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稚逊教她射箭的一幕浮现于星翎眼前,栾稚逊的话回荡在她耳边,“那可不是一般的鹰,它们有灵性,通人性的。阿爹喂了它们五年,才将他们驯服!”看来她猜对了,传信的不是鸽子,而是鹰,渠盟单于养的飞鹰。刚才狗叫声中混杂的奇怪的声音是人的声音。
“让我进去,我要杀了图赛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帐外传来。
“对不起,没有祖副将的手谕,任何人不能进去!”门口的侍卫说道。
“哼!你们还是不是华国人,如此维护图赛人,我十三哥就是被那群图赛狗贼杀了的!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少将军待你们不薄,你们这样维护图赛人是何居心!”星翎听出是十六的声音,她迅速拿起桌上的纸笔写了三个字‘狗,鹰,矮饭’,迅速叠好!
十六乘侍卫低下头时直冲入帐篷,星翎迅速将纸塞入他手中。十六一手紧握拳头,另一手拔剑砍向星翎,冲进来的侍卫即刻挡住他的剑。
十六愤怒地将剑插回剑鞘,转身出了营帐。
…
“那狗果然有问题!”霍非鸣看着手中的纸条。
“你说是祖岂田的狗?那每天晚上都得叫上几声的狗?”林天际不解地看着霍非鸣,“祖岂田不是说它就那德性么?而且我们也查过几次,并未发现有问题!”
“你说细作是祖岂田?”林天际不可思议望向霍非鸣。
“还不知,但狗必定有问题,还有那个训狗人,每晚发出的怪叫也可疑!”霍非鸣面色凛冽。
“就是,从未听过谁如此训狗的,每晚啊呀呀,烦死人了!”林天际抱怨道。
“你去通知霍大,让他密切关注军营上空,若是出现狗叫,更要注意上空是否有鹰,若有,让他秘密截获!”主账中霍非鸣压低声音对林天际说。
“鹰?!”林天际疑惑地看着霍非鸣。
“别问了!”霍非鸣催促道,在林天际转身出帐篷时,他叫住他低声地说:“暗地里保护好她!”
林天际点点头,转身离去。
霍非鸣凝视着桌面的地图,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霍大带领霍家军注视着军营上空的动静,眼睛都不敢眨一眨。
天空中出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盘旋与军营上空。狗叫声再次响起,夹杂着训狗人的声音,黑点俯冲向军营,就是它,黑鹰。
霍家军同时举箭射向它,但被它轻易地躲过了,如此几次之后,它直接飞向远方消失了。霍大眉头紧蹙,霍二将箭甩在一边,无声的叹了口气。
“哦...呜...,哦哦...呜...,哦...呜...呜...”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马棚旁传来,只见刚才那只黑鹰又回到军营上空,盘旋于关押星翎的营帐。
军营一营帐中,一人眉头紧蹙...
霍家军看准时机,十箭齐发,终于有一箭射中。
主帐中,霍大将黑鹰交予霍非鸣。霍非鸣用刀将鹰脚上捆竹筒的绳子轻轻割断,捂住嘴鼻,并示意其他人也捂住嘴鼻。再用刀将竹筒切破,然后将水浇于竹筒上,竹筒顿时冒出白烟,地上冒着泡泡。待烟和泡泡都消失后,他才将竹筒捡起,抽出其中的纸条。
纸条上面写道:‘并非公主,切莫上当。找机会将她除掉!’
飞鹰已灭,想到栾稚逊,星翎心里十分地愧疚,她默默道:‘对不起栾稚逊,我又一次利用了你,我不能眼看他们陷入困境而不顾。是我自私,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欠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还的!’
星翎让自己冷静下来,灭了飞鹰,内奸一时不会传另一只飞鹰,因为栾稚逊曾经说过,要完成飞鹰传信,是要通过很复杂的训练,渠盟单于不可能训练两只飞鹰联系同一人。
无法联系曲盟单于,加上自己今晚召唤飞鹰,内奸必认定自己是公主,如今要好好隐藏自己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找出真相。接下来内奸必来找自己核实身份,可惜不能同霍非鸣一起分析,也不太容易传递信息。
第二日清晨,迎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人是译官,另一人是孟田宇。
星翎故意对他们视若无睹。
译官先开口:“这是我们的孟校尉,他有些问题要问你!”
星翎给他们一个白眼,然后再不理他们。
“问她,是否认识渠盟单于?”孟校尉一本正经地问着译官。
“不认识!”星翎用图语答。
“告诉她,若坦诚可保她不死!”孟校尉看着译官说。
“哼!草原儿女不怕死!”星翎瞪了一眼孟校尉。
“你不怕死,难道不怕你的父母为你伤心?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如何向父母交代!”孟校尉语重心长道,译官一五一十地翻译。
星翎眼中闪现出一丝伤感,她低声喃喃道:“父王会为我感到骄傲的!”
译官眼中闪现出一丝光芒,他兴奋地对孟校尉说:“校尉!她说父王!她说父王!”孟校尉微微地点了点头,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
星翎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两位兴奋的男人,她似乎刚反映过来自己说错了话,惊恐地拉着译官说:“你听错了!告诉他你听错了!”
“她说什么?”孟校尉问译官。
“她狡辩!说是我听错了!”译官答。
“走,报告少将军去!”孟校尉高兴道。
从谈话来看,译官应该不是内奸。若译官是内奸,他就不会将她的话告诉孟校尉,当然不排除译官想用她来摆脱嫌疑,或者是他俩都是内奸。
午时,译官带着曲畦峰到来。
星翎对译官说:“你会图语,你是图赛人吗?你救救我呀!”
译官把袖子一甩,生气地说:“我不是图赛人!”然后焦急地看向曲中郎,想起他听不懂图语,才安心下来。
“她说什么?”曲畦峰打量着星翎。
“回曲中郎,她让我救她!”译官说。
“救她?”曲中郎疑惑地看着译官。
“曲中郎,您不要误会,只是她觉得我会图语就是图赛人!”译官讨好笑道。
“嗯,你问她是何人!”曲中郎对着译官说。
“我就是普通图赛人!我对你们没有用!你放了我吧!”星翎模仿蒙垭溪的语气,就是求人也是趾高气扬地。
“普通人家的女儿恐怕没有你这般气质!”曲中郎温和说道。
“我们图赛儿女都有傲骨!”星翎愤愤地看向曲畦峰。
“好个有傲骨,在下佩服姑娘的骨气!”曲中郎微笑道。
“别一副这样的表情!要杀要剐随你!”星翎怒目相视。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你平安!”不管星翎如何对待,曲中郎还是一副温和的表情。
“保我平安?哼!”星翎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