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幽鸣、芝罘和寂灭依然站立着,只不过寂灭从嘴角边流到僧衣上的血已经干涸,风幽鸣的血还在升腾着热气。
赤玦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与鹤隐对峙的风幽冥,观战的诸洞主之中也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地面上除了几只成了肉泥的黑虫子以外,毒魔白蜚早已不知了去向。
在皛月和阴鸷的中间站着一个人——她确实成了阴鸷的救命稻草,在玄驹所在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个的空洞,玄驹的手中握着一把尖削的乌黑色扁铲,挡在了阴鸷的前面。
皛月的眼中、额前红光闪耀,似乎期待着下一个回合的倒来。
燕金环的九曲钩镰枪终于现出了它九曲的形态,原来这枪如九节鞭一样一个九节,平日里以枪的形态示人,在关键时刻则会变成蜿蜒曲折,见缝插针,既有一寸长一寸强之勇猛,又得一寸短一寸险的精髓。
他看着眼前倒在流沙中的女子,心中的一口恶气总算是吐了出去“我说过,只有死人不会把我的事情当作笑柄传出去……”
燕金环的眼前除了两个娇俏的女子之外别无他物,若在往日,这应该是多好的美味啊,活生生的,洗涮干净可以生吃、用盐卤卤烤着吃、一片一片的涮着吃……可现在他在众人面前要走的只能是杀死她们,不过没关系,以他燕金环的本领,他能找得到埋葬她们的地方,这样的皮囊,即使香消玉殒,用来下酒也是极好的。
一步、两步、三步……燕金环没有迈出第四步,他的头,他的身体,他无数的手臂,都似乎要去找寻各自自由的方向。
“我……还……没有……使出我的……绝招‘百……足……之虫,死……而不……不僵’呢?”
燕金环的身体四散而飞,红色的血,绿色的汁液让刚刚黄沙弥漫的无尽蛮荒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涂雪瑶和青鸾躺在流沙之上,任凭鲜血和汁液喷洒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一动也不动,她们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流进了身上最后的血,终于在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杀死了燕金环。
同为八洞洞主的诸人看见惨死的燕金环怎能无动于衷,可他们却没有办法立刻出手去杀死两个已经濒临死亡的人。
玉篪和蝶舞瞬间扑倒了青鸾和雪瑶的身上,玉篪看着浑身是血的两个人高呼“芝罘先生”。
姜芝罘是三人中唯一没有受伤的一个,他听见了玉篪的声音,也看见了二女的伤情,他看了看寂灭,寂灭只是点了点头,再看风幽鸣,风幽鸣却没有给让任何回应。
“风家小子,你有种,你们三个有本事再接下老夫的一招吗?”
芝罘看见的,鹤隐全部尽收眼底,芝罘没时间看的,鹤隐也全看在了眼里。“必须一招
解决了他们,白蜚你个蠢货,在坚持个三五回合,一切都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了,可你居然又跑了,有什么脸叫毒魔,叫闪魔算了。”
心里骂着白蜚,可嘴上却不能放走芝罘,否则把这两个丫头救活了,燕金环死的就太不值了。
“不用他们,我自己来接你这一招。”
“什么?”鹤隐的眼中一亮,他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别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
娃,就是成名的仙魔,也没有多少人敢和他鹤隐如此托大。
“我说,你风大爷我自己来接你这一招。”
这一声,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了。这一次不仅鹤隐的眼中透出了一丝不解,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风幽鸣的身上。
“风……”芝罘正要询问,风幽鸣背对着芝罘,把手中凝魂箫向后微微晃了晃“去看看雪瑶姑娘和青鸾妹子吧,她们出事了我可担待不起”然后缓缓的走向了鹤隐。
“姓风的,既然你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鹤隐的三只眼睛全都瞪了起来,罟魂在他的胸前发出了低沉的呜咽之声。
“就让你尝尝老夫成名绝学的“鹤啸九天”。说完鹤隐的身形陡然变大,真可谓遮天蔽地、掩云盖海。那巨大的身形之后又现出了那两只手臂,只不过这一次这一双手臂如同大鹏之翅一样向两侧张开。而且自其中生起股股妖风,罟魂在胸前快速的转动着,风中更传出阵阵血腥之味。
“鹤啸九天”鹤隐的四只手突然变化出了无数只手夹着腥风血雨、飞沙走石冲着风幽鸣而来,靠近之人都施展神通退出十丈开外,就连阴鸷也忍着疼痛飞腾而出,把自己的血留在了黄沙之中。
风幽鸣凝魂箫重新回到手臂之内,不退反进,任那令人作呕的腥味包裹了全身,尖锐的巨石砸向身体,就如同一片落叶飘荡在狂风之中。
鹤隐的脸上露出了狞笑“风家小子,就让你永远留在这无尽蛮荒之中吧!”
一掌、二掌……,每一掌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风幽鸣的身上,鲜血染红了风幽鸣的青鳞甲,也染红了周边的黄沙。
几乎就快失去意识的风幽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惨白的笑容,他终于接近了目标,伸出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罟魂,然后身体就如同离弦的箭一样被陷进了流沙之内,在陷下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神在迷离中寻找,想找到那一抹红色、那一片纯白,但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就消失在了蛮荒之中……
“风大哥”异口同声的呼唤自不同的方向传来,皛月和赤玦同时和鹤隐都奔向了风幽鸣射入的流沙之内。
陷进去的流沙开始迅速的填充,只是没有了风幽鸣的身影。
鹤隐正要出手寻找自己的罟魂,可一白一红两道寒光同时向鹤隐袭来。
“无知小辈,竟敢在老夫面前班门弄斧。”鹤隐一肚子的怒火全被激发了出来,四只手全数而动,劈开了皛月和赤玦的进攻。然后凝结自身的神识全力的碾压二女,赤玦的湘君怒和皛月的九曜神盾发出了巨大的神力抗住了鹤隐。
皛月额上凤首现出大日金炎,赤玦手中祭起了焚星杖,金光闪电、烈火焚身,二女把全部的神识都集中起来,毫不留情的倾泻到了鹤隐的身上。
鹤隐心知肚明,射工让他出手除去五行战士,那正是对自己的考量,若自己能尽数除去,那么射工就可以率领无尽蛮荒之族众联合各族荡平七狄、幽云和耆山,至于到了那时谁来做这个宇内之主虽尚不可知,但最起码解决了宇内各魔族、暗族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自己不能得手,他尽可以出面把众人放走,继续隐忍。
鹤隐虽知这是射工的如意算盘,也深知这五行战士不是泥塑纸扎,但想来自己若想称霸宇内,必须借助蛮族的力量,而且凭借自己的本领修为,对付这些娃娃,在三、五招内然可以得手,否则自己又如何在射工面前发号施令,又凭什么成为这宇内之主呢?
可前番三招之后,居然被风幽鸣反攻了一招,这一招虽然没有改自己带来多大的伤害,但至少说明这些人只要想走,自己是拦不住的。特别是这姓风的又在自己发出“鹤啸九天”的时候,以自身性命夺走了自己修炼了亿万年的法宝,最可恨的是死还死了个无影无踪,如果现在能把姓风的尸体挖出来,那一定把他大卸八块,不,扒皮抽筋、挫骨扬灰。想到这里,鹤隐狂笑一声“既然你们都找死,我就成全了你们!”
鹤隐的那颗只有一张嘴巴的头颅又伸了出来,向着距离自己较近的皛月咬去……
一直观战的寂灭见此忙飞出手中的云水锡杖,可锡杖却被鹤隐的神识弹回,冲向了寂灭。
打发走报信手下之后始终面无表情的松冷身形一飘,来到了梅寒的面前低声道“师姐,七狄、幽云的十四万大军,数十万百姓已经进入了我无尽蛮荒,据说耆山羽族的……
鹤隐的这颗只有一张嘴的头没有咬到皛月,他咬住了一把奇怪的武器—-一柄金钢之上嵌着三道利戈,只可惜那利戈虽然坚硬、但还是被鹤隐的这颗头咬个粉碎。
使戈之人浑身散发蓝绿之光,那戈虽断,可体内一股神识直奔向鹤隐,纵是天地齐寿之魔,鹤隐还是心下一惊“这股神识好强,似乎比刚才那个姓风的还强。
“看来只有用‘骨噬’才能尽快的结束这一切”想到此处,鹤隐的两颗头都吐出了一层幽蓝色的毒雾。
那使戈的男子一见此雾,似乎知晓他的厉害,口中大叫“月儿快走,这是骨噬之毒”说完他将全身的神识注入手中的神兵之内,硬是刺穿了鹤隐那颗只有一张嘴巴的头颅,那是鹤隐受到了梅寒真身的启发,修炼了数万年才练出的刺吸式口器,自从有了这法器,他不仅多了一条命,而且杀死了无数的妖、魔、神、怪,也包括昨日的离火重明,可今日居然被毁了,就在自己的法宝被姓风的小子以命夺走之后,自己的法器也被毁了。
一只巨大的孔雀打开了自己美丽的尾巴,显出五彩的光华,把皛月和鹤隐隔开之后,全力扑向了鹤隐。
鹤隐气得自己的驼背都直起来了,他看着孔雀自上向下奔自己扑来,那闪着寒光的爪子,锋利的鸟喙,心知这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猫腰,忍着头上的剧痛四只手爪从孔雀的腹部进入,又从他的背部飞出……
“爹……”坐在地上的皛月真切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大声的呼喊着,可腿却象没有了知觉一样,整个人瘫在那里站不起来。
“昊哥”正在青鸾身边拉着青鸾手的羽彤看见嬴昊惨死,挥动手中双钩扑向了鹤隐。
鹤隐哇哇怪叫,身后的一只手臂抓住了羽彤的头颅,六个爪印陷入了羽彤的头颅之中。
“啊……”刚刚还在抗衡着“骨噬”的赤玦在鹤隐的身后腾空而起,手中的湘君怒发出一道白光,居然齐根斩下了鹤隐的这条臂膀。
鹤隐顾不得这臂膀和头颅,身形两个飞跃,跳出了诸人形成的包围圈,那张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的脸上三只眼睛怨毒的看了看松冷和梅寒。然后飞身而去,狄紫潇见势不妙,忙飞身跟上,随着鹤隐而去。
“爹!”皛月终于能够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来到了嬴昊的面前,发现原来无论有多少的仇、多少的怨,都敌不过这浓于水的血,都斩不断这骨肉的情。
皛月悲伤的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众人的面前哭,因为她真切的体会到了失去亲人的痛苦,那种钻心的痛,包括自己一直在口中不肯原谅的父亲——在她心里,她早就承认了他,也早就原谅了他;也包括那个和她共患难的风大哥,他们都不会回来啦。
和皛月一样满脸泪水的青鸾只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连昏过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御巢来到了皛月的身边“族长、节哀。羽族死士护送你们回家。”
“你们大闹我无尽蛮荒,杀死我流沙洞洞主,打伤我雷虐洞洞主,又出三族之兵,掘地三尺,亡我蛮族之心昭然若揭,难道就想这样离开吗?”松冷见鹤隐已走,飘身来至众人的面前。
“松冷上人好一张利嘴啊。你们无尽蛮荒截杀我羽族天示门青鸾门主在前,袭击我羽族皛月族长在后族长,更是纵容你们的师父在这宇内无恶不作,今日不仅打伤了青鸾姑娘还是杀死了我羽族的嬴昊大族长和羽彤夫人,这笔血海深仇岂是一句离开不离开就能了结的。我御巢今日带着这一千死士,宁可全部葬身于此,也必带回大族长等人的尸身和皛月族长的众位挚友,松冷上人,还有无尽蛮荒的各位洞主,你们认为呢?”
阴鸷躲在玄驹的身后,见鹤隐和白蜚都逃之夭夭了,燕金环也命丧当场,自己侥幸保住了性命,想说话可又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松冷的脸冷若冰霜“既然是血海深仇,那就无话可说了。各位洞主,把他们拿下!”
听到松冷下了命令,众洞主虽多数不愿意动手但还是亮出了各自的兵刃,只是刚才是无尽蛮荒的诸人包围着芝罘诸人,现在变成了御巢率领众多死士包围了他们。
“赤玦姑娘,带着皛月族长和众人快走”御巢说完,带着死士们冲向了各位洞主,也冲向了死亡。
芝罘和蝉鸣高声喝道“我们快走”。
寂灭晕神识驱动绿羽袈裟,带青鸾和雪瑶飞翅而起,蝉鸣背起了又化成了人形的嬴昊,赤玦拉着皛月蝶舞抱起了羽彤,众人正要寻路离去,却见那飞沙洞突然从地下浮出,把这一片全都变成了黑夜。只见那洞门大开,而且产生了强大的吸力不仅地上的沙石,还有那些正在鏖战的羽族族众都被吸了进去,
“大家快走”芝罘喊完,腰间神农鞭化为石柱深扎地下,并把芝罘绑在了石柱之上。芝罘手中现出瓠蒲,阴阳太极护住周身,口中念念有词,瞬间狂风大作,正和那飞沙洞中的风向相反,一些尚未被吸进去了族众趁此机会展翅逃生,但更多的全都被吸入了飞沙洞中。
众人飞奔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就见几道光影奔众人而来,这几道光影黑衣束腰,短刃斜插,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来到了皛月的面前,单膝跪派“国主、大统领,属下来迟,还望恕罪。”
赤玦停下了步伐,把皛月交给了两名赤影,看了看众人道“芝罘先生没有回来,我去接应他一下。”说罢,转身腾起,又原路折返而去。
“赤……”皛月只喊了一个字,就沉默了下来,她知道,她不光是为了接应芝罘,或许这一去,她就不会再回来了,她也好想去,可是她不能,她还有七狄、还有耆山,那些是她的牵挂,何尝又不是他的牵挂……
风停了下来,飞沙洞重又回到了地下,如果没有被捆绑在石柱之上的芝罘,没有那些浑身血迹的蛮荒洞主,几乎没有人会想象得到这里刚刚发生一场惨烈的战斗,数百羽族族众就这样消失殆尽。
芝罘自己把自己绑在了石柱之上。他现在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是站着的,他不仅被沙石打的遍体鳞伤,而且不知不觉之中,他感到自己的神识已经别别人封住了。
“那飞沙洞……”可惜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再想任何事情了。
松冷、梅寒诸人围上了芝罘,那阴鸷一瘸一拐的自后面过来,看着石柱之上的芝罘,哈哈大笑“神农氏、炎帝、济世者,你也有今天,说罢,举起手中钢鞭就要砸向芝罘。
“嘡”一声巨响,阴鸷的钢鞭被震飞,整个人也跟着飞了出去。
“梅寒上人,你……”
躺在了黄沙中阴鸷挣扎着坐了起来,用手指着梅寒。
“阴鸷,你惹下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我和松冷二人是鹤隐的徒弟,都没有游说他行此等大事,你没有禀告射工大王就敢如此行事,如今带来了三族对我蛮族的讨伐,你可知道这后果多么严重吗?你还不速速回到自己的洞府,征调人马,迎击来犯之敌,还要杀死我们好容易抓到的最后的活口,你可知道,他对以后的战局意味着什么?”
“这”阴鸷看了看玄驹,又看了看松冷。
“梅寒上人说的对,这济世者活着比死了有用,投鼠忌器吗?这样,我这把他带回我的无垢宫中。”
“师弟,大战一触即发,你还要统筹全局,济世者还是放在我这里看押比较方便,我既可以给他治伤让他不死,也可以让他始终处于不醒的状态。”
松冷看了看梅寒“师姐,但愿你说的是心里话。”然后对着其他众人道“各位洞主,目下七狄、幽云、耆山已经出兵进犯,请各洞主晓谕各寨,速速征集族众,合力抗敌,三日之后,我蛮族大军抵至流沙、雷虐、风饕三洞之前一百里处与三族之大军决一死战。
“是”几位洞主得令而去,飞沙宫前只剩下了松冷和梅寒。
“师姐,你真的要救他性命?”
“有何不可?”
“可是……”
“松冷上人,您代射工大王统御这无尽蛮荒,这万千年来,我蛮族亿万生灵始终藏于地下,不敢与宇内各族相融,更始终缺少食物,不得已弱肉强食,甚至于夫妻相杀,骨肉相残,蒸煮老弱、烹炒妻儿,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松冷面无表情道“我们马上就有食物了。”
“松冷上人,昔日狼族屠戮七狄时也是这样想的,结果呢?”梅寒运用法力收起了神农鞭,抱起了芝罘,说了句“松冷上人,好自为之!”然后消失在了蛮荒之中。
松冷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风沙呼啸,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松冷口中轻道“属下领命”然后也飞身离去,一切都恢复了成了无尽蛮荒中死一般的呜咽的狂风流沙,不知那是谁喜欢的呜咽。
一个娇小的人影在这狂风、流沙中出现,她轻轻的走在这片蛮荒之中,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要不要走出去,这里是不是有尽头,她在寻找,寻找她终于认定的,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在哪里,这里并没有他的踪迹。
湘君怒不时的发出青白色的光芒,眼泪不是的从眼角飞落,但那张倔强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悲伤,或许那泪只是风吹迷了眼睛,只是她的主人不知道罢了,是的,她的主人不知道的是始终有一双眼睛在邪恶的注视着她……
七狄的王帐和幽云的王帐合二为一,搭起了一个直径足有百米的大帐。象征着幽云的云纹旗,象征着七狄的彩虹之旗和象征着耆山的日月同辉之旗都高高竖起,飘扬在了大帐之外。
满面悲伤的皛月和忧心忡忡的姬龘席地并排坐在大帐的中间,两侧的分别坐在白觋、狄赤璧和灵魄之人、虺蝮。除了青鸾和雪瑶二人旧伤又添新伤,无法来到大帐以外,其余众人都各自安坐,另有各部首领、将官和请来的能人异士分立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