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斯里的头脑也有些发昏,他为何不能说呢?阿丽芙又没不让他说,只是唐合勇一直阻止他罢了。
幕斯里一路上都在思考,他瞒着的是他的主人,对于主人是不能有人任何隐瞒的!对,他可以告诉她,把他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想清楚了,幕斯里便恨不得里立马找到唐夕晨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而另一边的江弋还在恼火中,他也一样,江家至始至终没有来接他。
江弋是长安城江不识的儿子,他的母亲是妾室,本来江不识就不愿纳刘素为妾,但看在她已有身孕才把她接回家。而江不识的妻子唐初兰怀胎十月,却流产了,刘素不知为何竟然想起把儿子送到灵山无心教。
江弋没有感受到亲情,他也盼望父亲或者母亲能派人来接他,但是,他们没有。十六年了,一封家书还是一件衣裳,更别说别的了,都没有!这是他心中不愿别人提起的事。而无心教中恐怕只有唐夕晨才能和他有相同的感触吧!所以江弋才会分外关注她。现在的他们或许都需要静静。
唐夕晨坐在无心教最高山峰的凉亭上,她呆呆的望着山外,不知道为什么,山外总是能勾起她的兴趣。
幕斯里跑着来到了凉亭前,毕竟他找了多处也不见她的踪影,而幕斯里最后想到的地方就是这凉亭了。
他的胸口剧烈的喘着气,看着唐夕晨的背影,一个箭步冲上去,来到她的旁边。
唐夕晨知道是幕斯里,但是没有看他,依旧盯着山外,问:“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说完也不看幕斯里而是继续望着远方。
幕斯里并未回答她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你想离开这儿吗?”
唐夕晨不语,只点了点头。
他又道:“回唐家?”
这次唐夕晨的眼光变了,她低落下来,说:“不……我只想出去,但是却连方向也没有。”
幕斯里摇了摇头,严肃的说:“不会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离开了灵山,不说唐家,阿丽芙也会找到你,你也只能在唐家生活!”
唐夕晨的眉头一皱,神情很委屈:“凭什么呢?”
“凭你是谭零秋的女儿!”幕斯里想也没想就道。
唐夕晨像被激怒一般,拿起一旁的剑就走了,本来她可以继续听幕斯里讲,只是她自己不愿意了,她的未来,她的路是不是早就有人计算好了,那她有算什么呢?一枚棋子吗?
幕斯里没有再追上去,他的心像针扎一样疼,明明自己都知道的事,为什么说出来偏偏那么疼呢?
他也呆呆的望着远方,其实他不也这样吗?他也算什么呢?
此时的罗叶竹呆呆的看着唐夕晨。她倒没想到夕晨会来,在罗叶竹的房间里,她们都不语。罗叶竹因为从小和她长大,自然对她有几分了解,现在她是生气和迷茫,她从不会对任何人说,而你需要做的就是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罗叶竹问也没问,便说:“放门前吧,我自己来拿!”
外面响起一阵轻柔的声音:“竹儿!让我帮你吧!”很显然是三长老的妻子,罗叶竹的母亲。
罗叶竹有些不耐烦,吼道:“你能不能走开啊,每次看见你,我真的很烦,要不是你我的腿会这样吗?你还假惺惺的过来!滚啊!”
此话一出外面便不在有声响了。过了一会,罗叶竹才强忍着疼痛把门外的一瓶药拿过来。唐夕晨的目光也随之投了过来。
罗叶竹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翻开衣服,唐夕晨用担忧的眼神看着她,唐夕晨明白,她的腿是在10岁才受伤的。
罗叶竹看着自己右腿笑了。
在她十岁的时候因为贪玩去了深山,当时的深山路十分陡,脚下没注意踩到石头从山上滚到山腰,而右腿被锋利的锐尖物刺穿从而留了后遗症,神经受到损伤,走路都十分困难。
唐夕晨没说什么,至少当时罗叶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腿都不会好的时候,她可是足足痛苦了5天!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啊!
她拿起药和涂抹棉,要帮罗叶竹上药,罗叶竹笑了笑,说:“你怎么跟我娘一样呢,我没了一条腿,我有手啊,让我自己涂吧!”唐夕晨看着她逞强的样子,便随了她的心意。
罗叶竹一边涂药,一边说:“其实我不怪我娘了,她也不容易是不是?还有我爹啊,就因为我腿的原因就不教我一些武功,偏偏叫他的大弟子占了便宜,不然我都武功怎么会没他好呢?”说完还对空气做了个鬼脸。
空气被凝固住了,谁也不曾言语,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份不愿说的悲伤……
唐夕晨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明天,等到明天,我们都会改变了!明天!
罗叶竹笑了,但同时泪水也随之掉落,她笑着说:“夕晨!明天!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能等到明天吗?”
唐夕晨也笑了,她眼泪婆娑,说:“当然啦!明天,明天我们就不一样了!”话毕,两人相视一笑,笑与泪已说明了一切。
此时的幕斯里也直勾勾盯着西方,那里是他的家,他的家人……明天,他笑了:“明天……”
江弋紧紧地握着手中那一封信,是刚刚收到的,是他的母亲刘素写的。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他的表情凝重,但从那双发抖的手便能知道他的内心有多欣喜,终于有人关心他了,即使是那样的要求,但,他有了希望……希望?明天……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是如此坚定,长长呼了一口气:“我等着,明天……”
所有人,都有自己那份羁绊,不甘命运的安排,他们要冲破罗网!即使不成功,那也得尝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