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交手两个回合,太蟆就感到两股幽蓝色的光芒从她的身后射来。她急急回头望去,只见他的身后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站了起来,那张脸上除了散发着两道幽蓝的光芒之外,已经看不清其它的面部器官。
太蟆惊讶之中又化成人形,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还活着?”
可那具“尸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浑身都开始透出那幽蓝之色,整个人也升腾到了空中。
“幽冥之力,可以起死回生的幽冥之力?”太蟆的眼神更加的不可捉摸,她将全部的神识都注入了自己腹内被击破的夔鼓之内,只要风幽鸣出手,自己的神识就带着夔鼓化形而去,这样经过千百年,或者找到合适的皮囊,自己就可以重新存在,只是可惜了自己的真身。
但对手没有让她完成这个的想法,幽冥之力贯穿了整个“尸体”,只用了一招——摧枯拉朽的一招——一只手毫无阻碍的伸进了太蟆的腹部,被击破的夔鼓在太蟆的腹中幻化成了一个小球,轻轻松松的被握在了手中,并被无情的捏碎。
“啊!”一声惨叫,那太蟆扑倒在地,很快化成了一滩血水,夔鼓中的神识化成了一道绿烟被“尸体”吸入了腹中。捏碎的夔鼓中现出了一物,那物见风而长,现出了一个圆弧之物。
“尸体”上的幽蓝全部褪去,风幽鸣慢慢睁开了只剩下了一条缝的眼睛,看着手中圆弧之物,那圆弧之物上刻画着清晰的雷纹。
“九方雷轮”风幽鸣握着雷轮,看着空中的三个黑影“带我回客栈!”
三只蜱蜂在空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怎么回答风幽鸣的问题。这时只听见一阵轰鸣之声传来,风幽鸣和三只蜱蜂所在的空间突然炸裂,风幽鸣险又从空中摔下,索性三只蜱蜂手疾眼快,瞬间把他抓起,这才看清楚下面就是客栈,原来这壶中三剑就在客栈之上构建起了一个空间。
蜱蜂缓缓的把风幽鸣放到了客栈的房顶之上。
风幽鸣躺在客栈的房顶上,一动都不想动,浑身的每一个关节都彷佛被砸的粉碎,似乎要躺在这里一直睡下去。可是,他不能,因为他听到了大家对自己的呼唤。
凝魂箫从自己的臂中现出,穿透了房顶的青瓦,掉在了客房之内。
“凝魂箫?”正在手忙脚乱的照顾着刚刚又晕了过去的赤玦和仓庚的雪瑶和玉篪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凝魂箫,二人的眼神顺着凝魂箫掉下来的方向向上望去。
似乎这客栈房间的地面到房顶的距离遥不可及,雪瑶和玉篪的眼睛盯着凝魂箫在房顶造成的空洞,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飞身上了房顶。
房顶上躺着一个人,一个他们无比熟悉而又看起来极其陌生的人,说熟悉是因为他就是风幽鸣,说陌生是因为血肉模糊的他现在怎么看起来都不像风幽鸣。
“风兄弟,风兄弟!”涂雪瑶来到了风幽鸣的身边,把手放在了风幽鸣的鼻子前探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摇晃了一下风幽鸣,可风幽鸣一点反应都没有。
“玉篪,快,我们把风兄弟送到房间去。”
玉篪点了点头,二人把风幽鸣送到了房间,涂雪瑶对玉篪道“你去看看芝罘先生怎么样了,我在这里照顾他。”
“嗯“玉篪点了点头,出了房间,不一刻所有醒着的人都拥进了风幽鸣的房间。
芝罘正在闭着双眼调息,听得玉篪所言,登时来了精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风幽鸣的面前,看着躺在那里的风幽鸣,心中百味杂陈,轻轻搭在了风幽鸣的脉上,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芝罘先生?”
芝罘没有言语,只是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接着看向众人道“大家不必担心,他虽然身体伤的很重,但都是皮肉之伤,但他的神识和幽冥之力已经完全的融为一体,也可以说机缘所致,跨过了洗髓之关,进入了气、神、人、圣、物、我一体的境界。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们都醒过来。”
“可是芝罘先生,如今风先生回来了,那太蟆去哪里了,还有那壶中三剑在何处?”壶中子有些迷茫的看着芝罘。
芝罘无可奈何的看了看他“这些都等到风兄弟醒了之后再说吧,好在虽然大家都有伤在身,但毕竟都保住了命,依我之见,现下这四圣镇人心惶惶,甚至整个壶中洞天依然是危机四伏。可这壶中洞天毕竟是盘古大神为先天之民留下的一片净土,该不入轮回,不受苦难,如今妖魔已除,纵然还有余党相信以我众人之力定会力挽狂澜,所以应该是到了荡涤妖气,还壶中洞天一个清净的时候了,盘贞乃盘家后裔,为人纯良,我想您就辛苦一趟,带他回到盘家祠堂,联合各家主事,重新把四圣镇的修葺一新,让其真正成为瞻仰、缅怀、祭奠盘古大神之地。”
壶中子听完芝罘的话频频点头“芝罘先生所言甚是,届时还希望诸位助盘贞一臂之力。”然后带着盘贞下得楼去。
楼下的掌柜、小二儿、厨子以及掌柜家里的老老少少此时看着垮掉的客栈,只知道一声巨响,客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至于到底是何原因却并不知晓,一个个急得欲哭无泪,一边急急疏散这些天来被困在这里的客人,看是否有人伤亡,一边往外抢店值钱里面的东西。偏这天字号房的客人们都稳稳的呆在房间里,喊破了嗓子也不出来,掌柜和小二也不再管他们,可却偏有两个人从那上房中飞身而下。
那年轻男子来到掌柜的面前道“这客栈的一切损失算我的,但我现在要出去办些事情,等我回来之后,包赔你的所有损失。
二人说完,两道寒光从掌柜的面前飘然而去,那掌柜的瞪着一双眼睛看了看小二“楼上到底住的是些什么人啊?”这二位我怎么没见过,好像那个一家几口凭空消失了一般。”
“没,没有啊,今天早上还有个姑娘找我要粥饭来着,只是他们穿的和前几天确实不一样。”
小二儿挠了挠头,又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楼上“土豪客人”请他吃的一顿大餐。然后要开始投入到了抢救人和东西的队伍之中——管他呢,有人主动要赔偿这里的一切损失,简直是飞来的横祸却又带来了天降之福——要不是四圣镇这人流密集,往来客人川流不息,这客栈就该重新修缮一番了,如今正赶上这四圣镇中神魔战火四起,倒了盘古墓、毁了盘古府,昨夜又烧了盘古洞,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客栈偏也在这个时候倒了,可居然还有人要包赔损失,楼上的真是些怪人!
壶中子带着盘贞回到了盘古祠堂,请去了覃、咸二家的主事,说明了这万年来袁五通和风魔、毒魔来到壶中洞天,勾结钱家假借盘古神识作恶之事。提出了重建四圣之地,放那些被欺骗凌辱的女子回家,取消阴债等一系列事宜。别看那盘贞功夫不济,做起齐家、治国之事还真是条条有理、头头是道。
盘贞这边忙的不亦乐乎,芝罘这里则是忙的不可开交。别看盘贞和壶中子在这儿的时候没感觉到有多大的作用,这二人不在还真是显得捉襟见肘。
皛月、赤玦、仓庚再加上风幽鸣和蝉鸣外带一个处于自我疗伤状态的寂灭,涂雪瑶和蝶舞同样是有伤在身,芝罘只能一面保证自己不倒下,一面关注着诸人的伤势,玉篪多少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原本一张俊俏的小脸已经变得面如白纸了。
蝉鸣终于睁开了眼睛,夔鼓带来的震荡之力虽然已经伤及心脉,但在芝罘的调理之下基本得到了控制,剩下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蝉鸣看着一直守护在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蝶舞,心中无比的感动,可他清楚自己在轮回森林中拉着蝶舞引风幽鸣诸人过去的目的,轮回森林中还有人等着自己,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轻轻的唤道“蝶舞,蝶舞。”
蝶舞听到了蝉鸣的声音,一下子瞪大了双眼,看着清醒过来的蝉鸣,然后像个小女孩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芝罘先生、先生,蝉鸣哥哥醒过来了,蝉鸣哥哥醒了!”
正在调息静坐的芝罘被弄得一惊,险些把气运行到了岔路。忙凝神静气,整理好自己的气息,然后看着扫去了一脸阴霾的蝶舞。
“好,我这就过去看看蝉鸣兄。”
蝉鸣虽然已经清醒,但是还没有力气坐起来,而且面无血色,躺在那里看芝罘进来,轻声道“芝罘先生,其他人可好?”
芝罘点了点头半开玩笑道“只是和你们一起来的那几位,一个都没有醒。”
蝉鸣的眼神变得黯淡“你是说风兄弟他们都受了伤?”
“是的,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我们只有耐心的等待他们醒过来。”
“他们……他们都……都会醒吧?”
听着蝉鸣的问话,芝罘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搭了搭蝉鸣的脉搏,然后轻描淡写道“蝉鸣兄,你这伤已无大碍,但是需要长期的静养,在短时间之内千万不要与人过招动武。”
“呵呵”蝉鸣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现在就是真有人来与我动武,我也很难招架,而且不仅仅是我,恐怕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面临这样的尴尬境地吧。”
芝罘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蝉鸣兄,你抓紧时间休息,或许距离我们大家离开这里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离开了蝉鸣的房间,芝罘正要回转自己的房间,却听到了风幽鸣的房间里传出了仓庚的声音“太好了风大哥,你没死,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不醒过来啊,为什么不说话啊?风大哥,你倒是说话啊?”
说着说着,风幽鸣的房间里传来了小仓庚“嘤嘤”的哭声。
“小丫头和风老弟的感情很深吗。”芝罘缓步的来到了风幽鸣的房间。看着小仓庚蹲在风幽鸣的床边两只胳膊垫着自己的小脑袋瓜看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风幽鸣。
“仓庚”芝罘在后面轻轻的拍了拍仓庚的肩旁。
“芝罘先生,你说我师傅、风大哥还有赤玦姐姐都会醒过来吗?”
“仓庚你放心,会的,他们都会醒过来的。”芝罘的手再一次搭在了风幽鸣的脉搏之上,眼神却看向了盘古洞的方向。
“芝罘先生、芝罘先生你在哪儿?”走廊中传来了玉篪焦急的声音。
芝罘从风幽鸣的房间探出头来,看着玉篪焦急的神情。
“赤玦、赤玦姐姐醒了。”
“哦?”芝罘皱了皱眉头“赤玦姑娘也醒过来了,可是为什么皛月姑娘一直没有醒呢,当时的情形,皛月姑娘只是中了那压地老道一锏,而且皛月姑娘身上有孔瑶衫护体,又有……
难道?”
芝罘回了玉篪一句“你先照顾好赤玦姑娘,我先去皛月姑娘那里”。
玉篪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这位一向以稳重著称的芝罘先生怎么也开始发神经,看
来这些人还是寂灭最靠谱,只是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玉篪奔着寂灭的房间
而去。
芝罘来到皛月的房间,绕着皛月的床转起圈来,转了几圈之后,他伸出手来翻了翻皛
月的眼皮。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芝罘看着躺在那里的皛月“真不知道我们现在还能不能救得了你!”
芝罘将涩津和还阳水喂到了皛月的口中,然后才来看醒过来的赤玦。
赤玦躺在床上,双目呆滞,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这好像不是姬水圣殿少主的风采啊!”芝罘来到了赤玦的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赤玦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血色。
“狄少主,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芝罘盯着赤玦那双眼睛“你的风大哥回来了。”
“什么?”赤玦一个鲤鱼打挺的坐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芝罘“你没骗我?”
“仓庚就在风老弟的房间里,要不我让玉篪扶你过去看看。”
“不用,我行!”赤玦说完,直接下了地就往风幽鸣的房间走去。
芝罘无奈只好扶着赤玦来到了风幽鸣的房间。
看着风幽鸣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赤玦踉踉跄跄的来到了风幽鸣的床前。那张在兽
族大战中刚刚结疤的伤痕累累的脸上、身上再一次变得皮开肉绽。
赤玦伸出颤抖的手想摸一摸风幽鸣的脸,可伸到了脸边又缩了回来,然后轻轻的拉住了风幽鸣的手。
“喂……你……拉疼……我了!”一声低沉而断续的声音从风幽鸣的口中缓缓的吐了出
来。
“谁在说话?谁?”赤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攥着风幽鸣的手更紧了。
“小姑奶奶,我,我说你,你把我的手,弄疼了,骨头,骨头要断了;芝、芝罘、救命、
啊!”
这回赤玦听得清清楚楚了。她的整张脸几乎贴到了风幽鸣的脸上“你还真活着。”
青春的气息,充满着活力和善良的味道,这种感觉在他第一次来到七狄的地洞中就已经
感受到了,他喜欢这种感觉,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
“是,小姑奶奶,我还活着。”
“小姑奶奶,是不是应该是我的称呼啊?”小仓庚见缝插针的说着话,把赤玦、风幽鸣
和芝罘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仓庚,仓庚,你确实是小姑奶奶,别逗我了,我这一笑,浑身疼,疼啊!”
“风老弟知道疼,就说明没事了,我们可以休息去了,仓庚,走了去看你师父。”
“好。”小仓庚朝着眼睛只有一条缝的风幽鸣做了个鬼脸,然后晃着小脑袋跑去她师父
的房间。
“赤、赤玦妹妹”风幽鸣刚要往下说,赤玦轻轻捂住了他的嘴“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
是休息,争取尽快的站起来。”
“听、听我说”风幽鸣朝赤玦摆摆手“皛月妹妹怎么样了?”
赤玦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话。
风幽鸣看了看赤玦
“赤玦,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坐下来听我说。”
赤玦静静的坐在风幽鸣的身边,看着他那张初见时玩世不恭的脸、那张曾正义凛然的脸,那张也杀气腾腾的脸,可如今他变成了一张血肉模糊,不忍直视的脸。
“我”风幽鸣尽量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着赤玦圆圆的脸“我杀了太蟆。”
“你说什么?风大哥,你说你,你杀了太蟆?”
“嗯”风幽鸣费力的点了点头“在壶中三剑构成的密闭空间之中,本来是那太蟆化成了
六足金蟾的模样要吃掉我,我身上的三只蜱蜂现身保护了我,可我突然听到了一声极其尖锐的呼喊之声,把我从昏迷中唤醒,好像还唤醒了我的幽冥之力,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我不仅杀了太蟆,毁了夔鼓,还从夔鼓中找到了九方雷轮。”
“九方雷轮?”赤玦听了风幽鸣的话,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你小点声”风幽鸣看着赤玦“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
“嗯,等你好起来,皛月姐姐也醒过来,我们就离开这里,带上小仓庚,去找狄紫潇,
拿到九方雨轮,然后我们再……”
风幽鸣又昏睡了过去——他太累了,他要抓紧一切的时间休息,争取早日的站起来——他醒过来只是要知道他关心的人都还活着,都很安全,这就足够了。
赤玦坐在风幽鸣的床边,只管自顾自的说着,从七狄的相遇开始,他们在一起走过了太多太多,虽然每一次都是自己阴差阳错的救了他,但是她知道,何尝不是他救了自己、救了皛月、救了七狄。让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不谙世事、随时就会被狼妖吃掉的七狄女孩变成了一个统御千军的统领,一个圣殿的少主,甚至成为未来的神。
芝罘坐在寂灭的对面,有些无奈的看着寂灭“我又看了一下皛月姑娘的伤,在她的脉相中发现了血祭子。”
“你是说?”
芝罘点了点头“没错,朱厌不愧是上古之魔,在最后的关头,他把自己的神识藏在了那血祭子中。他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自己留了一条生路,趁机把神识注入到了皛月姑娘的体内,希图借用她的身体复活。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皛月姑娘乃火凤转世,所以皛月姑娘现在看起来虽然是昏迷状态,但实际上一直在与朱厌的神识抗衡。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如何帮助皛月姑娘。”
“是啊,如何帮助皛月姑娘呢?”寂灭看了看芝罘“以我们目下的能为,恐怕很难帮助她度过这生死之劫,无量佛!”
看着有些束手无策的寂灭,芝罘露出了神秘的微笑“不过,今天我给风老弟号了脉,发现他虽然伤痕累累,不过体内的幽冥之力却完全和他的身体融合为一体,不仅如此,似乎他的体内还增加了一股非常强大的力量,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这股力量来除去朱厌的这股神识。”
寂灭点了点头,但不无担忧的说道“不过,以现在风先生的身体状况而言,是否有些冒险呢?”
“或许吧,但有些时候,机缘所至,不一定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如今我们大家除了皛月姑娘以外,都已经苏醒,等明天我们和风兄弟确定一下太蟆的情况,或许距离我们离开这壶中洞天的时间不远了。”
这一夜,是大家来到四圣镇之后自我感觉最安静的夜。
虽然在削去了一半,随时都可能倾覆的客栈中,大家仍旧安心的睡去,因为明天或许就是四圣镇、不、壶中洞天新的开始和未来。
虽然壶中洞天没有太阳和月亮,但,白昼总是如期而至,和清晨同时来的还有以盘贞为代表的盘古后裔在镇上铺天盖地张帖的布告。
清晨,总是预示着一切美好的开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