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还真凶,夜阑心中嘀咕道。
不过在人间,工作是保证一个人生存的基本条件,夜阑必须得保住自己的饭碗。
好不容易找到了班级,再把学生带到了操场,终于要开始正式工作了。
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一排同学,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下情绪:“同。。。。”刚说了一个字,一个男同学正巧举手。
秉持着友善的原则,夜阑微笑着点了点头说:“你有什么问题吗?”
男生指着夜阑的右脚说道:“老师,你这是流血了吗?”
夜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脚,只见鲜血浸染了鞋子的右前半部分,小部分已经有点变黑,应该是干涸的缘故。
“嘶,好疼!”夜阑这才发现,昨天的伤口经过早上的剧烈奔跑又裂开了。本来蛇咬的伤口就不小,现在这一不注意,变得血流不止了。
最诡异的是,夜阑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如果不是这位同学的提醒,他可能在带领同学们跑步的时候才发现或者更晚。
虽然疼的面部扭曲,夜阑还是努力控制情绪,缓声道:“同学们,医务室在哪。”
“噗。”有几个女生没控制住,偷偷笑出了声,实在是觉得这老师有点傻。
几个男生殷勤的指着方向,还纷纷要求让他们领路。
夜阑一一谢绝了他们的好意,宣布了这节课自由活动,但是注意安全之后,就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医务室。
刚一踏入门,他再也秉持不住,疼的脸部直抽抽,不断吸着冷气。
“有人在吗?”夜阑找了张凳子先坐了下来。
屋内一张白帘被人掀开,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慢慢走了出来。
“何事?”清冷的声音就像冬天里的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整个人透心凉。
夜阑看着眼前的人呆了一呆,他也算是见过各种美女的人,不管是宫中的各种女性修行者,还是莫灵韵、乐书萱甚至是叶子萌,哦还有他绝美的二师兄。
但是面对眼前这位还是觉得极美,哦,不。
应该是极有气质和特色,一束银白色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这种颜色区别于失去活力的那种白发,更类似于透明的冰晶反射阳光的那种颜色。
然后是一双冰冷淡漠的眼眸,从里面似乎看不出任何的感情。
夜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额,老师你好,我脚受伤了,想问问这有纱布或者药水之类的吗?”
女子的目光转移到了夜阑的右脚,淡淡说道:“鞋子脱了。”
嗯?好,夜阑发现到了这思维总是慢了半拍,然后慢慢除去鞋袜,将受伤的右脚露了出来,由于干涸的血液和袜子都黏在了一起,不免让夜阑又龇牙咧嘴了一番。
女子凝视了伤口片刻,忽然道:“蛇伤?”
“嗯,是的,在树林中突然被条蛇咬的。”夜阑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女子不再答话,转身从柜中取出了一些药物和纱布,动作熟练的帮夜阑处理了一下伤口,疼的夜阑咬住了自己的左手不断发出凄惨的呜呜声。
女子奇怪的瞥了夜阑一眼,完成包扎后头也不回的说道:“注意休息。”然后自顾自又掀开白帘走了进去,完全不管还在吸冷气的夜阑。
除了伤口确实疼之外,这位女子的手法也是原因之一,她实在是太熟练了,就好像是对着一台机器在修修补补,只考虑是否能修好,不考虑对方的神经会不会被疼的短路。
“谢,谢谢啊。”等到疼痛稍微减弱了点,夜阑对着白帘道了声谢,不过对方却再未回声。
这位女老师怎么怪怪的,夜阑内心嘀咕了一句,继续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操场。
好不容易下了课,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嘿,小陈,前面还好好的,怎么?上课受伤了?”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位子上看剧,看到夜阑回来的样子不禁好奇的问了句。
“是的。”夜阑含含糊糊的回了句。
“哎,李哥,你在看什么剧啊?”经过初步的接触,夜阑发现这位李老师是个极其八卦的油腻中年人。跟他见面短短几分钟,他已经在问夜阑的祖籍,籍贯,祖父辈的工作了。
最搞笑的是,他还喜欢别人叫他李哥,按他的话说李哥比李老师来的亲切,同事也可以做朋友嘛。
“哦,最近新出的一款言情剧,可感人了,男主女主三生三世了都在一起分不开。”李哥聊到眼前这部剧明显有更多的话说,也不在关注夜阑的伤势了。
嗯嗯嗯,夜阑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打断他的长篇爱情故事。
“李哥,医务室的那个老师也跟我一样是新来的吗?”夜阑现在回想起来,总感觉这个女子有些特殊,就好像,跟他一样。
都是修行者!
“哈,你说许老师啊?比你早来一年吧。怎么啦,对人家有意思吗?哎,你还别说,你们年纪差不多,人家小姑娘长得又漂亮,就是性子有些冷。”李哥开始说的挺激动,后来不知道想到什么声音低了下去。
这位李哥还真是健谈。。。如果可以的话,夜阑想翻翻白眼。
‘叮铃铃。’
“第四节课了,我该去上课了。如果你想了解她的话,等我回来哈。”李哥匆匆而去。
夜阑苦笑一声,经过莫灵韵的事情之后,他对于这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恐惧,对于许老师更加不会有男女那方面的想法。
只不过经过昨天的事情,他的警惕性高了很多,对于未知有了防御的意识。
一直没有时间对昨天的事情进行一个梳理和分析,心里有了障碍总要克服的不是,夜阑自嘲一笑。
昨天的事情其实应该和前天的事情连在一起看,假设那两位老大爷的对话是那个家伙故意透露给我的。
不对,不对。夜阑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首先他肯定不知道接下来调查他的会是谁,他怎么可能安排两个老人故意在这么巧合的时机把线索透露给我听呢?
原本应该是二师兄来,如果是他出手,就算那个家伙造了一个陷阱对二师兄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所以,那次对话很大可能是巧合。
然后是第二个问题,那个污水处理车间真的是那个家伙召唤仪式的地方吗?或者说,我真的破坏了他的仪式法阵吗?
夜阑突然对自己前天的行动没了把握。
陷阱?夜阑的瞳孔突然收缩,下意识的站了起来,由于声音过大,让办公室另外的一个老师为之侧目。
那个阵法好像是有点问题,那位老人说丢了十多根槐木,在那里只有七八根,这是其一。夜阑却管不了那么不多,他正在把一些疑点和线索尝试连接起来。
槐木上为什么要安置这么多乌鳞蛇,保护阵法的方式也可以采用障眼符箓更为安全的方式啊?不然他运转阵法的时候不也要被这些乌鳞蛇威胁么?
或者反过来讲,这阵法本身就是一个针对调查者的陷阱?他真实的目的不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