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她厌恶,却依然不能改变他要娶她的事实。
他对感情有很强的占有欲,这点必须得承认,所以,尽管他不知道她眼中的厌恶从何而来,但是,新婚之夜,妻子对夫君这样的态度,换了谁都不爽。
然而,墨云轩更不是一个省事的,他读到了她的内心。
明明是他等了这么久的妻子,居然会这样一副眼神看他。
那个时候,他没有退缩,不会妥协,他只是讥诮的冷冷的笑问她,“不甘心么?”
谁都知道右相当初手刃了几个宫室的妃嫔,他的母妃也在其列,他以为她知道,结果,所以,她不愿意嫁给他,而且她相信了夏子娆手里的所谓的爹爹贪污的证据,要迫不得已的嫁给他,所以,她不甘心。
可是,就算她不甘心又怎样,她是他一早预定的妻子,她本来就只属于他。
可是,他不知道,当他倾尽全力,给了她一切别的女人可望不可即的权力,财富和地位,他那么细心在做,给了她最好的一切,吃穿用戴,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她对他做的一切,仿佛没有一点感觉,相反,她的心,满满的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皇甫昊,因为这个男人,他们的感情反复的折腾,其实,墨云轩也知道,很多时候错不在夏子漓,他相信她不会做背叛他的事,可是,男人的占有欲,一想到娇妻偶尔会关心别的男人,哪怕是偶尔,他心里都特别的不舒服。
他打她,骂她,折辱她,可是,他的心里一样不好受,她毕竟是他最爱的人啊,他希望给她一片安全的净土,让她能够快乐,自由的生活,可是,她却总是和那个男人牵牵绊绊不断,这让他羞愤,耻辱。
后来,第一次宫廷政变之后,那晚,他还记得她抱着她回来,她凄凄的目光想让他留下来陪他,可是,她不知道,这政变会让沐轩国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根本不能留下来。
然而,她的一再央求,却让他的心瞬间有点厌恶,后来,他口不择言的伤了她。
很多时候他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鲁莽过后自己也会后悔,只是拉不下脸来道歉而已。
尤其是后面她的离开,仿佛给了他重重的一锤,那一刻,他才幡然悔悟,自己做的有多过分,过分到,差点就失去了她。
当他在陡坡下,他朋友的宫邸找到她的时候,那一刻,他的心才慢慢的落下来。
娶贺云珍那是意料之外,他原本没有想过拥有她之外的其他女人。
那次的宴会,就算他知道老皇帝的用意,但是,拒绝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废力气,他知道墨逸清同样迟早就要铲除他的,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是,时机未到,各自心中盘算着罢了。
当老皇帝提起贺云珍,他心中了然可是想要装作不知道,但是,那时他们闹着别扭,相对夏子漓,他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皇甫昊,总是因为那个皇甫昊。
所以,当墨逸清问他能不能娶贺云珍,他调侃着把问题转给她,他想知道到底他在她心里是何种的分量,如果,她爱他,是肯定不会允许他娶别的女人,可是,正当他得意的时候。
她却如同泼了他一盆冷水,她居然说了没有任何意见,那个时候的墨云轩是肺都气炸了。
很好,真的很好,他心内冷笑,气愤冲昏了他的头脑,娶就娶,既然她不在乎,那么他又何必在乎!
但是,后来,尽管新娘已经进门,墨云轩还是无法假装对另外一个女人好,就算是假装都不能够,所以,相互的冷淡了几天,他还是厚着脸皮来到她身边了。
在他心里,他不希望让她受一点委屈,他总是希望将她保护好,让她不受一点外面的伤害,他希望,她能一辈子安然的待在他身边,做他唯一的燕王妃。
只是,墨云轩不知道,在夏子漓的心中,对他的感情一样抱着不信任感,她不知道十年前,那个十年前的晚上,他救了她,并且因为爱她而娶她为妻。
她嫁给他是因为爹爹的犯罪证据,那么就是迫不得已,新婚之夜,他的粗暴,他的冷漠,让她对这段感情从未敢开始。
所以,更不敢想结束。
后来,她逐渐的明白父亲和墨云轩之间的往事纠葛,父亲死了,她曾以为是墨云轩所为,可是,同为子女,当她明白他失去至亲母妃的痛苦,所以,她原谅了他,可是,原谅不等于爱,她不敢爱他,如同她以为,他对她只有恨,不会有爱。
所以,一开始夏子漓对墨云轩是既害怕又冷漠。
所以,因为彼此的不信任,又不敢放开了说,他们的感情磕磕碰碰,一再的曲折,艰难。
那个夏末的傍晚,远近的村落都瘾在一片炊烟里,长长的蒿草,有河流,如一条白色的练曲曲折折穿过几所附近的村子,河畔上开着莫名的花,浮萍飘落在上面。
有撑船的摇着桨慢悠悠的嘴里哼着歌谣回来,几只鸟停在河滩上。
突然,不远处传来的“哒哒”的马蹄,惊扰了这一片安宁。
马奔驰,那红色的如同枫叶的鬃毛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匹难得的好马。
只是,这一带住的都是平民,连什么小官也没有,应该不会有什么有钱人家买的起如此贵的马匹。
马顺着河流往上,到了一处山丘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干净的安静的民房,两间青瓦搭成的小屋,黑色的砖墙。
门前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一个石桌,四个石凳在院子的里面。
院落的两边是两个小的菜畦,现在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种!
听到外面马蹄突然停下的声音。
门从里面拉开,一张素白的脸从门缝中缓缓的露了出来。
柳叶眉,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优雅。
宁王妃大开了门,然后视线往上,迈出两步,对着马背上的人笑,“挺快?”
而马背上的人已经一跃而下,潇洒的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俊逸的脸,也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