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怎么知道的?”童谣疑惑着问。
“他在哪呢?”皙月不理会他的疑问。
“他……好像刚下去”童谣扫了眼屋里,童年没在。
“快去拦住他,别让他过马路,他有危险,快去!”皙月急的快要哭了,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切不都改变了吗?相同的事情还是在相同的地点发生?
放下电话皙月冲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赶去那座熟悉的公寓。当她到了公寓楼下的时候,只见马路两边已经站满了人,马路中间拉起警戒线,急救车停在旁边,两个穿白衣的男人正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上那个黄色的塑料袋里装的是……皙月的心一下沉到谷底,童年,我还是不能挽救你么?她流着泪飞快的向事故现场跑过去,转过救护车,她一下子呆住了,眼前站着的两个人竟然是乙晴和童年!
那么死的是……皙月觉得脑袋一阵轰鸣,她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等她开口,乙晴上来抱住她哭道:“童年刚才在马路中间差点被车撞到,是童谣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可是他却……”乙晴说着泣不成声,童年在旁边沉默的低着头,前额的头发上挂满了雪花,他突然抬起拳头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车上,平整的车身上立刻出现一个凹坑,童年背对着她们,肩膀颤抖着,眼泪无声的流下来。
看着童谣被抬上车,皙月感到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死了。她挣脱了乙晴的胳膊,走到车后面,扶着车门愣愣的看着那个黄色袋子,他就在里面,或者他已经不在里面了。车里的工作人员看着她的样子迟疑着,不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我们,该走了。”皙月心里一颤,放开了车门,车门合拢,缓缓的驶出了她的视线。
她突然如发疯似的追上去,在泥泞的马路上艰难的奔跑着,“童谣!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对你说……”突然她脚下一滑摔倒在路中间,她顾不上膝盖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和满身的泥污,只是对着救护车远去的方向狂喊着:“我爱你……我爱你啊!!!”风把雪吹进她的眼里,她心里一凉,抬起头看见如鹅毛般的雪花在头上旋转,她一阵眩晕,倒在了冰冷的路面上。
当皙月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乙晴和心怡见她醒来脸上的神色稍微舒展了一些。
乙晴搂着她说了好多话,可是她一句也没有听到,只是觉得乙晴哭了,她也流下眼泪。后来天黑了,乙晴离开,妈妈就默默的陪着她,在黑暗中木然的坐着。她的世界似乎一下子变得空洞了,而她的身体也如脱了线的木偶,僵硬,呆滞。
病房里静的可怕,如绢的月光柔软的铺在她的床上,她的脸显得更加苍白,明亮的黑眸也变得暗淡。心怡坐在椅子上,上身伏在病床上睡着了,但是她的手却始终紧紧的抓着皙月的手。这个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女儿有任何闪失,只有牢牢的抓住她,才能安稳的入睡。
微风,吹起她几根头发,皙月如惊醒般猛的扭头看向窗口,那里站着一个她熟悉的身影,她的眼里又闪出了希望的光芒,她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说:“求求你,再帮我一次,求你……”
“我来就是想帮你。”瑞低声说着,跳下窗台。“月,你受了太多苦,我要带你回去。”
“回去?”皙月迷茫的看着瑞,“回去找他……我要回去,求你,再带我回去一次!”
“嗯,”瑞递给皙月一个暗红色的小玻璃瓶,“喝下去吧,你就可以回去了。”
皙月毫不犹豫的把瓶里的药汁一饮而尽,药汁染红了她有些苍白的嘴唇,她发自内心的笑起来,然而瞬间那笑容就凝固住,她重重的倒回床上。
清晨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皙月慢慢的睁开眼睛向四周望,她发现自己躺在空旷的雪地里,瑞就站在她身前,他已换了一身白袍,侧面对着他,一脸的冷峻。她爬起来,“瑞”她轻声叫到:“我是不是已经回到过去了,可是,这是哪里?”
“这一次,你不能再回到过去了。”瑞语气低沉。
“为什么?上次你不是把我送回过去了么?求你再帮我一次,我要见他,求求你……”皙月说着哽咽起来。
“你……已经死了,所以不能再回去。”
“什么?我死了?那……现在的我?”她低头看看,自己穿着和他一样的白袍,只有单薄的一层,站在寒风里她却一点不觉得冷,难道…..“我变成鬼了?你也是吗?”皙月望着瑞喃喃的说道。
“不”瑞转过头面带笑意的看着皙月,接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跟我来!”
皙月被他抓着跑到空地的边缘,皙月才发现她刚才竟是在一处悬崖上,瑞就那么直直的跑下去,皙月心里害怕,可是手被他拉的很紧,只好随着他下去。她以为会坠落,可是没有,她的手臂一抖变成一对洁白的翅膀,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好像她天生就会飞翔,她一仰头冲上云霄,瑞在上面看着她笑。“来!”瑞扇动翅膀飞在前面,她追在后面,最终他们落在一座山上,翅膀也重又变回手臂。山很高,能看到云在山腰,山顶上是不化的积雪,山下却是绿树成荫,一条河从山脚下流过,远处有一片白墙红顶的小屋。
“这真美……”皙月感叹着,深深的吸进一口新鲜空气。
“以前,我们总爱坐在这聊天。”瑞望着皙月,柔声说。
“我们?”皙月扭头看着瑞,对上他深情的目光。
“呵呵,是啊,我老了,可是你还这么年轻。”瑞感慨着。
瑞的眼神让皙月想起童谣,她心里不由得一痛:“瑞,帮帮我,我要救童谣。”
“月!”瑞的眼睛又变得冷峻,“跟我走,你不属于那里。”
“不管我是否属于那里,我的心在他那。”皙月捂着自己的胸口,那一阵阵的痛。
“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瑞的语气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