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她早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有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一片黄色。此刻的她连思考的力气也没有了,双腿只是机械的往前挪动。
在这样的天底下,在这样的沙漠中,她终于才明白在沙漠中最可怕的不是干渴,不是太阳的炙烤,不是黑夜里的寒风,而是周遭都是一样的荒凉,一样的沙子,她根本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去往何方,真正怕的还是丢失了方向。
被太阳炙烤良久的肌肤,知觉早已迟钝,晃晃悠悠的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不知道是第几次跌倒。本以为还是会有那暖和、柔软的沙土迎接她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可她的脑袋却重重的磕在了一块鹅卵石上。
疼痛并没有让她清醒,她只是麻木的知道不能倒下,当她再次艰难的站起,额角流下的鲜血,浓稠了她的左眼,她不断用自己的小手去擦拭,直到眼泪连同血液一起从她的眼角流下。她终于还是哭了出来,一声声撕肝裂胆的呼喊,从她那干竭的嗓子眼里窜了出来。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还是哭累了,当她抽噎着站起身来,这才发现眼前早已经不是漫漫黄沙,而是皑皑白雪,眼前是那戈壁滩,在山脚下隐约还有一条小溪。她吸了吸鼻涕,揉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当她确认不是幻觉后,他像发疯似地抖了起来,她鼓起全身的力气往那条小溪跑去。
山上融化的雪水,在山脚下汇成小溪,山脚一片潮湿,浓厚的苔藓,像海绵一样,孙晓希踩在上面,便能感觉到从脚底浸上来的寒意。听着脚下的水声,她觉得这是她这几天来听到的最美好的声音。
冰冷的雪水慢慢灌入她的身体,她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雪水在她身体里慢慢变成了血液,成为了气力。捧着溪水清洗自己脸颊的她,很惊异的看到溪水中居然有一尾小鱼,她不顾水质冰冷一下跳了进去。
这冰雪融化的雪水,水质冰冷,一般的鱼类不能生长,如鲫鱼、鲤鱼、鲢鱼都见不到,但还是有一些鱼儿生在其中。比如眼下被孙晓希抛到岸边的这种眼睛、嘴巴、鱼鳍、鱼尾都呈红色的冷水鱼,它体型细长,像草鱼更像青鱼。这种红眼冷水鱼,只生长在水温较低的溪流中,对水质要求极高,见风即死。
当孙晓希觉得抓得差不多后,这才从溪水中走了出来,可是看着被她扔到岸边的红眼冷水鱼,她就犯难了。没火啊!她蹲在一边良久,肚子叫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不得不迫于饥饿,深吸了一口气,拿着一条鱼咬了一口。只是很快便被她吐了出来,“难吃!”蹲在那,托着腮帮子一次又一次的看着眼前不时跳蹦几下的鱼儿,她感觉自己俨然便是那被自己仍在岸上奄奄一息的小鱼。
最后她还是闭着眼,强迫自己活活咬碎了五条红眼冷水鱼。
当她沿着小溪慢慢往前走,她总感觉嘴里的鱼腥味没有洗干净便又去小溪里漱了漱口。她觉得她以后或许都不会再吃鱼了,现在她看到溪水里那鱼儿的踪迹便隐隐有做吐的感觉。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将她兜里的胀鼓鼓的冷水鱼掏出来扔掉。
肚子里有了东西,她调息修为,这身子倒也慢慢暖和起来。就这样不断走着过了一夜又一夜,当她眼前出现一片莽莽林原的时候,她知道她总算走出了那片该死的沙漠、戈壁了。
只是这边林原似乎并不平静,不时有飞鸟从林间飞起。她皱了皱眉很快便往哪方向跑去。
“把剑还我!”男子弯腰将手搭在膝盖上气喘吁吁对着一个老人吼道。
老人根本不理他,背过身子只缓缓往林原深处走去。男子一见老人背过身子去,以为是一个机会,迅疾朝老人袭去。
出手之狠厉,几乎是要将老者至于死地。孙晓希看到这一幕急忙对老者提醒道:“小心!”可是老人好像没听到一般,只待男子贴近他身时,才轻轻一拂衣袖。顿时,那男子好像受到重击一般,如飞矢重重打在身后的一颗大树之上。轰隆一声,惊起又一阵飞鸟。
这下孙晓希很是尴尬了,按理说她应该帮助那个老人的,可是看着瘫倒在地的男子,她还是跑了过去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恨恨看了她一眼,一把将她推开,仿佛是在说,要是刚才你不出声那老头就被他击中了似的。接着他便又一瘸一拐的追着老人,不时吼上几句,“把剑还我!”,只是老人充耳不闻,而那男子呢,每见老人一弯腰一抬腿,他总以为是一个机会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老人袭击而去。不过这次孙晓希选择了老老实实的闭嘴,只是结果还是不变的,男子被老人远远拍开。
“你打不过他的。”当孙晓希扶起男子的时候好心提醒道。
只是回应她的是他的白眼,“要你管!”
“女娃娃,你别管他,这狗东西就特么是个驴脾气。”
“老爷爷!要不你把东西还给他吧!”孙晓希来到老人跟前,笑嘻嘻道。
老人回头看了看模样很是狼狈的男子,摸了摸手里的剑,缓缓道:“这剑他拿不动。”
“呸!你个老不羞,你是看上了老子的剑明说,什么叫拿不动。见过横的没见过你这么横的。”
听到这话老人抚摸着手里的剑,长长舒了口气,却也没在多言语。只是在前面缓缓的走着,孙晓希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男子,急忙跟了上去。后面的那个男子紧紧跟着,同时不忘瞅准机会对老人出手。
“老爷爷!这剑是他的?”孙晓希试探问道,
“他的?呸!他也配。”
刚被老人拍飞的男子气鼓鼓道:“你特么就配了,这是我家老头交给我的,你从我手里抢过去就是你的了?老子再不配也比你好。”
“你别急啊!老爷爷拿你的剑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吧?老爷爷!”
老人罕见的对着孙晓希诡谲一笑,回头看了看男子不再说话。
倒是男子再次被老人拍飞在孙晓希身旁的时候。
男子吸了吸鼻子,“我怎么嗅有股怪味!”说着好奇的四下闻嗅。
孙晓希脸立马红了起来,悄悄的远离了几步,捂着兜里也假装闻嗅道:“我怎么没闻到?”
可是还没等孙晓希找出一个好的理由,男子又是迅疾出手..........
当老子将男子再次拍飞后,对这男子道“喂!差不多该做饭了吧?”
“做,做你妹啊!”男子虽然骂骂咧咧,可还是一摇一晃捡拾起柴火,寻找着食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