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必送回去,省得麻烦,只是那丫头无法无天,是该管教管教。”林紫曦撅着嘴,忽然想到了方才莺儿说的话,有些为难的推了推身上的玄梓君。
莺儿说的并没有错,她背上这些小时候王氏和林紫墨、林紫烟在她背上造成的伤痕是她一直以来的痛,抹不去,也无法抹去。
记得前世她嫁给北溟昊是,北溟昊便是既不愿意看见这些伤痕,到了后来连她自己也厌恶着,便养成了沐浴的时候不准有人近旁的习惯。“梓君,你会不会……”
“不会?”玄梓君当即打断了林紫曦的话,隔着薄薄的单衣摩挲着林紫曦背后的伤痕。“我爱的是你的一切,摸着这些伤痕,我只能悔恨,为何没有早些遇到你,这样也许我就能更早的保护你,也许这些伤痕就不会存在了,你也不会如此痛苦了。”
“梓君。”林紫曦紧紧地搂住了玄梓君,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轻声的呢喃着他的名字。
“我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摸着林紫曦背后嶙峋的伤痕,玄梓君的眸光瞬间变得残酷起来,他竟然不知道,他竟然一直不知道他的曦儿竟然守着这么大的苦楚。
只可惜,现在整个王氏已经覆灭,否则的话,他绝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轻松!
“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宣您进宫。”就在这个时候,雪琪的声音忽然在外头响起,打搅了两人。
林紫曦缓缓地挣开了眼睛,然而玄梓君却将大手覆在她的眼上,轻声道。“累了就在歇会儿,不用理他。”
“走吧,莫要让皇上多等了。”林紫曦叹了一口气,想到前些日子北溟绝对自己的态度,想来如今对玄梓君是愈发的愧怍了。
玄梓君凝睇着林紫曦的眉目,在她的唇上留下一道吻痕,随即扶着她起身。“我听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将你送会林府在能放心。”
夜间,林紫曦正坐在琉璃院里赏月,脚边趴着两只白虎,安惬的闭着眼睛,就在这个时候,绯妍走了过来,在林紫曦的耳边说道。“管家方才来过了,说是老爷让您去一趟。”
林紫曦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随即站了起来,安抚了两只抬起头来的白虎,朝着林绥远的书房而去。
书房之中灯火依旧,林绥远伏案写着些什么,似乎良久之后才察觉到站在门口的林紫曦,冷漠的开口道。“过来吧。”
林绥远看着林紫曦的眼神已经不如以往那一般笼络了,甚至都没有叫林紫曦坐下,想必已经是知道了今个儿林紫曦射穿了太子和六王肩膀的事情了。
面对着林绥远铁青的面色,林紫曦依旧装傻充愣。“不知道爹爹找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你要我说你什么才好!”林绥远听到着云淡风轻的话,登时怒得一下子一掌拍在了书桌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太子有什么不好的,你就不能牵就着他些?非要闹成如今的局面!”
林紫曦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冷笑,迁就他?她已经够迁就北溟晏的了,难道还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北溟晏杀了玄梓君,还在一旁拍手叫好?
“爹爹的意思女儿听不懂。”林紫曦冷睨了一眼林绥远,自从听说了自己与子孙无缘之后,林绥远对女色这一方面便也渐渐地淡了,随之愈发的追逐于权势名利了。
“你竟然为了玄梓君伤了太子和六王!”林绥远见林紫曦还要继续装傻,霍得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对着林紫曦怒目而视。“你可知道如今太子和六王之中有一个就能登上大位!而那个玄梓君,皇上是除之而后快!”
林紫曦也不理会林绥远的怒意,瞄了一眼桌子上的文书,冷笑道。“爹爹不是已经在准备了吗?准备明个儿一早就向着皇上请罪,并且弹劾静王?”
“你!”林绥远被林紫曦这样说中了心思,不由盛怒,然而想到了北溟晏派人传来的话,随即软了下来,道。“太子方才已经派人来了,说若是你知道错了,愿意伺候他,他会给你一个贵妾之位,轿子今个儿晚上子夜便会来。”
“就算是太子正妃我也不屑,更何况是区区一个贵妾!”林紫曦看着林绥远的眼神,就好像是看着一个傻瓜,其中带着一丝凛然的嘲讽。
林绥远知道林紫曦不会就这样乖乖就范的,随即扬了扬手中的文书。“这是太子召集百官用来弹劾玄梓君的文书,你若是真的喜欢那个玄梓君,就乖乖就范,到时候太子殿下许是还能留下玄梓君一条命来!”
林紫曦已然走到了门边,听了这话,猛地一下转身,就在林绥远以为她准备就范的时候,却听见她挑了挑眉。“父亲,紫曦劝您一句,若您真的是在乎您那用一生换来的功名,那就好好守着,什么事情也不会要做,太子毕竟不是皇上,今个儿还是太子,说不定到了明日就不是了。”
撂下这一句话,林紫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只留下林绥远震惊的望着林紫曦的背影,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奏章,拧着眉,有些游移不定。
回到琉璃院中的林紫曦面色也不甚好,夏眠送上一杯茶,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怎么了?老爷为难你了?方才您进书房前,林紫萝进了老爷的书房,一直到您走后才离开。”
“没什么。”林紫曦并没有接过茶,而是从捞过一旁的酒杯,猛灌了一口,冷声道。“看来,他还是没有死心。”
夏眠一听林紫曦这样说,又见林紫曦面色含怒,下意识的问道。“小姐说的是谁?”
“没什么,要你去办一件事情。”林紫曦嘴角一勾,随即扯过夏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夏眠听完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绯妍见时间不早了,便扶起林紫曦,轻声劝道。“小姐,就算是怎样生气,自己的身子还是要顾的,歇下吧。”
子夜将近,整个林丞相府一片死寂,灯火寂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门忽然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便有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垂着头走了出来,只见外头是四个轿夫,抬着一顶有些破旧的小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