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县,正午烈阳当空,骄阳似火,
热闹的大街上司徒逸众人身穿悬境司黑色制服,骑着高头劲马,在身着朴素的人群中尤为显眼,看着三人的穿着打扮没有故意显得自己与众不同的人挡住前路,也没有什么一副天老大我第二的纨绔子弟彰显自己的存在,有的只是繁华街道拥挤的人潮不由自主得靠向两侧,留出一个供三人能过还宽阔得多的缺口,
街道两边还时常有双眼通红已哭得红肿泣不成声的妇人,捶胸痛足懊恼不已的高大汉子,一旁的人或围观看热闹,或在一旁劝说着,司徒逸听了一个大概,这街上悲痛莫名的妇人汉子都是家里幼子在县城内离奇失踪了,向县衙递的诉状宛如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城内也已经被丢了孩子的人家翻了一个底朝天,却没有任何发现,
后面县令被一凶悍青年当街斩杀后,官府更是自顾不暇,人人自危,许多当值的衙役都窝在家里没敢再出来,心怕有个三长两短,导致现在宁远县内官府的声音微乎其微,到是一个名叫长乐帮的帮派名称时常被人提起,司徒逸暗暗将长乐帮记在心里,留了一个心眼,
一路行来却也没有耽搁任何时间,在宽敞的街道上拐了几拐,最后在县衙处停了下来,大门外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翁正步履阑珊得拿着扫帚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满是灰尘的门口,满是皱纹地脸上布满了愁绪,嘴里不住的唉声叹气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颓废的气息,好像在无声的诉说着宁远县令被一凶悍青年当街斩杀后对于县衙威严的打击,
老翁仰天长叹时瞧得立于县衙大门外的司徒逸三人,显然认出悬境司独有的黑色制服,微微一愣神,旋即略微躬身,让本就佝偻的身子更显老态龙钟,
步履维艰地迈着缓慢地步伐迎了过来,再次躬身一礼道:“小老儿见过三位悬境司的大人,可是为了县令大人一案而来的,快快请进,招待不周,多多担待,”
微微点头,司徒逸和武正阳、箫剑鸣径直走进县衙大门,站在大门边上望着县衙里面破败萧条冷清的样子,丝毫没有属于官家的气派和威严,甚至连县衙的差役都看不到一个,更别说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紧锁地眉头和明亮双目中闪烁的光焰透露出一丝不悦,大步地向着县衙大堂而去,
“三位悬境司的大人,见到你们我这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这提心吊胆地日子终于是过去了,这段时间真是煎熬,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们来宁远县,总算是盼来了!”就在三人刚踏入县衙大堂还未入座,后方一道恭敬中带点谄媚的声音传来。
听得背后传来的声音,武正阳恍若未闻径直走向大堂首座坐下,将腰间的绣春刀往桌上狠狠一拍,面露威严的吐出几个字:“说说吧,现在这宁远县是个什么场景,一县之尊又是如何被人当街斩杀的,还有这恍若空府的县衙,平日里拿着朝廷的俸禄,发生一点事情居然全部溜之大吉了,说出去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简直是丢尽了朝廷的颜面,”
听着武正阳责怪的话语,这位一身捕头打扮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和身后的两个捕快相互对视一眼后,对着上座的武正阳无奈的摊了摊手道:“大人,卑职是宁远县地捕头,张震,这事儿也不能怨我们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那日县尊大人在经过远乐坊街道时,见一青年刀客刁难一孤苦妇人,便责令下面的差役们上前维护,谁知青年刀客充耳不闻,甚至当街拔刀砍伤差役,
眼见青年刀客实在太过凶悍,差役们一拥而上,力求将这逆贼抓拿归案,可青年刀客一人一刀凶威实在太盛,手起刀落间只觉一阵刀光划过便是一位差役负伤,出刀必见血啊,不一会儿十多位差役个个都伤势颇重无力再战,只能在地上哀嚎,
谁知那青年刀客竟如此胆大妄为,丝毫不将朝廷放在眼内,居然直直得来到县尊身前,手起刀落将县尊枭首当场,差役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青年刀客将县尊大人斩杀后大摇大摆的离去了,我等都是初入外练境界,平日里对付对付城内的地痞流氓还在行,对上这些武功高强的就束手无策了……”
司徒逸在一旁正襟安坐,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张姓捕头,发现他每次说完一句话后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在一旁佝偻着身子的老翁,似乎是要征得老翁的同意后才能继续往下说说话,虽然每次老翁都巧妙的避开张姓捕头飘过来的眼神,但张捕头看向老翁的次数实在是太过频繁了,终究是被司徒逸发现了一丝端倪,
听完张捕头的陈述,武正阳感觉全是废话,没有任何一点线索可言,于是一个起身从首座上站了起来,将桌上的绣春刀再度跨在腰前,招呼着衙役们就要前往案发的远乐坊街道,想更具体地了解一下情况,
大堂一侧的老翁向着捕头使了一个眼色,捕头连忙上前来挡在门前,笑眯眯地说道:“三位大人一路上忙着赶路,一定没有好好休整过,不若先坐下来喝杯茶,我差人去弄一桌好酒好菜,今天吃饱喝足养好精神明日再去也不迟,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对吧,”
武正阳只斜眼瞥了一下张捕头,淡淡开口道:“我等三人是接了任务前来查案的,不是来吃吃喝喝的,还是先办案子吧,”语罢便径直拎着一位差役向县衙外走去,没做任何耽搁,留给张捕头一道背影,
张捕头脸上尴尬的笑容瞬间凝固,整个脸阴晴不定,看着武正阳的背影双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好像一匹游荡在荒野择人而噬的饿狼,就要将武正阳撕碎,不过转眼便又恢复至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望着消失在县衙大门口的黑色背影,张捕头回头轻喝道:“余鹰,叫上几个兄弟跟在他们背后,通知一下长乐帮那边也帮着盯一下,我要知道他们在宁远县的一举一动,就是每天早上吃得什么饭菜也要一清二楚,”
“好的,头儿!”瘦黑的汉子嘿嘿一笑,迈着轻快的步伐出了县衙大门混入人海当中,
“哼,看来这次来得又是一个不识抬举一心只想报效朝廷的一根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总有些人顽固不化,执迷不悟,当真可笑,哪天平白丢了性命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翁哈哈一笑,将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看起好似一朵菊花,
旋即又略带惋惜的叹道:“如果悬境司的三人留下吃菜喝酒就好了,给点好处把这件事情了结了就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乐,可惜,这来得是三个冥顽不灵的人,希望不要查出什么端倪,不然就让他们三人长眠于这宁远县了……”
张捕头冷笑道:“不识好歹的人多了去了,但在这宁远县掌控者是我长乐帮,谁也翻不起什么浪来,对了,帮主这些时日里练功怎么样了,练武的材料还够么,”
老翁目光一凝,浑身气势暴涨,哪里还有方才老态龙钟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磅礴的气势竟是压得张捕头喘不过气,微微起伏的胸膛表现出张捕头内心是多么紧张,
老翁语气幽深的看着张捕头说道:“不该你过问的事儿,就不要过问,好奇心是会害死人的,希望你不要成为老夫手里的又一条孤魂野鬼,需要的时候自然有人知道通知你,”
话音落下,整个人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县衙门口了,又再度恢复至那副佝偻着身躯的平常老者模样,拿着那把破旧的扫帚继续步履维艰的扫着门口的灰尘,
……
司徒逸表情凝重的跟在迈着沉稳有力步伐的武正阳身后,眼角的余光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隐藏在身后人流中的几道身影,来到武正阳身边低声说道:“方才县衙里的那个张捕头和老翁有问题,这才刚出来我已经察觉到人群中有几道人影的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放在我们身上,一路尾随着我们,看来这宁远县的水比想象得要深呀,”
武正阳轻点了一下头,将目光随意得向街道两边扫了扫,他的武道修为比司徒逸高的多,感知外界的变化比之司徒逸也清晰得多,所以身后的人流中跟踪他们的几个探子他早已经知晓,
将四散的目光收回,武正阳故意放缓速度,往僻静无人的小巷处走去,拐过小巷时冲一旁沉默无言的箫剑鸣咧嘴森然一笑,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手里拎着带头的捕快快速穿过巷子,来到巷口等着身后几个藏头露尾的苍蝇,
果然,不一会儿时间几个精壮的汉子看见司徒逸等人消失在小巷内,连忙慌张的窜进僻静无人的巷子找寻司徒逸众人的身影,生怕跟丢了回去没法交差,
进入巷子后看见武正阳,司徒逸正好整以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又赶紧装作一副碰巧路过巷子地姿态,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变形地笑容,让这几个精壮的汉子显得不伦不类滑稽不堪,
小巷阴影处箫剑鸣稳重的右手已伸向腰间的利剑,稳稳地握住剑柄,没有任何一丝地手抖,一双仿佛就要结冰地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感情,除了冰冷地杀意再无其他杂念瑕疵,
岿然不动地箫剑鸣眼中冰寒刺骨地杀意瞬间迸发,巷子里微风都为之一静,只听一阵长剑出鞘声,
“噌!”
刹那间,利剑出鞘,骇人地剑光猛地将几个精壮地汉子覆盖,只传来一声利剑划破喉咙地声音,剑光散去几个精壮汉子具是被一剑封喉,甚至脸上依然还挂着那一丝勉强地笑容,箫剑鸣缓缓将手中地长剑收入剑鞘,顿时那个锋芒毕露,浑身散发着令人心寒杀气地剑客消失不见,有的只是一个沉默寡言身穿黑色长衣,腰佩朴实无华长剑地青年人,
只有小巷内已经伏尸,血溅当场的几个精壮汉子在无声的诉说着这个黑衣青年并不普通。
司徒逸诧异地看了眼箫剑鸣,惊叹于此人剑道实力地增长之快,只有一声利剑划破喉咙地声音,说明只出了一剑便同时将这几个精壮地汉子一击致命,脸上还未散去地表情说明这剑太快,快得连丝毫反应地时间也没有,
看来进步神速的并非自己一人,天下何其之大,天资和毅力比之自己强得大有人在,眼前得箫剑鸣便是其中之一,还需更加刻苦得修行才能追赶上这些人的步伐,
此事一旁武正阳手里拎着的捕快,早已吓得面容失色,浑身哆哆嗦嗦的,若非武正阳一手拎着,恐怕早已经瘫软在地了,这地上躺着的几个精壮汉子他都是认识的,平日里没少聚在一起吃酒,没想到今日便栽在了这里。
箫剑鸣只略微撇过头看了一眼捕快,淡淡了说了一句:“带路,”
那捕快连忙绷直了身体,紧咬着哆嗦的牙关,控制住身形,老老实实得在前面为司徒逸等人带着路,
出了巷子径直向着远乐坊街道而去,一路行来却是没再感觉暗中有视线窥探了,只偶尔有看到武正阳拎着捕快的情形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展颜一笑,在私底下不知道讨论着什么,显得甚是开心,
司徒逸等人走后不久,僻静巷子里出现两人,其中一人便是县衙里的另外一位捕快,看着巷子内的场景,脸色瞬间大变,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浮现滴落在地上,随即似亡命奔逃一般向着县衙奔去,要将情况向张捕头说明……
跟着前面的捕快兜兜转转,终于是来到了案件发生的地点远乐坊街道,此时的远乐坊因为发生了县尊被杀的大案,街道上鲜有人走动,两侧的店铺也是门可罗雀,偶尔路过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不想多在此地逗留的样子,
这样也好,行人太多也不便于查案,在箫剑鸣冷冰冰得目光注视下,那名捕快心胆早已经被吓破,于是在哆哆嗦嗦间将当日发生事件原为一一坦白向众人道来,却是与那张姓捕头的描述大相径庭,
当日县尊自县衙出发,经过远乐坊一家名叫飘香居的客栈时,凶悍青年自客栈二楼破窗而出,霸刀横街,冲入差役队伍中杀得那叫一个人仰马翻,顷刻间差役们便被全部重伤当场,随后手起刀落斩县尊于远乐坊街道之上,
霸刀饮血后归于鞘中,
风起,霸刀依旧,在呼啸的大风中遥遥而去,路边有一怀抱婴儿的妇人面黄肌瘦,衣衫破烂,霸刀客见之,将县尊头颅扔于地面,妇人见状掩面痛哭,磕头拜谢之。
霸刀客取过腰间酒壶,仰天狂饮,豪迈的大笑着向远方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