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天看见她的丫鬟,便知道她一定在里面。
“你是什么人?”
“紫儿,不得无礼?”一声轻斥,夏子漓已经从车身里出来,两辆豪华非常的马车相撞,加上周围本来就是闹市,人群熙熙攘攘,此时,看热闹的老百姓远远的躲在一旁,漫天明亮的光线里,女子身上一件长长的白色大氅,眉眼如画,倾城之姿,皓如日月,浑身散发的唯美气质,如沐膏泽。
明明是热闹的大街在恍然间鸦雀无声,人人就定格在原地,那成俊王子原本是见过夏子漓的,而现在她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依然感到那种令人窒息,仿佛要卷走所有心跳的惊心动魄的美。
“燕王妃果然有能力让才见过一次面的男人始终念念不忘?”
“你什么意思?”夏子漓已经听出他话语里浓浓的调戏语味,脸冷下来,蹙了眉。
成俊王子嘴边的笑意更浓,那张他不知道默默想了多久的脸出现在眼前,他真的很想亲手触碰,就算她是燕王的女人又怎样,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不自觉间,脚步已经向夏子漓移过去。
夏子漓不是看不清他眼底的那层晶亮的东西,带着一丝淡淡的得意的笑意,瞳孔收缩,一步一步的逼近她,虽然是大街上,她还是感到惧怕,这种怕意跟面对墨云轩时的感觉完全不相同。
眼看面前的人一步步紧逼,她无意识的侧了身体,立即转了方向上马车,可就在转身的刹那,手肘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根根手指都那么带力,隔着衣料紧箍着她。
“放手……”
回头的眼神里一簇怒火,夏子漓想挣脱却挣脱不了,喧哗的闹市,大街的中心,满目的注视下,一个美丽非常的女子和另一个隽秀的贵族男子纠在一起,手臂那么死死的被男人扼住,在场的人无不唏嘘感叹……
“放开我们家小姐!”
紫儿正欲上前,却被突然对方的侍卫一把兵器横垣过来,拦了步子。
“小姐?”隔着侍卫满脸焦急的唤她,而夏子漓眼望过去,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影,眼眸里立即被担忧填满。
“怎么样……燕王妃!”满满的讥诮的声音,眼眸里一抹轻挑,成俊王子撇了撇嘴角,神气看了看周围围观的百姓和举着兵器牢牢将她们包围的异族侍卫,握住她手臂的力道又紧了一分。
“你到底想干什么?”转过来的脸上一层愠怒,内心怒火翻涌,不安的看了看周围,又试着挣脱了下,但是终究抵不过他的力气。
“别紧张,其实,本王子就是想仔细看看这张绝美的脸到底是怎样的一种魅力让人迟迟不能忘怀?”手指轻轻的贴近她完美无瑕的脸庞,刚要触碰,夏子漓立即恨恨的别过脸去,白色的珍珠耳坠轻晃,停在半空的手指那么一僵。
“知不知道这桀骜不驯的摸样真的会惹恼本皇子?”脸色一寒,沉沉的语气,赤裸裸的威胁。
说话的同时,手猛然一回力,手肘被扯的疼,一声痛呼,夏子漓便直直的栽过去。恍然间,另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了她的纤腰,抬起头,眼前白色一闪,伴随惨烈的叫喊,血,薄薄的猩红点点。
这一拳,挨的不轻,成俊王子被迫退开好几尺,捂着被狠狠打过的半边脸,血,顺着鼻孔流出来……
夏子漓缓缓的抬头,一双秋瞳清澈透彻区明,借着柔软的光线,那深深浅浅的光影,朦胧了的细腻的美感,曾经的那么温润的侧脸,现在依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可是,怎么突然间,握在她腰身的温度会如此的陌生。
疼痛,让成俊王子久久的吐不出半句话来,眼睛里却是冲刺了恨意和不甘。
“你是谁?”
暗沉的眉宇,唇边一字一句。
“皇甫昊?”
皇甫昊?所有带刀侍卫都微愣在了一旁,连成俊王子亦是不自觉间退后了一步,这个名字对西月国来说绝对是具有相当大的威慑力,若不是因为皇甫昊,就凭着沐轩国的皇帝的那点兵力能让他们败的如此的狼狈么,缔结同盟合约,还远嫁公主和亲。真是憋屈的不行,但是他们又的确被他打仗的战术给折腾的怕了。
“昊哥哥?”
轻轻的声音,眼眸里一片氤氲,她终于还是叫出声了啊,还是忍不住,就算他如此的伤害她,让原本完整的心千疮百孔,她依然会忍不住轻轻唤他。
“跟我走?”
手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手里心淡淡的温度,那么陌生,却又那么熟悉……
在侍卫没有回过神来之前,他抓住她的手穿过了层层的侍卫和人群,拥挤的街道,如潮水般的人流,夏子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他的带领下就这么漫无目的跑,是因为习惯,十几年,就是这样,他带着她一路跑过相府的后院,跑过城外青青的河畔,跑过长宁街那条最古老的桥。
青丝飞扬,白衣飘飘,一路上,寒冷的风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疼痛,许久,夏子漓恍然大悟,他所跑的地方是他们曾经共同经历记忆的地方,终于,相府后面大片的梅林,那残留的蕊,满地落红,清冷的空气中淡淡的一丝梅香……
一阵喘息,她站在原地矗立良久,重重叠叠的枝桠,手轻轻的覆上,指尖薄凉。
“还记得吗……这些属于我们的东西!”
清晰带着怅茫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她默默无语,不转头看他,绝美的小脸,肌肤赛雪,凄然的眸子,记得,正是因为记得才痛……
“告诉我为什么?”
看着她无谓的表情,泛不起的波澜的眼波,胸腔腾然燃烧熊熊的怒火,一把扳过她的肩,白色的衣衫,墨黑的发,盯着她的眸子忧伤深如井,什么时候,她期待的眉宇间的温柔也远远的离她而去。
“我叫你等我,叫你等我……”
看着他怒火汹涌的眼,阴沉的眉宇,搭在肩上紧紧捏的痛的手指,没有半分疼惜的意思,然,此刻的她更是气愤难抑,明明是他亲手将她推向火坑,现在倒反过来责问她,到底是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