了面前,鹙兀心道不好,哪还顾得上春鳸,更不敢脱身逃去,干脆运用神通,抗衡住了落日簇。
雪瑶的哀鸿和金龙把那黑色刀锋全都一一制住,蓦然发现这黑色刀锋竟慢慢聚在了一起,居然现出来一把四刃向内的镰刀之形。
雪瑶见只依靠盘古鞭之力就可以控制住这奇怪的法器,忙手持哀鸿来到了芝罘身边然后施展神识抵住了向内压缩的黑风。
“哈哈哈哈,所谓的木行天煞阵不过是墟夷四御的法器神兵组合在了一起,不过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甚至连一丝的破绽都没有,芝罘佩服,怪不得这么多年来罕有神魔堪破,秘密皆在大家相当然以为是阵,必须闯而破之,如果一开始就不进这四个塔基所圈定之处,恐怕破此阵的机会又多了许多,是也不是?”
那红衣和白衣老者全力维护大阵的运转,绿衣老者更是自顾不暇,哪还有精力回答芝罘的问话,只剩下那黑衣老者一边抵住落日簇,一边催动卷风镰,听闻芝罘之言不由气得冷哼。
芝罘一见四人的表情,心知自己已经堪破,不由得起身笑道“四位御者,落日簇出的去,本尊自然也出得去,恐怕我要是出去了,四位现在不堪一击吧,我等只是来讨要九方轮,与诸位似乎并无深仇大恨,若诸位还顾得些颜面,或自行撤去法器,我们日后还好相见。”
“济世者,并非你们破了我们的木行天煞之阵,而是这可恶的无名神识,若不是它侵袭了春鳸御者的心智,我们岂会被你们堪破了法门。”
“既如此,鹙兀御者还有继续下去吗?”
“这……”
“哼哼,若是有老夫相助,济世者觉得墟夷四御胜算几何?”
“鼣狩,以我二人之力,一人与你缠斗,一人痛下杀手,倒时结下不解之仇,你以为可是墟夷想要的结果?”
皛月一面以神识通过落日簇与鹙兀抗衡,一面冷冷的看着鼣狩。
鼣狩站在塔基之外,眼中一道寒光闪过,继而笑道“我墟夷羽族的五行七煞之阵,诸位才过了两阵,我们怎么能就与诸位以死相搏呢?老夫在前面的阵中等待诸位,至于你们能否顺利的到达前面的大阵,就要看墟夷四御的想法了。”
鼣狩说完,一闪身消失得无影无踪,鹙兀心中暗骂“老狐狸”却也无计可施。
“看来,四位还是不肯放弃,那我们只好不顾及诸位的颜面了。”芝罘面色一变,对着皛月道“皛月姑娘,依在下之见,我们要出去,不一定非从下面走,你觉得呢?”
皛月闻言,面上一笑,手中九曜化作短刃,突然腾空而起,一声巨响,皛月站到了白衣老者的面前,那红衣老者却口吐鲜血,一顶如意华冠被他护在手中,那冠通体金黄之色,圆口方面,略呈拱形,上嵌七宝,插如意之髻,发出阵阵金光。
皛月站在白衣老者面前,冷冷道“冬鹞御者还不收回法器吗?”
冬鹞看了看其他三人的情况,再看了看被困在阵中之人,,全都收了神通,在那里拭目以待,不由得长叹了一声,然后轻轻挥手,只见一个粮仓一样的东西收到了自己的手中,再看大地之上出现了一把耒装的武器,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芝罘和皛月各自收了神通。芝罘正要开口,就听得那绿衣老者口中叫了一声“啊呀”然后就从塔基之上跌坐了下来,那黑衣老者忙伸手相扶,并愠yùn怒道“济世者,你这是何意,我们已经罢手,为何你们还出手相伤?”
“鹙兀御者,切莫错怪了济世者,这神识实则未想伤及我的性命,否则恐怕我还真难以抵挡他的力量。只是不是这神识?”
春鳸看向了芝罘,芝罘虽心有所动,但还是要摇了摇头道“春鳸御者,我们确实不知晓这神识之事。”
“既然济世者说不知道,我们也不便再予以深究,诸位已然破了我四人之阵,自可离去,不过我四人乃是墟夷羽族的子民,身上所肩乃是墟夷一族的安危,是以这木行天煞阵的秘密还望诸位能够保守秘密。”
“四位既然如此注重墟夷羽族的安危,为何出手抢夺九方轮?”赤玦闻听鹙兀之言,不觉怒从心头起,冷冷呛声。
“这位想必就是姬水圣殿的圣女少主”鹙兀冲着赤玦微微一抱拳“此乃我家圣主之命,我等不敢违抗,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被鹙兀这样一说,赤玦这一肚子脾气反而发不出来了。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芝罘却微微笑道“四位的气度、神识、本领,我们已经领教,只是我们还有几位朋友仍在外面等候,不知是否必须过四位的大阵呢?
“哈哈哈哈,济世者如此说话,倒是折煞我等了,我们墟夷四御虽各执神兵,以千机耒、蔽日冠、卷风镰、困灵仓互为配和,形成这密闭的杀伐大阵,但如今我四人中已有三人有伤在身,况且那无名的神识无论是敌是友,似乎都是为诸位而来,恐怕我等再有造次,就真有性命之虞了。”
“如此说来,我们就放心了,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芝罘说完,带着众人正要前行,却不料那白衣老者道“诸位且慢!”
众人停住了脚步,不知出现了什么变故。
冬鹞冲着众人一拱手道“诸位前行必会经过我墟夷六镇所守之阵,六镇乃墟夷羽族最为狂傲激进之辈,平日里我们对他们都是敬而远之,还望各位好自为之。”
芝罘众人闻言对着四御拱手道“多谢提醒。”
见众人离开,鹙兀对冬鹞埋怨道“你如何把六镇的事情告知与他们?”
“鹙兀御者,你不是也看那六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不顺眼吗?再说有七隐在,就算他们把六镇全部除去又能如何?”
鹙兀指着冬鹞摇了摇头“你呀,你!”
春鳸在旁道“好了好了,鹙兀御者,我也觉得冬鹞御者做的没错,既做了顺水的人情又有可能拔出我们心头的这根刺,何乐而不为?”
“你们就不怕圣主知道?”
“怎么,圣主会为了这一句话就杀了我们四个老家伙,别忘了,惹来这事端的就是他,好了,鹙兀兄,我们还是看看夏更御者伤的怎么样了吧。”
见众人几乎都没有受伤,大家急急向前准备继续闯关破阵,雪瑶走到芝罘的切近,然后故意与大家拉开了距离“芝罘先生,那神识……”
芝罘轻轻一摆手,压低声音道“现在当务之急是闯过墟夷诸镇,问清这九方轮之事,自那九方轮自帝俊身上所出开始,我就颇多不解,而且他也是为九方轮而来,如今他没了,但这件事情我们要弄清楚。”
雪瑶点了点头,然后和芝罘追赶上了主人,却见众人全都站在前面停步不前,原来前面居然由一条路变成了四条路。
“芝罘先生,我们怎么办?是大家共走一条,还是大家分散开走?”
芝罘看着前面的路,笑道“要是随便走一条路就能破阵过关,恐怕这故作迷阵就毫无意义了吧,仅从前面两关来看,这里绝没有这么简单,玄驹洞主,你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玄驹看了看芝罘,又看了看众人,笑道“怎么,芝罘先生是料定了我必知晓其中一二喽?”
“愿闻其详!”
玄驹耸了耸肩“恕我直言,我只知道这四条路必须同时闯才能触发大阵,否则,无论我们走任何一条路,最后都会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