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后庭。
柔和的月光似乎无法融化他们之间的敌意,两位男子手握长剑警惕的对立而站。
“这是袁府,我不愿扰了他人的安宁,五公子也请多注意自己的举止。”
“听不懂。”麓渊绕绕耳朵。
“林鹤是我的人。”
“噢,那么巧,可我心却属于她,你说该如何?”
“五公子莫不是有意与隐义阁作对才故意纠缠?”
“这只是我俩的恩怨!”
“甚好。在下想知道,二十年前廿栎城郑家一事是否与青承阁有关、是否与你有关!”
“那么久远之事啊……差点儿忘了二公子便是这郑家人,那你还是自己去查吧,我说的话你信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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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一点儿也不黑,因为屋外的杀戮声与刀剑声如雷鸣闪电。
父亲身上不知挨了多少刀,踉跄地在前庭以一敌百,直到被人从背后砍断左脚脚筋,才用剑勉强的撑着身子,单膝跪倒在地。
“郑泰尔,早些把你小儿子交出来便不会遭满门屠杀,究竟把他藏哪儿了!”
父亲沉默之际又被人砍断了右脚脚筋!他始终一声不吭,反倒是躲在饲料房偷看的母亲捂住了自己的嘴。
“能生出这样的儿子,还以为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秘术,也不过是庸夫啊……我知道他们定还藏在附近,交出他,我便放过你夫人与千金,如何?”
“呸。”郑泰尔喷了对方一脸口水,揶揄的笑了。
“呵呵,我懂了,杀!找出来通通杀掉!将郑偌昀那个小魔童的手脚全砍下来!”
母亲抱着两个小宝贝儿,在他们的额头上深吻,充满爱意的叮嘱与道别。“偌昀,世人如何议论都不要紧,你永远是最善良的孩子……梨梨,你长大了,带弟弟躲好,用这把匕首防身,无论如何都别出来,好吗?”
女子举着剑从前庭的另一侧端庄的走来,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夫君,莫担心,孩子们已经走远了!玉莘还能赶回来陪你一齐走这黄泉路,甚好!”
母亲没有一点儿犹豫,将剑直直的插入自己的心脏。无论周围的人作何反应与动作,她的眼里都只有那个爱了一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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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又是月夜,再美都无法喜欢啊。”
偌昀总爱跑上屋檐的毛病是改不掉了。来碧城后,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认真的欣赏一番月夜里银波荡漾的美景,无奈眼前总能看到骇人的血泊。
“月亮……应该是恶魔吧,哈哈哈。”再一眨眼,他想起林鹤浑身是血的模样。
“叩叩。”
西厢房内的女子闻声将门打开,偌昀见到她便安心了些,本不便深夜在姑娘闺阁之中逗留,但腿是直接迈进去,反手把门合上了。
今夜不想离开,也不想顾及什么了。
“甚好!这是我家人的遗留之物,算是传家宝,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要睡会儿。”
半个时辰后,偌昀见她趴在案上睡得香甜,便偷偷的笑了。“呵呵,我为何会吓到你?你这脑袋是胡乱想了些什么……”
林鹤在小声碎念,他凑近了盯着她的红唇一张一合,原来是在喊他的名字。
他将林鹤抱到床榻上,用指尖擦去她眼角溢出的眼泪,轻捋着波浪状的卷发,在她前额上留下一吻,正准备起身之时却发现缚神术的印痕突闪红光!
偌昀揉着眼,怀疑这是酒后的幻觉。
许久,眼前的林鹤仍是熟睡无异的模样,他摇着头说道:“这该死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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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干嘛一直站着看我!不对,明明是你睡床上我睡案上的呀,怎么……”林鹤咽了咽口水。
“你忘了昨夜对我做过些什么吗?”
“欸?”
“你喝多了,拍着我的胸口说什么吓死了,将我推倒在床榻上,然后发酒疯又跑到案上睡着了,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将你拖回床!”
“有吗……不可能啊。”林鹤觉得疑惑,但总感觉这话种有真实的感觉。
“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同一屋檐过夜,何况你都收下郑家的传家宝了。”
偌昀打开房门便撞见了袁熠。
“噢?二公子……”
“昨夜鹤儿不舍得我走,我便是留下了。”偌昀对他笑着作揖,转身离开。
袁熠不作声的笑着,林鹤似乎大清早就被耍了!
“不许笑!我最近总是做梦,有点分不清了,怎么回事儿……袁大哥,你说我这是不是叫做梦靥缠身?”
林鹤跪坐着,抓住袁熠的衣袖,认真的向他求解,可袁熠一掌拍在她的额头上,她便整个人向后倒去。
“你更像痴人说梦话了,快洗漱,伯萧一早便在前庭等你了!”
林鹤被一语惊醒,赶紧梳妆打扮前去赴约。眼下,易伯萧才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