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的身份果然好用,我在心中暗暗盘算。
这杯酒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方运仅存的理智淹没。
“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啊嘿嘿嘿全都有啊!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方运耍酒疯唱起了好汉歌。
时机到了。
“两位美女还不赶紧过来服侍方运大哥。”
我拍了拍方运的肩膀,呼喊那两位美女过来。
两位美女相看一眼,立马朝方运身边挤过去。
另一位美女转身服侍我,被我驱散:“去和他玩就行。”
“你们慢慢玩,我先上个厕所。”
我看着他们越玩越大胆,心中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当然,离开的时候我不忘付了今晚的钱。只不过钱是从方运的腰包里掏的。
走出包间,我本来疯疯癫癫的脸上,立马恢复了平静。
方运,到我了。
我立马打通郝大柱的电话。
“辉哥,有什么事情要帮忙吗?”
“我想举报一个人在包间嫖娼,你得想办法帮我送他进去。”
“明白,你告诉我包间号,我立马安排。”郝大柱了然说道。
我走到包间门口,打开一条缝。
此时,方运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正在和两位美女颠鸾倒凤,翻天覆地。
我用手机录下一个视频,然后转身离开。
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我相信郝大柱会安排好。
我联系了代驾,让他开车送我回家。
路上,郝大柱打电话过来。
“辉哥,那家伙已经被送进局子里了,你还需要干啥不。”
“麻烦你了,就这样够了。”
方运被送进了局里,我手里还捏着他的视频。
我就不信,你方运以后还有脸在公司里待下去!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恨方运。在我看来,他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棋子,他的命运是必然的,但我对他的恨意并不强烈。
真要恨,我还是痛恨躲在背后指手画脚的方鸿鸣。
方鸿鸣才是罪魁祸首!
我的心里一阵痛,方鸿鸣做出这种事,吴薇薇你知道吗?
不仅要送我进监狱,还要弄得我身败名裂!
这到底是方鸿鸣自己下的手,还是和吴薇薇一起讨论出来的结果?
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在我心中,吴薇薇虽然出轨,她的身上纵使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好。但她的心地终究还是不坏的。
至少她是个爱孩子的妈妈。
虽然我感受不到她对我有多爱,但我能清楚明白地感受到她对女儿的爱。
这份爱是体现在生活的点滴中,无法作假的。
可能我们目前所剩下的唯一共同点,也只有孩子了。
我自嘲地想。
回到家里,女儿已经睡了。
吴薇薇闻到我一声酒味,有些不满:“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你为什么要质问我?
我今晚差点被你的情夫害了,你知道吗?
或者说这也是你干的好事。
我觉得自己的心情在崩溃的边缘徘徊,随时可能决堤。
“和同事聚会,没办法。”我压抑着自己的心情,回答吴薇薇。
吴薇薇显然对我的态度有些不满意:“你现在怎么这样子,又晚归,又喝酒。”
“高辉,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当然不是这样!我在心中咆哮着。
难道还有人能比我自己更清楚我以前什么样吗?
以前我是众人眼里的好丈夫,好爸爸。我勤劳能干,家里大小活都被我包揽,我无怨无悔!
你说我变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变了吗?
是你逼的。
听到吴薇薇这番话,我真恨不得将手机里她和方鸿鸣亲热的视频甩到她的脸上,然后静静欣赏她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恐再到忏悔。
我恨不得现在,马上就这样做。
我扭头看了一眼小曼的房间,黑漆漆一片。
女儿已经睡着了,明天还要上课,别吵醒了孩子。
“小声点吧,女儿睡着了。”我感觉自己像个泄气的皮球,顿时没了任何斗争的欲望。
“哼。”吴薇薇哼了一声,但也压低了声音。
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可悲的默契了。
所幸的是我们还有一个女儿,要不然家里早已闹得鸡飞狗跳。
不过,也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如果知道女儿以后会面对这个局面,我当初可能会犹豫应不应该将女儿生下来。
“老婆,是我喝多了有些激动,我向你道歉。”
我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憋屈着,低下了头。
她可能没有看到,我低头那一刹那,眼里含着的泪光。
对我来说,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
这都是莫大的,无法洗刷的屈辱。
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因为我爱我女儿!
或许,我对眼前这个女人,尚存几分爱意!
在我低头道歉后,我们的关系又勉强地粘合起来。是啊,无论对错,每一次争吵中,吴薇薇都需要我低头。
我的脖子不是泥土做的,我也会累。
我也是爹生娘养有尊严的人,为什么总要对你低声下气?
难道我的命真的那么贱吗。
我不得不承认,在吴薇薇面前,我抛弃了自己的尊严。
本以为舍弃一切,全心全意能换来对方的理解。如今看来我是错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老婆大人,你原谅我可以吗!”我跟疯子一样,放下自己所有面子,卑微无比地祈求着。
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对吴薇薇的低声下气,是一种报复。
我要恶心她,让她心中泛起强烈的负罪感。
“行了行了,早点睡吧。”吴薇薇不耐烦地说了声,她自顾自爬上床转过身,背对着我。
看着她的背影,我又难过,又愤怒。
我恨不得立马将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揍一顿,但这只是我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能么?
从来只有她骂我打我的份,我跟她说话语气重一点都不行。
哪天你们两个逼急我了,大不了一拍两散,我将你们的视频在学校里散播。
我抱着被子,辗转到深夜才勉强睡去。
第二天,我回学校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少了一个人。
方运的座位空荡荡。
“辉哥,怎么没见方处长,他该不会是喝高了还没起床吧?”许明乐问我。
昨晚他们都陆续走了,只有我和方运留在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