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罗林看着拦下他的千慧皱了皱眉：“陈助理有事？”
千慧努力喘了口气，“请借一步说话。”
“有什么事在这不能说？”他不是很喜欢浪费时间在这些与案子无关的事上。
“是有关案件的。”
“我只给你十分钟，如果不是我会以妨碍案件进展的理由跟上级禀报。”罗林说着往楼梯口走去。
罗林站在缓步台，让身后跟着的人开始记笔记，“说吧，什么事。”
“你们现在锁定的是只有我们两个嫌疑人是吗？”
“陈助理，这些都不关你的事。”
“你不告诉我，我知道的那个消息你也别想知道。”千慧毫不退让。
“确实只有你们两个。知道机密的那个公司一口咬定是翻译部的人，是谁他却不知，所以现在不是你就是她。”
“如果我说都不是我们呢，只是别人在陷害我们呢？”
“这就要你们出示证据了，我们所掌握的信息并没有其他人要陷害你们。”
“所以你们是认定我们两个其中一个了？”
罗林索性把话说开，“只要我们排除了楚楚的嫌疑，那就是你，如果没有排除那就是她。”
果然，无论如何只有两种结果，千慧吐了口浊气，“如果我现在承认，是不是你们不会排查楚楚？”
“自然。”反正证据已经差不多可以定案了，他们只要结果，是谁都不重要。
千慧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底是一抹坚定，“好，我承认。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请你注意你说的话，承认了就等于定了罪状。”罗林提醒道。
“难道你觉得还有谁会争着承认这个罪名？”
千慧反笑，他们不是想要她们其中一个人承认吗？现在倒是好意提醒了？
“那也是。”罗林关了录音笔，想了想还是破格道：“我给个建议，最好接受赔偿这条路，你说有人陷害你，你可以找证据平反。”
“我会考虑的。”
“双方损失法院鉴定书过几天就会下来。到时还要麻烦陈助理去公司认定。”
“我的手机呢？可以拿回来了吗？”
“可以，不过还要麻烦你去公司，把手机电脑格式化。不介意走一趟吧？”
“知道了。”
气息郁结于心，语气难免会差，不过罗林向来不把别人的情绪当回事。
跟着罗林的车回了公司，当着罗林的面把手机和电脑格式化才能拿回来。
工作是不能在这工作了，要整理自己的东西也要等通告下来。
拿了手机和电脑下楼，刚上车手机就传来嗡嗡声了。
手机已经被格式化了，所以来电显示就是一个号码，但是这一串数字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是顾陌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她强装的镇定此刻如雪崩一样，轰然倒塌。
千慧仰着头，眼眶热热烫烫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狠狠将那泪意给逼退回去，收拾了情绪才接电话。
只是刚一开口声音就变了，哪边的顾陌自然也听出了她声音里的泪意。
“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派去的人没有跟他禀报？顾陌紧了紧捏着的手机，语气里有他所没意识到的着急。
“阿陌，我……”刚开口声音哽得更加厉害，“对不起，我忍不住。”
她不是不坚强，但是现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异常委屈。
顾陌出声安慰，“别怕，我陪着你。换视频电话？”
“不要。”她怕更加忍不住。千慧揉了揉眼，深吸了一口气，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所以你已经承下罪名了？”
“嗯，你知道楚楚的事，如果被暴露出来，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已经够多了，如果这件事再波及到她她肯定受不了。你怪我吗？”
“你说呢？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在怨自己未能陪在你身边。”
“我们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怎么不早点打我电话？”
“我的手机被拿去调查了，用公用电话打过，但是你的手机提示关机。”
闻言，顾陌登时一丝冷峻闪过他的脸，“是下午的时候？”
“嗯。大概就下午三点多的时候。”
顾陌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语气不变的说：“明天我就回去，等我。”
“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再重要的事也没有你重要。”
“阿陌，你觉得这位是一个圈套吗？”千慧想了想还是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口。
“这些事等我回去再说，我是不会让你和你的朋友发生什么事的。你乖乖的睡觉，一觉醒来都会恢复原样了。”
“嗯！”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是她就是相信他，有他在感觉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今天是圣诞节，明天我会回去，你有什么喜欢的礼物。”
“我只想你回来。”
“呵，明天我回去，你不要后悔今天说的话。”
顾陌轻笑，低沉好听的腔调透过手机传到耳朵里，既暖心又煽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千慧手机没电才挂。
刚拿上充电器充电，苏宁的电话就进来了，接通了语气又快又急的问了一通问题。
千慧才记得自己忘了跟苏宁报声平安了。
“苏宁，我没事，现在在家。”
“我刚刚一直在打你电话，一直在占线状态。刚刚我在公司大厅看到纪检部和领导层共同盖章确认书了，你为什么承担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她不知道刚刚她在大厅里挤开重重叠叠的人群看到的通报上的名字和承认出卖公司机密的消息时有多担忧，打她的电话又不通。
“如果他我不承认的话，他们就会去找楚楚。就会挖出楚楚很多信息。”包括她那天晚上的事，怀孕的事，留下孩子的事。无论哪一条放在她身上都只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她还当她是朋友，所以她不愿意看到的。
“那你知不知道一旦承担了这个罪名，你……”
这个罪名不被澄清的话，她这一辈子也别想在城市里立足了。
“我知道，这个罪名只是暂时性的，我会找出证据的。”
这只是权宜之计，只要这个是事实，总会有它存在的痕迹。
“你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是谁？我能帮你吗？”
千慧摇摇头，她怀疑过潘夕阳。但是那么精密的一个布局不是她能够想出来，或者说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想出那么大一盘棋来把她们都拉入水。
“有没有怀疑过赵君逸？”
千慧一惊问道：“怎么说？
“怎么说呢？今天下午午休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群消息和她发过来的消息。我发现有一点时间不对。
群里发的那则公司机密泄露的消息是在两点三十五分。那时候公司群里面的人还没有怀疑到你的头上。但是我再看赵君逸的消息发现也是在那个时间点，要是正常情况肯定会迟那么一两分钟。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现在你说你怀疑有人暗中动手脚我就想到这个了。”
千慧沉吟，“这，也有可能。”
这个局精密到了极点，每一个步骤，每一个人，发生什么事都像是被计算过的，所以才能瞒天过海，都成了巧合。能想出和耐心规划这样的连锁事件的人并不多。
但是说不通，赵君逸是公司未来的继承人，再怎么任性也不可能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
苏宁沉思，“既然有怀疑那我们该怎么找蛛丝马迹？”
怀疑如果没有证据它永远成不了事实。
“这正是我烦恼的事。”明明有些时候真相就要浮水而出了偏偏就是无能为力。
苏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突然就想到请假的经理，“对了，发生的那么大的事你跟经理说了吗？”
“说了，他说明天就回来，让我不要多想，他会解决。”
“那他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
苏宁安慰道，“既然他这么说了，那肯定是有办法的。”
经理就像他们的主心骨一样，有他在肯定会还千慧一个清白的。
“对了，记得给乔安回个信息，她在公司楼下看到你的消息她，打你电话不通，打来我这了。”
“嗯，等等就打给她。”
在公司楼下贴了通报，估计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这件事吧？这下她成了公司头号名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