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淮安的声音依旧谦卑然而也不难看出,个中有他的缘故才让北川瑶香白走了一趟。
北川瑶香虽然不愿意,但是既然皇帝已经下了命令她就算是再无理取闹也不敢违拗了圣旨,只好依依不舍得望了一眼北溟昊转身离开了。
紫宸殿正殿之中,北溟绝坐在御案之前似乎是在批阅着奏章,几人依例行了礼。北溟绝这才抬起头来望着他们,威严的声音依旧。
“听说你们今个儿在大街上闹起来了,老六,朕以为你够稳重了。”
这话之中带着的意思让北溟昊重重一震,随即跪了下去。
“父皇恕罪,儿臣知错。”
“皇上,是妾身的过错,妾身不该上街去才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妾身……妹妹也不会……也不会……”
林紫墨听到皇帝竟然开口就斥责北溟昊,连忙跪了下去,眼泪刷刷地落了下来,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样子摆明了是被林紫曦给欺负了。
“朕问你什么了吗?”
北溟绝冷冷的睨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林紫墨,只不过短短一句话却让林紫墨吓得伏倒在地上不敢说话。
冰冷的威压满溢了整个紫宸殿,让所有的人几乎在这样的威严之中垂下了头。
林紫曦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多余的看客。
“林紫曦你有什么好说的吗?”
北溟绝不明白为何,明明林紫曦今日站在最角落之中,垂着头一副不引人瞩目的模样。更有韩正诺和玄梓君一前一右将她的身形挡住了,可是当众人进来的时候,他还是第一眼看到了她。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让他寂如死灰的心再一次跳动了起来。
“回皇上的话,臣女没有什么话好说,还是先听姐姐把话说完吧。”
林紫曦微微抬了抬眼,面色平静,说完这句话之中复又垂下了头去。
北溟绝剑眉微微皱起,似乎不满意林紫曦这样的态度,然而却有不能拿来说事,只得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地上惶惶不安地林紫墨。
暗忖为何都是一个父亲生的,却是如此的不同。
“你说是你林紫曦故意害你的?可有什么证据?”
“皇上圣明,就是韩大少爷的马撞伤了妾身,害得妾身险些胎儿不保。虽然妾身不过是个六王府小小的贵妾,然而着肚子里的好歹也是龙裔,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妾身万死难辞其咎。”
说到这里,林紫墨又开始落泪了,一双眼睛已经哭得中的核桃一般却依旧拧着帕子抹眼泪,长久下来就算是北溟昊也有些厌烦了,更何况是北溟绝。
“既然是韩少爷撞了你,为何你又要抓着曦儿不放?难道是你因为与曦儿在林府的时候本就不好想与,所以想要倒打一耙。又或者这一次本就是你自己撞上去的。”
玄梓君乜着眼,冷笑一声,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却让林紫墨良久说不出话来。
“众人皆知静王爷对于我二妹妹的心思,可是您这样为了心上人来冤枉妾身一个险些失了孩子的母亲,您的良心过得去吗?”
林紫墨依旧哭哭啼啼的样子,转过身去望着玄梓君。
“姐姐,您肚子的皇孙还在,在皇上面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可是御前失礼。”
林紫曦忽然抬起头来,对着林紫墨凉凉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却让林紫墨觉得有些森然。
“皇上,臣女觉得今日之事不过是个误会,是大姐姐有心也罢,无心也好,既然龙裔无损,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回到六王府中安心养胎。”
林紫曦知道皇帝在等着她说话,上前一步盈盈下拜,随后平静淡漠的说道。
然而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显得如今这局面都是林紫墨的过错了,只是她的话挑出一根刺来,林紫墨只能心中恼火却回不了嘴,只得憋屈着。
“罚自然是要罚,毕竟是朕的皇孙。”
北溟绝的声音之中带着威严之气,听了这话林紫墨以为有戏,心中一喜。
“曹淮安,传令下去将韩正诺的那匹疯马杀了,看了马头悬在六王府的闾门上。林紫曦出手相救,自是有功,赐黄金千两,绫罗百匹。”
“皇上……”
林紫墨没想到如今皇帝竟然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不过是杀了匹马,还要大赏林紫曦,自己如此痛苦到头来却是替林紫曦做了嫁衣。心中郁愤刚想要说话,却被北溟昊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住了嘴。
“怎么你还有事吗?”
皇帝挑了挑眉,霜声问道。
“妾身不敢。”
林紫墨伏倒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句话。
皇帝这才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曹淮安道。
“曹淮安,朕乏了,你送他们出去。”
说完便起身朝着紫宸殿的内殿而去。
“林小姐,您的赏赐已经给您送到府里去了,您慢走。”
曹淮安带着众人走出了紫宸殿,直到送到了宫门口这才笑着对林紫曦说道。
“多谢公公了。”
林紫曦自然是知道个中规矩,退下手中的羊脂玉镯子送到曹淮安的手中,曹淮安原想推辞却在得了玄梓君的一个眼神之后笑容满面的接过。
“那奴才就多谢林小姐了。”
曹淮安随后又对着北溟昊和玄梓君道了安,这才退下。
此时,紫宸殿的内殿之中,北溟绝正站在一面墙之前,墙上挂着一幅美人的画像。倒是与林紫曦有几分神似,却更加玄梓君的模样,画像上的女子正是已经去世的西平王妃——夜羽澜。
“皇上又在想着淳安郡主了?”
夜羽澜未嫁之时被封为淳安郡主久居宫中,甚至先帝还赐下了澜贵殿令其居住。北冥绝也是在那个时候对她暗生情愫,以至于到了后来的不能自拔。
“曹淮安,你说当年澜儿生下的那个孩子当真是一生下来就没了气息了?”
曹淮安心中一惊,面色一白,连忙垂着头掩盖住自己的失措,故作镇定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