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痕推门出去,然后便看到周围暗淡的灯光映照之下,五个人站立不动,花无痕便将送饭之人穴道解开,将手扼住他的咽喉,冷冷问道:“此乃何地?”那人心中惶恐,便老实答道:“这里是西南侯府的地牢。”
花无痕听了不禁一愣,但随即又恢复过来,自己果然是被西南侯捉了来。便接着问道:“我来此处几天了?”那人答道:“您已经昏迷了三天了。”花无痕又是一惊,原来自己竟然已经昏迷了三天。
花无痕见那人诚恳,想来不会有假,于是说道:“我将你穴道点住,两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得罪了。”花无痕“唰”的一出手,已经将对方的穴道点住。花无痕对他一抱拳,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四名侍卫一抱拳,便顺着过道往外走去。
过道的尽头是一段楼梯,花无痕顺着楼梯往上走去,隐隐约约见到外面几点灯火,便知道这是地牢的出口。花无痕纵身一跃,已经从地牢中出来。
花无痕出来后立定看去,此时天色昏暗,天上只有稀疏几点星光。借着院子里的点点灯火,花无痕打量了一下院子,这是一座不大的院子,打扫的很干净,院子的四周种着几株花草,院子中间还有着一条鹅软石铺成的小道,整个院子看上去有雅致的一番韵味。
但是此刻,花无痕并无心思去想风雅之事。纵身一跃,已经跃到了墙上,花无痕在墙头望了一会儿,前边灯火较明,想来那是前院,那么自己所在之处应该是后院。
花无痕施展轻功,已经略过几片墙垣,又翻过了几片屋脊,此刻出现在花无痕眼前的是一所很大的房子,房间里灯火通明,映照着房子,瓦名屋亮,看上去很是气派。花无痕心想,这难道是西南侯的房间。
花无痕不敢妄动,恐怕会打草惊蛇。等了一会儿,不见有动静,心里暗自着急,自己点了那五个侍卫的穴道,两个时辰之内便会自动解开,他们如果把自己逃出地牢之事叫喊出来,自己处境更加危险,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个问题。
花无痕正在如此想着的时候,忽然见到一个侍女端着一盆水正走向房里,花无痕施展轻功,瞬间来到侍女面前,一出手便将其穴道点住。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用右手将她手中的水盆拿住,左手抱起侍女,到了旁边一个幽暗的角落,整个过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花无痕向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无异样,便觉放心,然后转过身来,用眼睛看着侍女,轻轻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住在这房间里的是谁。”花无痕说话的语气仿佛带有一种令人安定的力量,侍女本来充满恐慌的眼神竟渐渐平静了下来。
花无痕接着说道:“我解开你的穴道,但你不要大喊。”侍女点了点头。花无痕用手指轻轻在侍女胸前一点,穴道解开,那侍女便稍微动了一下。
花无痕继续问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侍女见花无痕有着俊朗的面貌,又加上语气中带有令人安定的力量,觉得眼前这个人不像是坏人,于是说道:“夫人住在房间里面。”侍女一说花,吐气如兰,声音幽幽但是略带生涩,正是少女的声音。
花无痕一听是夫人住在房间里面,便问道:“里面住的可是西南侯夫人?”侍女点了点头。
花无痕略有所思,继续问道:“西南侯住在哪里?”
侍女回道:“老爷这些日子一直住在前厅。”
花无痕点了点头,料想侍女不会说谎,便说道:“我将你的穴道点了,半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得罪了。”说完,花无痕轻轻一点,只用了一成力道,便将侍女穴道点住。
花无痕借着幽暗的光向侍女看了一眼,见她眉清目秀,生的好不俊秀,但见她脸庞稚嫩,想来年纪不大,十五岁上下徘徊。侍女望向花无痕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恐慌,此刻变成了柔和。两人眼神一对,略显尴尬,于是花无痕轻声说了下“对不住”,便离开了。
花无痕施展轻功,纵身跃上墙头,然后贴着墙壁向房顶行进,到了房顶,花无痕低下身子,然后悄悄往中央靠去,脚下虽然踩过一片片瓦砾,但是并无任何声响发出。
到得房顶中央,花无痕停了约莫有一盏茶时间,见并没有其它异样,于是轻轻拿起一片瓦片,向下瞧去。
但见地面足足离地面有五六丈,房间非常空阔,偌大的房子里灯火辉煌,花无痕心想,如此大的房子,除了在皇宫里见到过,这应该是第二次见到了,西南侯府的房屋居然如此气派。
花无痕又往下看去,见到房间北面有一扇屏风,有四个侍女在屏风旁站着。房间正中摆着一铜案,烟雾缭绕,身在屋顶,便可闻到阵阵香气。
忽然之间,一中年女子声音飘然而至,“萍儿、翠儿,你们去看看红儿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让她端一盆水还不回来。”四侍女中有两人应了一下“是”,然后走出房间。
花无痕又继续在房顶待了一会儿,出去的两侍女回到房间里,身子朝向屏风,躬身说道:“回夫人,并没有见到红儿。”花无痕听到“夫人”二字,心想果然是西南侯夫人。
“什么,没有见到她,这丫头到底跑哪去了。”只听夫人缓缓说道,然后屏风之后床帘微响,便是西南侯夫人出来了。
花无痕定睛看去,之间一中年美妇人缓缓走出,没有凤冠霞帔,只是普通妇人的打扮,头上仅仅插着一支珠钗,但是走起路来步履平稳,脚步轻盈,一看便知武功不弱。
花无痕心想,这便是二十年前名动西南的顾五娘吗,想不到二十年后,依然可以清晰地见到当年的万千姿态。
只见那妇人缓缓走出,对那四个侍女说道:“老爷现在在哪儿?”
一侍女回道:“老爷此刻在前厅。”
夫人道:“随我去看看。”说着便提步往外走去。
花无痕见夫人走了出去,便从房顶渐渐挪移脚步,贴着墙垣,缓缓跟在后面。
亭台轩榭,雕梁画栋,羊肠小道,虽然是在夜色中,花无痕见到如此雅致的屋宅大院,心里还是赞叹不已,这侯府造的居然如此雅致。花无痕心想,西南侯是武将出身,但是难得他有如此雅志,真是难得。
转过许多曲折的小径,眼前便是一座非常庞大的房间,花无痕一看,也是大为诧异,比西南侯夫人住的房间足足大了两倍。
花无痕纵身一跃,从墙头跃上了房顶,然后轻轻掀开一片瓦,花无痕拿在手里,又是一诧,拿在手里的居然是琉璃瓦。
花无痕还在诧异的时候,西南侯夫人已经走了进来。
夫人缓缓走到房间里面,站在他面前的便是名闻天下的西南侯。
花无痕以前曾经见过西南侯,此刻再次见到,也不禁再一次为之动容。
挺拔的身高,俊朗的外表,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是依然掩盖不了他的气度与风貌。
花无痕身在屋顶,从他所在之处望下去,正好可以看见西南侯高大的背影。
只听夫人缓缓说道:“老爷,这么晚了还不睡。”语气中颇为关心。
只听一雄厚温和的声音说道:“有点睡不着,看会儿兵法,夫人你也没睡。”声音虽然缓慢低沉,但是花无痕在房顶却能清晰地听到,心想西南侯果然内功深厚。
夫人道:“我也是睡不着啊。听说你把一名锦衣卫抓来了。”
西南侯道:“前几天,我得到消息,皇帝派了一名锦衣卫来到巴蜀,来者定为不善。所以我派人先将他抓了起来。”
夫人道:“难道那件事被他们知道了。”
西南侯道:“很有这个可能,万里云已经到了京城,此事就很难办了。”
夫人脸色变得有点难看,略带沮丧说道:“我现在后悔做了这件事情,恐怕连累了你。”
西南侯用略带沧桑的声音说道:“此事也不怪你,你也是为了儿子。”
花无痕在房顶听了半天,有些能够听明白,有些地方听不明白。正待仔细想想,忽然脚下一片琉璃瓦微微松动,发出了响声。花无痕刚待移脚,忽然听到了一声深沉的声音:“上面的朋友,请下来吧,深夜造访,不知有何贵干。”
花无痕想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于是便想下去,刚要翻身跃下屋顶,忽然听到一声大笑。
“哈哈哈哈,西南侯果然不同凡响,躲在房顶居然被你发现了。”笑声过后,一个身影便来到了房间中央。花无痕向下看去,眼望之处,站有一人,正是陆其名的管家刘文中。
花无痕大为奇怪,自从京城一别之后,便没有见到过刘文中,而他也没有回过巴蜀总督府,此刻竟然出现在西南侯府,花无痕大为奇怪,但是不便出身一问。
只听刘文中说道:“西南侯,二十年了,你我再次相见,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
西南侯道:“记得,老夫怎会不记得你,你是五娘的师哥,老夫对你是记忆犹新呐。”他们一见面竟然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而站在一旁的顾五娘也是神情激动,“四师哥,你……你怎么会来。”眼中竟带有泪滴,不知是因多年未见的伤感之泪,还是因此次相见的激动之泪。
刘文中也包含深情的说了一声“师妹”,然后便不再往下说了,转过身子,将身子正对着西南侯。
此时刘文中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对西南侯说道:“西南侯,二十年前,我师妹嫁与你时,我们师兄弟都不太同意,但是我当时认为,师妹既然想嫁与你,便是你们的缘分,所以我当时赞成你们。但是到了今天,我不得不说,我师妹当年嫁与你是一个完全的错误。”
西南侯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此话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