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姬在空中冷冷的看着已经神识混乱的鹤隐,手中现出了一只田螺壳,那田螺壳通体雪白透明,螺纹顺时钟旋转而上形成的沟壑恍若万千。
“鹤隐,念在你我一脉所出的份上,我且不取你的性命,但……”
“何人敢伤害我师父?”一声厉害喝,一个黑衣女子飞身而至,挡在了鹤隐的前面。
“你是鹤隐的徒弟?”水姬双目凝视着飞来之人。
“我乃蛮荒地绝尘洞洞主梅寒上人。”
“哦,你就是那只曾经被炎帝救过那只的赤背小蜘蛛吧。”
梅寒见被这眼前女子一句就揭开了昔日之事,不觉得回头看了看鹤隐,又看了看眼前的女子,身体却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
“梅寒小丫头,你师傅倒行逆施,我要带他走,你还有异议吗?”在空中的水姬正要把那田螺壳飞向空中,哪料这鹤隐突然从梅寒的后面飞起一脚,把梅寒像一个皮球一样踢向了水姬,然后飞身抓向正和达达抱着赤玦的仓庚。
仓庚一见鹤隐,哪还还得及躲闪,情急之下,一声直上云霄的鸣叫配着一股天火烧向了鹤隐。
鹤隐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小丫头在关键时刻的骇人之技。急急后退,却不料那螺壳发出万道霞光,把鹤隐紧紧缚住,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吸在了螺壳之中。
水姬娘娘把螺壳收在了手中,轻轻叹气“鹤隐,没想到你这亿万年的修为,竟为了逃命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居然不惜牺牲自己徒弟性命。”
此事瘫坐在流沙中的梅寒看着被收在螺壳中的师父,有些不知所措。
“梅寒,你去吧,只望你遵从你的内心,选择你认为对的路。”水姬说完落下身形来到了赤玦和仓庚的面前,用手轻拂赤玦的面庞。
赤玦缓缓睁开了双眼,看了看眼前的水姬,然后缓缓道“师父,我不是做梦吧,可……”
“玦儿,你没有做梦,是我。”
“可,可刚才我好像……”赤玦的双眼慢慢的在仓庚、达达的脸上扫过,终于落在了远处了三团黑雾处。
“师父,是风大哥吗,他……”
“是”水姬轻声的答道“是他,可惜天意难违,我还是来晚了。”
“天意难违?”赤玦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水姬娘娘“您是说……不,不会的,他不是五行木主吗,不是女娲大神的亲选之人吗,怎么会……”
鲜血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从赤玦的口中喷溅而出,然后就再也一动不动了。
“娘娘?”
“仓庚,你和达达,还有你们三个带着玦儿回大营去吧,不必担心,她只是伤心过度加
上体力透支,神识流失罢了,蛮荒之战还有需要她的地方。”
“娘娘,可是?“三只蜱蜂齐齐跪在流沙之中。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去吧,我会把风幽鸣带到姬水圣殿去,一切都等这蛮荒之事结束再说。”
“是”三怪磕头倒地。
小仓庚也跪在地上,冲着水姬娘娘磕了个头“娘娘,仓庚一定把赤玦姐姐安全送回大营。”可是她那一双眼睛已经变得血红,而头上的扶桑之花已经彻底绽放,甚至她自己都能听得到内心深处血液沸腾的声音。
水姬看着仓庚的小模样,轻轻的摇了摇头,心道“小东西,你这小心思还真多,也许再过千百年之后,这宇内最强大的圣族真的会变成羽族。”
水姬轻挥衣袖,瞬间就带着冰冷的风幽鸣从蛮荒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仓庚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仍坐在那里的梅寒,冷冷的说道“梅寒洞主,我知道芝罘先生在你的手中,你也听到了水姬娘娘的话,希望你好自为之,也盼你劝说射工大王,不要执迷不悟。”说完,仓庚对着三怪道“你们能带我们回到大营吗?”
梅寒坐在那里突然问道“刚才那个是水姬娘娘吗?”
可仓庚没有给她一个回答,展开了翅膀盘旋而起,只听到了那个骷髅娃娃对着她焦急的喊了一声“哒哒”
看着仓庚远去的背影,梅寒苦笑了一笑“这真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吗?难道自己活了几万年还一个孩子没有得活明白,是啊,自己的师父与天地同寿,不也没活明白吗?”不知为何,眼泪就这样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在这荒无人烟的流沙之地,配着的呼啸的狂风,梅寒大声的哭了起来,不知道是为了自己、为了师父,还是为了这无尽的蛮荒。
又一个夜晚如期而至。
在王帐之中,一朵云鬓,二杯残酒,三点灯影,几盘冷炙,皛月孔瑶衫罩一袭红装,狄赤瑗赤发配着翠裳,静静的等待着夜来之客。
正等待之中,皛月突然看到外面一道黑影闪过,正要起身追击,那黑影竟闪入了王帐之内。赤瑗拔出柳叶单刀,夹风劈下,那黑影身形一闪,让她刀砍了个空。
皛月一见,手中现出了九曜,正要进招,那黑影却微微一笑“狄国主,仓庚小友没告诉您在下今夜会如约而来吗?
“你?”
皛月冷冷的看着来人,只见这少年虽一身黑衣,但却并没有以黑纱罩面,英姿挺拔、仪表堂堂,特别是两侧各编的一条小辫,显得格外俏皮。
赤瑗在侧面打量着这俊俏男子,心中莫名的一颤“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俊俏的男子。”
“哦,你就是仓庚画中之人?”
“画中之人?怎么仓庚这小丫头没回大营?”
皛月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没回”。
那男子见皛月反应如此冷淡,不觉莞尔一笑,“看来在下还需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在下无尽蛮荒暴土洞洞主——叶石。”
此言一出,赤瑗倒没有什么反应,但皛月却无比的吃惊“你是叶石,暴土洞洞主叶石,就是我见过的那个叶石?”
叶石面上含笑“难道狄国主非要在下现出魔化之形才肯相信?”
皛月不再纠结此事,仍冷冷道“我只想知道叶洞主深夜闯我王帐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狄国主,您的徒弟带着个骷髅娃娃半夜三更跑到我的大帐里,是又要杀人,又要放火的,难道我就不能到您的王帐之中喝上一杯?可惜啊,只剩了一杯残酒。”
叶石说完盘膝而坐,拿起了桌上的酒杯反反复复的把玩了起来。
“你这少年好生无礼,我们女孩子用过的酒杯有什么好摆弄的?”赤瑗见叶石摆弄着自己的酒杯,不由得来了火气。
“少年?”叶石无奈的笑了一下“或许,我应该算是这无尽蛮荒中最老的虫子了!”
皛月和赤瑗有些惊奇的看着叶石。
叶石缓缓的站来起来“自有这蛮荒之时,就有了我,那时的无尽蛮荒是真正的蛮荒,无边的草地、参天的古木,潺潺的溪水,冰冷的山泉,没有刀兵、没有争斗,更没有自相残杀,我可以肆意的在古树中穿梭、可以在草丛上打滚儿……”
皛月和赤瑗静静的听着叶石的自言自语,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图。
“可是自从射工带着梅寒、松冷来到这无尽蛮荒之后,吸引了宇内各地蛮族来到了这无尽蛮荒。从此后无尽蛮荒就成了蛮族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的乐园,把一个本来的清修之地糟蹋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说你才是这无尽蛮荒真正的主人?”赤瑗瞪着一双美目问道。
“是不是这里的主人已经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本应该是蛮族安居乐业之地,或者说应该让它成为我蛮族的安居乐业之地。”
“叶石,你找我就是想说这些?”皛月紧皱眉头看着他。
“不错,狄国主,我想说的就是这些,我知道此次狄国主号令三族,带领三十余万兵马,十余万百姓,要血洗我无尽蛮荒,而我无尽蛮荒也集结了四十万大军,准备与三族一决雌雄,
但如果双方开战,恐怕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所以我想请狄国主怀仁义之心,弃刻骨之仇,对我蛮族众网开一面。”
“网开一面?”皛月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叶石。
“对,网开一面!”
“哈哈哈哈”皛月放声大笑,这笑就连赤瑗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心中一惊,看来今日的皛月再也不是那个沉默寡言、倔强冷漠的姑娘了。
“叶石,你是在痴人说梦吗?无尽蛮荒勾结鹤隐、截杀我一众兄弟姐妹,害死我的生父,伤我小妹,还有我我风大哥生死不晓、赤玦、芝罘下落不明,此仇此恨让我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岂是网开一面所能解决的?”
“狄国主好一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叶石对着皛月一报拳“可是狄国主可曾想过,我无尽蛮荒的许多善良族众会因为您这一战流离失所,从此身无立锥之地。狄国主,我既然肯深夜前来,就是带着诚意而来,我可以保证我、太棘、少棘所管辖的三洞族众一直以来都安分守己、在蛮荒之中委曲求全,甚至很多族众在饥饿难忍之时宁以黄沙为食,也没有袭击过其它各族。他们也和您一样同样愤恨恶蛮欺凌弱小、伤害异族。所以此次战端一开,我三洞六寨的首领已经商量稳妥,如果狄国主肯不计前嫌,并保证将来不对我无尽蛮荒裂土封疆,我们可以与狄国主合作,在狄国主发动攻击之时迅速撤离战场,转回去清洗燕金环所部的蛮族。”
“清洗燕金环所部的蛮族?”
“不错,燕金环所辖的区域里隐匿着我们蛮族自己都厌恶的恶蛮,他们在射工和燕金环的庇护下残害同族、巧取豪夺、无恶不作,如今燕金环虽死,但这些恶蛮仍在,所以我们决定趁此机会将这些一举消灭,永绝后患!”
“如果我不想和你们合作呢?”
“如果狄国主觉得与我们蛮族合作有损您的威名,那么我们也可以在大战开始之机退守到我们各洞所属边界,与你三族不作正面交锋,但战后狄国主要保证我三洞所辖地域和子民不受侵犯欺凌。”
“我还有其它选择吗?”皛月仍面无表情,不过人却坐在了几案边上。
“有,那就是今日在下在此帐中血溅五步,后日开战,我蛮族四十万众与国主玉石俱焚。”
“你在威胁我们吗?”赤瑗用刀指着叶石?”
“赤瑗姐,叶洞主,你们也坐下来吧。”皛月也摆弄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来。
“可叶洞主,你这样做难道不怕成为蛮族备受唾弃的千古罪人吗?”
“哈哈哈哈”叶石一声狂笑,连脑后的小辫都翘了起来“我叶石忍耐了亿万年,就是要找到一个机会揭开射工的真面目,铲除掉所有危害我蛮族的害群之马,重还我蛮族一片净土,若这也算背叛,那我叶石情愿承担这千古骂名。”
皛月坐在叶石的对面未置可否,赤瑗却似乎对叶石的话深信不疑,一双美目看向叶石竟满是钦佩之情。皛月看在眼中也不多说,而是话锋一转“那其他四族怎么办,还有那射工怎么办?”
叶石笑了“风饕洞洞主玄驹为人忠义明理,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让她背叛射工,对自己的族众痛下杀手都不太可能,不过还望在战场之上相遇狄国主能高抬贵手。至于松冷、梅寒、阴鸷三洞及其族众,就要看他们自己如何选择了。”
“叶洞主,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其实叶洞主与其他两位洞主要剪除燕金环的余部,甚至逼射工退位本是家务事,所以本就与我等无干。七狄、幽云和耆山三族今日兴兵的起因乃是鹤隐勾结阴鸷害我兄弟姐妹,若要我三族罢手也并非不可。只是不知这些条件射工肯不肯接受,或者说叶石洞主肯不肯接受。”
“哦?”叶石继续把玩着酒杯“狄国主,是你们七狄的待客之道无酒也无茶呢,还是仍对在下怀有戒心,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皛月没言语,赤瑗却莞尔一笑“叶洞主稍等”然后飘身离去。
叶石看着赤瑗走出去的背影,小声道“天下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能够有幸在这里见到,即使今夜在狄国主这里一无所获也是值得的。”说罢话锋一转“但不知狄国主的条件是什么?”
皛月正色道“所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鹤隐、白蜚、阴鸷还有狄紫潇,如今白蜚、狄紫潇已然逃走,那鹤隐虽也在当日受伤逃脱,但乃是首恶,所以这鹤隐和阴鸷必须血债血偿。”
叶石点了点头“狄国主所言极是,那阴鸷在我蛮荒一向盲目自大、自以为是又一直野心勃勃,也只有玄驹洞主看在同族的份上与他往来,此次无尽蛮荒的无妄之灾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严惩自不为过,不过这鹤隐吗?一则本领实在是高强,在这蛮荒之中或许只有射工可以与他一战,又或者我们所有洞主联手,可这众洞主中,论神识、法力最高的就是梅寒、松冷二人,这二人又是鹤隐的徒弟,要抓鹤隐他们不出手阻拦就已经是奇迹了,想让他们想帮,怕比蹬天还难。”
“也就是说叶石洞主没有办法了?”
叶石摇了摇头“狄国主,我若是有这样的本领,就断不会让那鹤隐拘拿你们,来和我蛮荒为敌啊!”
既如此,那么叶洞主,请问我赤玦妹妹现在何处,芝罘先生人又在哪里,还有风、风先生是死是活,你们可曾找到、找到他的……踪迹?”
“赤玦?我若没有记错您说的应该是姬水圣殿的少主吧,很抱歉,我并不知她在哪里,但依我过往的经验来看,现在没有消息绝不是个坏消息,这至少意味着她没有被我蛮族俘获。
至于你说的芝罘先生吗,我若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很安全的呆在梅寒的绝尘宫中。”
叶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看了看皛月,缓缓道“那位夺下鹤隐罟魂的人,我们同样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不过狄国主,若您肯对我蛮族网开一面,我叶石可在此立誓,尽我暴土、乘云、行泥三洞之力寻找你那位姓风的朋友,而且如果他还活着,我相信我们也会成为朋友。”
“叶洞主这是要和谁成为朋友啊?”赤瑗端着茶盘走进了大帐。然后笑盈盈的把茶杯摆在二人的面前。
皛月端起了茶杯“叶洞主,开战之前,或许我以上所提诸事会告知无尽蛮荒的各位首领,若射工有悲悯这蛮荒蛮族之心,答应了我的条件,那么我自会待诸事完成后撤军离开,至于蛮荒内部之事,本王现在确是无心插手;但若射工执迷不悟,不肯答应,那么我必将率三族大军长驱直入,届时我自会派人和你联系。”
“既如此,那在下就告辞了”叶石站起身来对着皛月轻轻拱手,然后又笑着对赤瑗道“谢谢姑娘的茶。”说完一闪身,人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皛月和赤瑗都注视着大帐的门口,皛月喃喃自语道“他值得信任吗?”赤瑗在一旁接道“我觉得能。”
二人正在发呆,却听到帐外一片嘈杂,皛月心中一动“莫不是这叶石被发现了,那他这本领也没有多么了得,怎么如此轻松的就制住了仓庚呢?”
正思量间,就听得帐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哭声“师父,赤玦、赤玦姐姐回来了。”
皛月闻听,一纵身来到了帐外,果然见帐外瞬间灯通明,各族各部的首领全都集聚而来,只见王帐的门口黑乎乎的三个影子笼罩着扶着赤玦上身的仓庚和达达,几名七狄的女医官在那里把脉的把脉,翻眼皮的翻眼皮……
“快,快把赤玦妹妹抬进我的帐中,叫白觋国师来,请他老人家亲自为赤玦妹妹诊治。”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赤玦抬到了屋中,白觋御风而入,大家把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赤玦的身上,皛月抓着赤玦的手,关切问道“大国师,赤玦妹妹怎么样?”
白觋笑道“国主不必挂碍,赤玦统领应该是和本领极其高强之人进行了一场生死之战,神识法力一时耗尽,休息些时日,自然无事,国主尽关放宽心。”
众位首领全都交头接耳,点头称是。皛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双眼有些呆滞的仓庚“仓庚,刚才,外面那三个,是不是?”
仓庚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皛月闻言,咬紧了牙关对众首领道“大战在即,赤玦妹妹如今安然无恙,赤瑗妹妹,你把赤玦妹妹带到你的营帐中悉心照看,诸位也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待众人离去之时,皛月却暗暗将羽嘉、白觋、姬龘和寂灭、玉篪、蝉鸣、蝶舞诸人留在了王帐之中。
皛月见众人落座,对仓庚道“他们三人为何还不进来看?”
仓庚摇了摇头“他们刚刚已去往姬水找风大哥了。”
“风兄弟去姬水了,他还活着,太好了,我就说,风兄弟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死的,害得我们白担心了一场,真是的,怎么还不回来……”
姬龘高兴的站起来放开了喉咙,可看仓庚的小脸儿始终紧紧的绷着,不由得讪讪的坐了下来。
“仓庚,风大哥在姬水?”皛月感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热,可还是压着声音轻轻打问仓庚。
仓庚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在心头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仓庚断断续续的把自己到姬水请水姬娘娘前往蛮荒腹地,正赶上风幽鸣和赤玦抵挡鹤隐,风幽鸣如何救下赤玦,使出碎裂山河,水姬娘娘如何出手降伏了鹤隐,鹤隐怎样要牺牲他的徒弟梅寒来救自己的命,最后鹤隐被水姬娘娘收入螺中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鹤隐虽然除掉了,可大家的心情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特别是小仓庚说完了前因后果之后哭着道“风大哥,风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时,所有人都黯然神伤。
“玉篪妹妹,你陪仓庚和达达去休息。”皛月嘴上对玉篪吩咐着,可却用眼神叮嘱着玉篪定要看住了仓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