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第五大街堵车了。霍兰妮的车这样走走停停半个小时了,现在已经完全不动了。路边,几个路政工人正在铲雪,霍兰妮摇下车窗,向他们打招呼:“嘿,老兄,前面怎么了?”其中一个人向她摇摇头,“路口那儿一辆货车侧翻了,现在两个方向都堵死了。警察被抽调到机场去加强入境检查了,这边派不出人手。”霍兰妮一看手表,已经8:59了,“看来今天是迟到了”,她赶紧把车停到路边,朝公共卫生局走去。路上人们行色匆匆,一些人已经开始戴口罩了。在大街转角处,她掏出50美分买了一份华盛顿邮报,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昨天的新闻发布会,翻到第八版时,她突然发现有报道中国武汉的情况,那里已经封城了,她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要快点到办公室去。”
电梯停在了第五层,霍兰妮快步走出电梯,在楼道里,她看见大家正忙碌着,一切井然有序,不光是自己的小队,整个卫生局113名员工都加入进来了,甚至包括食品检验员,吗啡专员和人力资源部经理。665个隔离对象被分配到每个人手里,需要按CDC的标准从中筛选出疑似病人,记录症状并监督禁制令的实施效果。呼叫中心的两部电话正不断接到热心群众打过来的咨询电话,有举报邻居咳嗽的,有寻求心理安慰的,有买不到口罩的。还有几个同事正在为大楼调试红外成像测温仪,开始记录每个员工的健康状况。杰西卡也被分配了10个隔离对象,她正在编辑短信,“这里是公共卫生局,我们每天都会为您和您的家人检查症状。如果您没有症状,请回复1;如果您有不适,请回复2.”“什么状况?”,霍兰妮有些疑惑。“CDC的特派员劳拉来了,你不在的时候,她已经召集大家开了会,安排了工作,现在我每天要联系隔离人员两次,记录他们的健康状况,还有一些人被抽调到机场和消防训练学院去了,门口的公告牌上写着大家的去向呢。”霍兰妮点点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劳拉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电话,她示意霍兰妮坐在自己旁边,电话的那一头是南希主任的声音,劳拉随即把电话递给霍兰妮。她接过电话,是南希的声音,“霍兰妮,我是南希,我昨天看到你的新闻发布会了,真心不错。你的判断是对的,武汉已经失控了,我们赢得了时间,劳拉会协助你处理疑似病人的PCR检测的,我们为金县送去了50个检测试剂盒。那天的事我很抱歉,现在劳拉和你汇合了,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你们有两年没见了吧,好好聊一聊,我去向彭斯副总统汇报了。”
霍兰妮挂断电话,劳拉说话了,“今天你迟到了。”“是的,西雅图的雪你懂的,今天可多亏你了,那天南希说要派助手过来,我就知道是你”,霍兰妮回应道。“我这次来的任务是截断病毒传染的路径,防止感染的扩大。全球化背景下,一旦出现病毒的大流行,要在短期内控制住疫情是很难的。****就算在中国被压下去了,全球的振铃效应还是不可避免,就像贝叶斯定理告诉我们的,未来不可知,但增加各种预设条件,总能加大系统的阻尼,减缓病人增加的趋势,降低疫情的波峰,防止病人重症化对医疗体系的冲击。”“公事说完了,我们再聊聊私情怎么样?现在也快中午了,我家附近有一家意大利餐厅还不错,老板和我很熟。”“那你就准备破费吧,我从酒店过来还没吃早饭呢,呵呵!”,两人相见甚欢,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