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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希望

我家住在近郊,没走几步就出了城,田野里种的麦子已经发出了青芽,一阵阵风迎面吹来,天空上挂着一轮无情的寒月。我紧紧跟着前面那个光点,它带着我穿过了田野,走进了林子,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我相信它,因为我已经没有任何其它什么能够相信了。

“差不多行了。”

在剥开一丛灌木之后,它在一处突出的山崖上停了下来。

“这里就行了吗?”我有点怀疑,这里有什么特别的。

“是的,现在我就告诉你怎么救你姐姐。”

“搞快点!”

不过能救伊丽莎白就行了。

“只要你能掌握起源圣剑的使用方法。”

“这么简单!”

“简单?”它围着我绕了一圈,细细打量,又到我面前用双眼紧盯着我,弄的我有点紧张,不过好在它马上就走开了,“我事先提醒你,它可没有那么好掌握哦,即使你被它承认了。还有,圣剑的使用方法只有伟大的守护精灵——我,以及圣剑持有者能够知道,一旦泄密,将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所以我才把你带到了这个荒郊野岭,你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明白了,你快点教我吧。”我迫不及待了。

“既然这样,听好了,圣剑所有的力量都源于使用者的信念与想象力,只要你的意志足够坚定,它几乎无所不能,包括救你的姐姐。”

“真的吗?”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学会一些基本的招式。等你熟悉之后才能去开发出更多的能力。”它飞到了我身边,示意我拔出剑。这把剑比我还高出了一点,但我拿起它却毫不费劲,我握住剑柄,一点一点的把剑抽了出来。这是我第一次拔出这把剑,它通体雪白,却泛着金色的光辉,剑身反映出我的身影,剑刃似乎锋利无比。

“听着,把剑刺进地面,双手盖住剑柄,想象着自己与剑融入一体。”

我照做了,一股暖流从手心传了过来,驱散了身体的寒意,我仿佛身处金色的海洋之中,被光辉轻轻抚摸着。

“接下来,用心感受剑的存在,呼唤它。”

金色的海洋开始发生变化,渐渐的聚集在了一起,变成了剑的形状。

“握住它,这就是使用圣剑的方法,熟练以后甚至可以在远距离感知圣剑。”

我握住了那把金色的剑,力量从体内涌了出来。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看来你还是有些天分,不过还是多亏了伟大的守护精灵悉心教导,你看,圣剑已经回应你了。”它正对着我,慢慢的向后飞去。

果然,我的脚底下出现了一个光圈,它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将包围了起来。

“太好了,”我高兴的跳了起来,起源圣剑的力量是真的,只要我认真练习,总有一天能救伊丽莎白,“谢谢你,巴德尔,今后我们一起努力…吧…”

一股强大的压力突然向我袭来,身体失去了平衡,头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有什么暖暖的,湿润的东西流了出来,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黑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巴德尔突然狂笑起来,“和我一起努力?拜托,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地位啊?”

什么意思?

我用手勉强支起身子,血液浸湿了右眼,我只能用一只眼睛看向它,肺部传来了剧痛,用尽全力也只能挤出几个字。

“意思就是我想让你死。”它毫无感情的说出这几个字,“这是圣剑的其中一个能力,是在圣剑被人夺走的情况下使用的,无差别的攻击圣剑附近所有人。”

为什么?我很想问,但现在即使只是呼吸也能让我感受到胸腔被撕裂般的痛苦。

“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巴德尔飞到了我的旁边,离我只有一个肩的距离,而我却拿它无可奈何,只能仰视着它高高在上的模样。巴德尔就像是一个猎人,肆意玩弄着落入陷阱的猎物,“因为我觉得你不配,你不配成为圣剑持有者。”

“为什么!”我强忍着疼痛大喊。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吗,因为你是个女的呀。”它理所当然的说出这句话。

就因为我是个女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在那么多英雄故事当中,所有的主角都是英勇正义的男性的,女人只是他们故事中的配角或者引诱其堕落的陷阱,从来没有以女人为主角的故事,你的出现是在玷污圣剑的传说。虽然我不知道圣剑出于什么理由选择了你,但这是个错误,我身为守护精灵,必须纠正这个错误。只要你死了,你的故事将不会记录在圣剑的传说之中,人们将只会记住那些真正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女人!”

“我想不明白…就只是因为这样吗…只是因为我是个女孩子…”

“是的。”它义正言辞的话语如果锥子一般刺进我的心里,将我所有的希望扑灭。它是认真的,它是真的想杀了我。

“我就在这里好好欣赏你死前的姿态吧,也许得在这荒郊野外待上一段时间才会有人发现你的尸体,我才能回去等待真正合格的圣剑持有者,不过这也好过让你被记录到传说之中。”

巴德尔飞走了,它漂浮在悬崖上,瞪圆了那大的夸张的眼睛。我的手终于支撑不住,整个脸被埋进了土里,我能感受到那些光正在吸取我的生命力,但意外的,它同时也在减弱我的痛苦,只要我不动,甚至连压力感也消失了,呼吸也变得轻松了。也许,就这样躺着才是最好的,没有痛苦,没有悲伤。我又回到了金色的海洋,我看到伊丽莎白在向我招手,她跑了过来,我抱住了她。好温暖…就这样一直下来,一直抱着伊丽莎白,就这样结束吧…

“…灵魂连接建立之后,一旦伊丽莎白出事,你也会死,反之亦然…”

如果我死了的话,伊丽莎白也会死!

不!我不要!我不要伊丽莎白死!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能接受的事就是让伊丽莎白去死。

都是假的!

我试图用手撑起身体,疼痛的感觉再次袭来,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要裂开了,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像火烧一般痛苦。我仿佛能听到骨头摩擦的声音,听到空气穿过肺部破洞的声音,强烈的血腥味从鼻子里传来,巨大的重量几乎要将我的脖子压断。别说站起来,我现在连抬个头都极其困难,但我不能放弃。

“别再挣扎了,老老实实去死不好吗?”

我没有理会巴德尔的话,继续试图起身,既然单靠手的力量不够的话。我一把握住了圣剑,手瞬间就被划开,但这和我身体上的疼痛比起来已经根本不算什么。我握的更紧,将身体一点点的挪过去,用一另只手抓住了更上端,我能感觉到手骨在跟圣剑摩擦。

“你想干什么?”巴德尔意识到了我想的做的事情,但它阻止不了我,一旦它过来,也同样会被圣剑攻击。

我就这样,扶着刀刃,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整把剑都被我的血浸湿了,上面布满了好几个血掌印,但是我成功了,我成功的握住了剑柄,借助圣剑支撑起整个身体。

“不!你不能!”巴德尔急了,却无计可施,它只是一个守护精灵,但它现在既不能靠近这把剑,也不能离开这把剑。

圣剑的力量来自于持有者的信念,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救伊丽莎白的信念绝对要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坚定。

“不要忘了,谁才是这把剑真正的主人。”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话这句话,同时将剑拔了出来,它和之前一样,很轻,我在空中随手一挥,一道光芒散发而出。

“不,不要——”

巴德尔被光芒击中,劈成了两半,消失了。

我在床躺了整整三个月,对外宣称是进行了圣剑的试炼,我不可能说出圣剑的守护精灵死了这种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知道圣剑的使用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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