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没有被你迷昏?你大概忘了我有一个比你用药高明得多的军师,怎么样,还想问吗?”
沈三的脑袋一下子低下,再低下,最后脸贴在马脖子上,恨恨的捶打着马,有没有搞错,自己全白费了功夫!还有没有天理?
景肃逍满意的看着她满是挫败的样子,高兴的哈哈大笑,沈三啊沈三,你终于败在了我手上!
就在他伸手抓向沈三时,一阵破风之声响过耳际,他迅速收回手,躲开射向手腕的暗器,在那收手的一刹那间沈三的人已被正好赶来的忻炅函抱着飞掠向一旁。
“保护将军!”跟随景肃逍一起来的侍卫们大喊,纷纷抽出了配刀。
“忻炅函!”沈三睁大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老天啊,这是真的吗?
忻炅函紧紧的抱着她,口中不停的喃喃呼唤:“我的君诺,我的君诺。”失而复得的幸福让他心喜若狂忘乎所以有,眼睛被浓浓的紫气弥漫,眼里心里只剩下她,他的君诺。
“哇——”沈三突然大哭了起来,不停的捶打他:“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儿就玩完了?笨蛋!笨蛋!”
他的心都被她哭乱了,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泪:“别哭,都是我的错,别哭。”
“老三,你都没看到二哥也来了?你也太没良心了。”沈君详不满的抱怨,自己的妹子怎么只看见了心上人,都不看他一眼,好歹自己也是把她疼大宠大的,真是小没良心的!
“啊?二哥?你也来了?”脸上还带着泪珠的沈三惊讶极了,这时她才发现来救她的人还不少呢!
沈君详没理她,径自望向对面的景肃逍,是他,就是他虏走了小妹,让小妹受苦,让所有人担心,小妹的脸都黑得不成样子了,让他看了心痛死了!
是他,又是他!忻炅函,专坏他好事!他怎么会找来?他怎么会识破自己那么完美的计划?
看着沈三在他怀里又哭又闹,他的心不停的冒着酸泡,怒火高扬,沈三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将这些黎国奸细拿下!”景肃逍高声下令。
“是!”侍卫们挥刀冲向对面,沈君详的手也也冲了上去,两方人马大大出手,不过谁低谁高立见分晓,侍卫全被打下马,躺在地上哀嚎,一个个不是吃了暗器就是被打断了肋骨,所正没一个还能用的!
“二哥,好好教训他!他打我,骂我,还欺负我,你一定要打他打得连他娘都认不得!”呆在忻炅函怀里的沈三在一旁扇风点火,生怕还没动手的二哥手下留情。
“你!!!”景肃逍不可思议的瞪着她,原来不止他会乱给人扣帽子,沈三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一点都不比他弱!
沈君详的怒火被小妹的一把柴加得更旺,飞身挥手一巴掌刮向景肃逍,景肃逍从马上滚下,险险的躲过那威力实足的一耳光,瞬间挥鞭直上,打向他收势不及的手掌。
沈君详改掌为抓,一把抓住挥来的长鞭,使劲一扯,景肃逍被迫前滑一步,沈君详的一掌又飞来,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他英俊的脸立刻肿起了大片,血顺着嘴角淌下。
“好!二哥干得好!打!使劲打!他还把我的武功废了!”一亮度看热闹的沈三又是给二哥打气又是加油,总之这一次是一定要让他把苦头吃个饱!哼哼,小子,看你怎么办!
沈君详一听,好家伙,炎气那个旺,敢废小妹的武功,找死呢~挥手又是一把掌。
“二哥且慢动手,我们的事,由我们自己解决。”忻炅函安抚的拍拍怀里的沈三,下马走到二人中间。
他收手,飞身回到马上,景肃逍刚后退一步,手紧握着长鞭,仇视着忻炅函。
两人对视着,就像上一次一样,只是心境差了十万八千里。
二人电闪雷鸣般出手了,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时间就停了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胜负已见分晓,忻炅函少了一块衣摆,景肃逍的身上却多了一个窟窿。
“不好了,门主!有大军赶来!”沈君详的一名手下快马赶来。
“炅函,走!”沈君详大喝。
“输不起的男,我瞧不起你。”沈三丢下这一句话,同大家一起消失在马蹄扬起的尘土之中。
夜里,躲过大军的追击,一行人藏进了一片树林。
忻炅函脉脉的凝视着眼前的沈三,眼中的紫气升起。他不敢动,不敢说话,只是那样望着,仿佛要看上一千年,一万年,看到天荒地老,苍海桑田。眼中的浓情沈如醇酒,将一切都醉倒。
沈三醉了,醉倒在他温柔之极情浓之极的眼眸中。盈盈的望着他布满紫气的眼,手累累抚上他的脸,他瘦了,憔悴了。心痛得忍不住想哭,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划落。
“别哭啊!”大手拭过她的脸颊,唇吻上她的眼。她的泪令他心疼,心慌,心乱,让他恨不得将全世界交到她的手上,只求博她一笑,可是她一直哭,一直哭,泪就像止不住似的流个不停。
“别哭,别哭,我的君诺,别哭。”他不知该怎么办好,越是安慰她哭得越厉害,而且是那种最让人心痛的无声的哭泣,手足无措的将她抱在怀里,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她的背:“别哭,不哭了。”
“傻瓜,笨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流浪汉!原来那个潇洒的忻炅函哪里去了,你还我,还我!”沈三止住流个不停的眼泪,扯着他的衣襟大声喊。
她是在心痛自己!忻炅函意识到这一点,心花怒放,“我没事,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没事!没事你满脸大胡子从哪儿来的?你的脸又黄又瘦,这叫没事?”看了她都觉得难受。
“只要你回来,一切都会好,君诺,别再离开我。”他专注的望着她,眼中尽是期盼。
“嗯。”她点头。没有他在身边,真的她孤单,好无助,她再也不要一人人,不要!
忻炅函狂喜的吻上她的唇,久久不分开,这一刻,再也没有什么追兵,没有战争,没有阴谋诡计,天地间只有他们自己,只有他们的情,他们怦动的心。
“让你受苦了。”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一想到她在景肃逍手中呆了一两个月,他就不敢再往下想,心一阵阵的疼痛像有人一刀刀的在划。
沈三瘪瘪嘴:“他天天都欺负我,让我吃不下,睡不着。”
忻炅函误解了她的意思,一双眼布满愤怒的火焰,脸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双手紧握,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一剑杀了他!
一拳狠狠的打在树上,一颗小树被他硬生生拦腰打断。
“你疯了!”沈三拉住他,举起他血淋淋的手:“有病啊你,不想要了一刀砍了不更快!”省得让她看着心痛。从身上撕下一块衣襟重重的包住他的手,要痛痛个够!
“别生气,是我不好,没有早点把你救出来,害你——害你——以后不会了。”这点痛算什么,比起你的痛跟本微不足道。
沈三瞪了他一眼,“就是你的错,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每天都绞尽脑汁才能躲过他的魔爪,有好几次都差点儿玩儿完了。今天是我计划了很久才得以逃出来,谁知差点儿给抓回去,你今天要没赶来,我不死也得脱层皮!“换句话说就是你立了大功,不用那么自责。
“你没有被——被——“他难以至住的看着她,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
“被什么?”沈三狐疑的盯着他“你不会以为我被她强暴了吧!”
他不语,算是默认,景肃逍怎么可能放过她。
沈三瞪着眼,火气窜了起来:“你当我是笨蛋啊!他想吃就吃!他要是真吃成了,我沈三这么多年也白活了!你就那么看不起我?没了武功我还有脑子,笨蛋!”
“真的?真的?太好了,只要你没事就好。”忻炅函一颗吊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他真怕沈三的心受到伤害,那是最难愈合的伤口,更是最让人无法忍受的伤痛。他一直在害怕,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再次将她抱紧,紧得再也不要松开。
沈三挣了两下没有再动,火气也被他的拥抱浇熄。他抱得自己好紧连呼吸都不太顺畅了,可她就是想他这样抱着自己,被珍视,被呵护的感觉紧紧缠绕着自己,让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喂,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应该把老三还我了吧。”在树林另一边的沈君详等不及了,小妹的安危他也很关心呀!
两个人恋恋不舍的分开,互看一眼:“二哥真烦人。”沈三小声抱怨。
“走吧,别让二哥等急了。”忻炅函笑着拉起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因怕引来追兵,他们没有点火,大家都是功夫极好的人,自然受得了夜里的寒气,可沈三不行,不停的打寒颤,忻炅函心痛极了,也顾不得别人的眼光,径自将她抱进怀里,让自己来温暖她。
好舒服,沈三满意的靠着这人超极大暖炉,昏昏欲睡。
众人看着他们两个,一点异样都没有,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忻炅函为了救沈三有多拼命,多着急,他们是相爱的,虽然同为男人,但他们依旧被感动,由心的祝福他们。
唯一清楚真像的沈君详却十分不爽,妹妹是自己的,却在别人怀里,不爽,不爽极了!
“老三,这些天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你又怎么会出现在城外?”有许多疑问想问,可还得一个一个来。沈三一听,精神一振,在大暖炉怀里坐好,“这话,说起来就很长了——”她把这两个月内发生的事挑拣惊险的倒了出来,不时的添枝加叶,本就够惊险的事让她说得更是吓人,众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全用不可思议又崇拜之极的目光看着她。
“三公子好计谋,要是换了别人早不知死多少回了。”沈君详的一名手下惊叹不已。
“可不是,三公子太聪明了,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另一个人也说。
沈三的尾巴一下子翘了起来:“那还用说,我是谁,想跟我斗,哼!”
忻炅函全身出了一层冷汗,她每说一段,他就为她捏把汗,直到她说完,他也汗流浃背了。他竟然经历了那么多次险象环生,每一次都无不考验着她的心智胆识,只要稍一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日夜煎熬,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他为他心痛,痛得不能自抑,忍不住亲吻她的头顶,安慰她受伤的心。
沈君详同样听得心惊肉跳,一双握着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绪随着她的话不停的变动,时惊时吓,听完她的话,自己都不由的松了口气。他从不知小妹竟有这种本事,这样攻于心计,上次听到她在战场上的事他还半信半疑,可现在一点怀疑都没有了。就算她说话有些夸张,能在那种情况下不落下风,太难得太了不起了。还好一切都有惊无险,不得就算杀了景肃逍也没办法跟老爹交待。
大家都在议论着,沈三成了他们也中的诸葛。
等所有人都平静下来已是后半夜,累极的沈三睡倒在忻炅函怀里,睡得沉香而安心。
忻炅函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脸,一夜未眠。
为了防止景逍再出什么妖蛾子,一行人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向黎国边境赶,不停的躲避追捕的靖军,有时还会同追兵打上一架。
赶路,赶路,不停的赶路,终于在某一天,他们回来了,回到了可以安心的故土,回到了他们誓死保卫的江州。
“你们谁也别烦我,我要睡觉!”沈三有气无力的宣布完,随便打了个房间倒在床上就睡。
床上,沈三横七竖八的睡着,杂乱的头发,带着尘土的脸,还有皱巴巴的衣衫,他什么都没打理就那么香香甜甜的睡着了。
真把她累坏了,忻炅函自责的想。若不是自己疏忽,他也不必受这次苦难,虽然他说在她的机智周旋下景肃逍并没有拿他怎么样,可那劳心劳力的煎熬又岂会好过?以后不会了,他再不会让他受一点苦,挨半点累。
绞了手巾轻轻擦拭他疲惫的脸,本是白皙的脸不知被他涂了了什么东西变得跟黑木碳一样怎么洗都洗不干净。还有脖子,他轻轻擦着——他,他怎么没有喉结?按说他的年纪也不小了,那张脸可以骗人,可身体总不能骗人,怎么会?难道他说的年龄是假的?可他没必要骗自己呀?
带着疑惑又给他擦了手,放下毛巾,帮他脱了鞋袜,将他的脚放到床上躺好,又开始帮他脱外衣,当他的手触及他的胸时,他像中电一般的缩回了手,他他——
心中的疑动越来越大,索性解开他的衣服看个分明,当他颤抖着手解开他的单衣时,葱绿的兜衣包裹着的起伏不定的胸脯让他久久别不开眼,他——沈三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