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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五葬

不是陈晖不想反抗,只是在被手指点中瞬间,他便有种被禁锢,动弹不得感,随后其便从对面青年眼中看到自己与李磊搏杀的一幕幕。

再然后他便听到青年说的那些怪话。

陈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楚祯话中意,但本能地觉得古怪,想要挣脱。

“你所在小区发生失窃案件,你家被翻得乱七八糟,家里珍贵物品都消失了,贼早跑了,是邻居帮你报了警。”还不待陈晖动作,楚祯收起不羁笑容,喃喃地同时心底想着真是个好苗子,若非现在时候不对,我一定邀你加入我们。

“凡人之躯斗附身鬼怪,可真凶狠!”心底这般想,楚祯有些可惜的叹气,眼神在屋外游弋。

在常人看来,那屋外乌云盖顶,暴雨如注,丝毫不见停歇,但在猎魔师看来则是阴气丛生,妖魔横行。

随着暴雨不停,阴气越厚,妖魔出没的频率越发地高。

“你所在小区发生失窃案件,你家被翻得乱七八糟,家里珍贵物品都消失了,贼跑了,邻居帮你报警,你就在家等待破案就好。”呢喃声继续,一遍遍响起。

这些呢喃声像洗脑神曲,一个劲往陈晖脑子里钻。

陈晖顿时感觉头脑昏沉,脑海不可知神秘处似是被一股轻柔力量清洗,那些曾经记忆标识消失,被安插上新的记忆,占据原先地形。

楚祯的那些话,在他脑海扎根,并浮现出画面。

十分真实!

“我家失窃了,家里许多东西都被偷走,一片狼藉,已经报警。”突然,陈晖心头弥漫一股丢失感,他感觉自己忘记了某些事。

只是这种感觉来的快,去的更快。

很快,他便不自觉念叨起来。

数遍之后,陈晖缓缓睁开眼,瞳孔中闪过短暂迷糊神色,而后看到屋内环境,这种迷糊立即消失,痛心疾首地骂:“这些贼真可恨,出去买个菜功夫,竟然都快把老子家搬空了,我祝你们出门被车撞,奶奶的!”

这段话说出来,陈晖面色是真痛心,毫无违和感。

他居然真将之前的事,给忘了!

不得不说,这前后场景若是被第三人看到,绝对要大赞楚祯神迹。

确实是神迹!

让一个大活人忘却刚发生的事,并篡改记忆,使记忆面目全非,这真不是一般手段,实在是令人佩服。

“呼,真累啊!”将家里收拾一遍,打扫干净后,陈晖累的瘫在地上,再次骂道:“靠,你倒是给我留个沙发啊!这偷东西偷到连沙发都要带走是怎么回事啊!”

陈晖气到拳头在地上砸,发泄怒火。

但他也没什么好法子,案也报了,现在只能等结果。

挣扎着爬起来,将清理出来的垃圾带着扔下楼,他正好饿了,便顺手在小区门口的拉面馆点了份牛肉拉面吃起来。

吃着吃着,从外面又走进一人。

来人是万年小区保安,一位在小区工作好几年的老汉,叫包德贵,办事靠谱,因而在小区口碑不错,陈晖也认识他。

平日里碰见了,都会打招呼。

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陈晖才准备抬手招呼,突然顿住,因为他看到其背后悬浮着三只青面活物。

这三只活物似是小鬼,有形无质,它们面带诱惑,一只在包德贵左耳呢喃,一只在其右耳,另一只则在其正后方,高举青灰色爪子在其脑门上扒拉,像是在吮食脑浆。

这一幕让陈晖色变,他连忙揉眼,再看去,空无一物。

那三只獠牙小鬼像是从未出现过。

陈晖看错了般!

只是陈晖清楚,他刚刚没看错,就是有那么三只小鬼在包德贵身后。

“怎么回事?”陈晖心底呐喊,扯出僵硬笑容跟包德贵打过招呼,继续吃面,只是速度加快许多,他为防暴露,只能保持现状,不敢有大动作。

就这样,陈晖很快将面吃完,他结账离开。

“小晖,走了啊?”

“是的,叔,您慢吃。”经过包德贵时,其热情招呼,陈晖尽量保持面容正常回应。

步伐加速的离开拉面馆,走到外面,陈晖才准备轻呼一口气,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心再度提起,就差悬到嗓子眼了。

“你们说这小子是不是看到我们了?我感觉他之前的眼神很奇怪。”

“我也有这种感觉,像是被看穿了。”

“不会吧,他就是个凡夫俗子,哪有那本事。”

“那可不一定,最近连续暴雨,阴气重,猎魔师出动很勤,咱们还是小心为上。”

“猎魔师?他们哪能管到我们,管那些大妖魔还来不及呢。”

“别说了,别说了,抓紧吸食这家伙的阳气,可真是够味。”

“这都老头了,够味啥,若不是怕引起注意,我们都去吸食年轻人,那阳气才充足呢!”

啪嗒!

凝神听到这,陈晖不小心踩断一根地上树枝,发出声响,惊到三位小鬼,聊天顿时中断,转头看来,而陈晖在视线落背那一刻,顿觉阴寒,遂连伞都没来得及打开,直接离开。

这让包德贵身后的三鬼不自觉对视几眼。

“呼呼呼~~”陈晖一口气跑回家,大口喘息,脑海回忆之前听到的话,仍觉惊悚。

虽然是地下拳王,见识很广,但这种不符合科学主义价值观的事实出现在面前,仍然是让陈晖有些无所适从,他没想过蓝国会如此凶险,那鬼物的话一次次在耳边炸响,震动着他。

陈晖左右摇看,对这方世界产生质疑——天地间有鬼神?

若是猎魔师楚祯在此,怕是得哭笑不得,前脚刚修改记忆,后脚陈晖就又遇异事。

真不知该怎么说这运气。

就这样,折腾到半夜,陈晖才疲惫睡下。

熟睡时其也不安分,眉心紧缩,面对鬼物,饶是地下拳王也束手无策。

“这小子能看到我们!”

“嗯。”

“大补,吃了他!”

陈晖在拉面馆的表现引起三只青面小鬼注意,遂其回到家没多久,三鬼便结伴而来,偷摸着观察,果然发现奇怪。

它们三刚进入屋便感受到一股鬼气。

这股鬼气虽然不多,但胜在精纯,让三鬼十分舒适,它们不知魔气何来,但能看出与陈晖无关,但其能在鬼气中如常生活,本身便带着诡异。

于是三只鬼物更坚定被发现的可能。

果不其然,经过观察,它们看出陈晖焦虑,明白暴露,但隐忍不发,一直等到其睡着后才出现并交流起来。

“你们发现没,这小子身处鬼气中却不受影响,那些鬼气甚至不能近其身,想来是有猎魔师帮其护法过。”

“那又如何?若是猎魔师在此,咱们三兄弟束手就擒,如今仅凭护法根本不能制住我等。”

“是极,大哥,咱们别耽搁了,我看这小子阳气极足,吸完他,咱们这次出山就算是圆满咯,可以早早回山,不必继续折腾了。”

那被陈晖看到趴在包德贵左右两边诱惑的鬼,不断像在中央的鬼物进言,意图对陈晖下手,吸食阳气。

两鬼越说越急不可耐,被称作老大的中央鬼物亦下定决定,道:“下手!”

就这样,熟睡中如小绵羊的陈晖被三鬼下了判决。

这判决不断人生死,但相差无几,一旦失去大量阳气,气若游丝,那离死就不远了。

唰!

鬼老大话音刚落,左右两边鬼物便忍耐不住,有形无质的身体暴涨,青面獠牙,张开大口,冲着陈晖七窍吮吸,发出极强吸力,一段段金黄色气体从陈晖七窍溢出。

这些都是阳气!

“嘎嘎嘎嘎,果然是年轻人,最纯正的阳气。”两鬼兴奋地大叫。

鬼老大见状,心里亦放下心来,到此时仍未有异常,那便说明猎魔师并未留下其他后手,此行真正无碍,于是其亦是飞上前,加入吸食行列。

“嗯,真爽!”鬼老大不禁发出高潮似的叫声。

这几日它们都是寻找老人下手,那阳气不仅稀薄,品质还不好,与年轻人比起来真是差太远了,现在这才算是爽快!

不过爽快归爽快,再强的年轻人也禁不住三鬼一起吸食。

因此鬼老大看得出床上少年表面看似无事,内里实则正快速衰败,用不了多久便会到达死亡临界点。

“停!”当陈晖在鬼老大眼中只剩下最后一丝阳气时,它命令道。

这时另外两位青面獠牙的鬼物才从迷醉中停下,它俩意犹未尽,舌头舔舐嘴唇,一副还不够,还要的感觉。

“老大……”

“不要说了,仅此一次,我们立即回山。”鬼老大知道两只鬼物要说什么,直接制止并开口,它再次扫了陈晖一眼,转身就走。

留下陈晖一丝阳气,倒不是鬼老大好心要保其性命,而是预防离开时遇到猎魔师,到时可以告知此事,让猎魔师在救人与追捕两种选择中两难,方便脱身。

因此它才制止两鬼的提议。

将阳气吸尽虽爽,但哪有成功离开重要!

“你所在小区发生失窃案件,你家被翻得乱七八糟,家里珍贵物品都消失了,贼跑了,邻居帮你报警,你就在家等待破案就好。”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啊!啊啊啊……我要吃了你!”

“难道这蓝国真有妖魔鬼怪?!”

“我去你妈的,你当老子是猎物了是吧!”

“卧槽,有完没完!”

外界那三只鬼物间的所言所行,陈晖一点都不知道,当阳气被吸食时他正陷入两种不同记忆片段中,这些记忆在他脑海不断闪现,他精神错乱,分不清真假。

将脑海比作战场,两段记忆是士兵,两相厮杀,生死不断。

这样的厮杀持续好久,当从外界看来阳气仅剩数丝时,双方士兵厮杀至只剩下一兵一卒,最后的冲锋来临,真正的记忆胜利,活了下来。

在这一刻,那代表真实记忆的士兵昂扬站着,不可一世。

与此同时,外界鬼老大命令停止,脑海最深处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出璀璨光芒。

光芒中带有雷鸣,似是有闪电在其中,这时那有着陈晖意识的士兵不受刺眼光芒影响,其直视深处,看到一块顶天立地的漆黑碑影。

那碑上有字,约“葬”!

意识直视葬字,直觉浩瀚博大。

陈晖瞬间想起这是重生第一日被雷劈前看到的黑影,随后不待回忆,便听到二十二字,每一字都振聋发聩。

葬神、葬天、葬地、葬仙、葬人,五葬皆通,万类皆葬,日月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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