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逸王,她只是故人之情,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选择逸王。对于南王,她是曾经爱慕过,可看清自己的内心后,她无法欺骗自己,也不愿伤害南王。
其实华王也并不希望公主嫁到胡拉吧,为人之父怎会甘愿自己的女儿嫁到那片贫瘠的土地上。醒娘说华王欣赏自己,欣赏归欣赏,正真涉及利益的时候,他还是会做出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这也许也是华王让自己与霍非鸣一起接待胡拉使者的真正原因吧,也许他一开始就有此打算,也许与公主的偶遇并非偶遇。
如果有可能,星翎会选择放弃选择,但这是一道不可弃权的选择题,而华王及他的妃嫔们只为她留了一个选项,替公主去和亲!
霍非鸣如何想的,她并不知道,但华王与王后都希望霍非鸣娶公主,这点她是可以确定。于皇后,可以巩固霍家的权势。于华王,可以拴住权臣的心。
她可以一意孤行,可霍非鸣正值青春年少,他的前程不可估量。而自己,只会是他权利道路上的绊脚石。她也可以一走了之,可她无法对南王那期盼与孤寂的眼神视而不见,她如何忍心在众目睽睽之下伤害于他。
三日后的清晨,皇宫的马车早早等在榴园门口。马车行到皇宫却没有直接到锦和殿,而是到了真龙殿。当满福禄推开真龙殿大门那一刻,星翎心里却是了然。
“你可想好了?”华王背对星翎。
“想好了!”星翎轻声回答,“我去胡拉!”
华王突然转身,他的眼神也如初见时让人不敢直视,不过此时星翎已经不再害怕。
“胡拉!”华王早猜到答案,但是还是失望地说:“本以为你会求朕让你脱身!朕倒是高看你了!”
“皇上的确是高看民女了!”星翎直视华王的眼睛,恭敬而平淡地说。
华王眼睛直射星翎,感觉像要喷出火光似的,但是一瞬后黯淡下去,语气也变和气了,“也罢!你去吧!”
…
“非鸣,非鸣!”林天际跌跌撞撞冲入霍府。
霍非鸣正在练剑,并不理他,面前的木人已经被他砍得支离破碎。
“大事!出大事了!”林天际冲到霍非鸣面前,拦住他欲出的剑,焦急地说:“我的少将军,出大事了!”
“我不信天还塌下来?”霍非鸣冷笑道。
“天的确不会塌。”林天际指着天,然后指着霍非鸣的胸口说:“你的天塌不塌,我就不知道了!”
“快说吧,废话真多!”霍非鸣说。
“听说皇上将翎儿许给了胡拉使者!”林天际快速说完。
霍非鸣顿时震在原地,然后奔向马房,骑马冲出霍府。
“诶诶,你慢点!”林天际大叫道。
…
“少将军,姑娘不在!真的!”紫荷拦也拦不住霍非鸣。
霍非鸣一言不发,冲入院子,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
“姑娘一大早就被宫里的马车接走了!”紫荷看到霍非鸣杀人般的脸色,不敢再说下去。
霍非鸣失魂落魄地走出榴园,正好遇到醒娘。
来到东篱阁,霍非鸣招呼和风上酒。醒娘对和风摇摇头,示意他出去。
“喝酒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先告诉我,你对翎儿用了几分真心?”醒娘问。
“十分!”霍非鸣不假思索答道。
“你告诉过她吗?”醒娘问。
霍非鸣摇摇头。
醒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那逸王妃呢?”
霍非鸣思索片刻回答道:“以前是十分,现在没有了!”
“翎儿知道了你和逸王妃的事情!”醒娘试探着说,“也许你们之间是有些误会。”
“我想她真心喜欢的还是他!”霍非鸣双眉紧锁。
“谁?她喜欢谁?”醒娘问。
“南王!”霍非鸣看着窗外,似乎很不情愿说出这个答案。
“不可能!”醒娘坚决得反驳到,“翎儿给我说过他们的过去,以我的看法,她对南王是同情多于爱慕,我敢肯定,她喜欢的绝对是你!”
霍非鸣吃惊地看着醒娘,紧锁双眉,“那她为何...”
“这我就不得知了,如果说是因为逸王妃的事,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对过去的事情斤斤计较的。最初提起逸王妃与你的事她还只是吃醋,可是前两天她不再愿意提及你!”醒娘努力思索着,“对!就是皇上生辰过后,她回来后就拒绝提到你!”
霍非鸣在脑袋里搜索着答案,他突然灵光一现,顿时额头凑成了一条竖线。他回想起那天与逸王妃在假山旁见面时,难道她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她才用那副失望透顶的表情看着她,当时他看到她在南王怀里,气愤地没有多想那表情的意义。可,她并非虞徵呀!
霍非鸣又转回榴园,但是等到天黑仍然不见星翎回来...
…
此刻婉秀宫中,星翎与虞妃跪于大殿中央,满福禄正在宣读圣旨:“今有民间女子祁星翎,天资聪慧、秀外慧中、柳絮才高、不栉进士、知书达理、德才兼备,深得朕心,特赐为婳灵公主,故派婳灵公主出使胡拉,以促进两国情谊...”
“谢主隆恩!”虞角拉星翎跪下谢恩。
“恭喜婳灵公主!”满福禄满脸笑容看着星翎。
星翎挤出一丝笑容,‘出使’而非赐婚,华王还是给她留了余地,也许他也会觉得内疚吧。
待满福禄离去,虞角拉着星翎的手,“翎儿,姐姐真为你高兴!皇上他真是用心!”
“还不是看在姐姐的颜面上!”星翎心不在焉地笑笑。
“是么?”虞角用只有她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过马上就转变为笑脸。
胡拉使者离开的日子定在五日后,星翎没有回榴园。既已经成了定数,她就不想节外生枝。
次日,她却迎来醒娘。
“我的姑奶奶,你是准备一直躲在皇宫了?你有没有把我醒娘当回事儿!”醒娘可真是生气了。
“醒娘,不要生气了!”星翎拉拉醒娘的袖角。
醒娘将脸撇在一边。
“醒娘!我只是怕回去!”星翎忧伤得说到。
“怕回去!你是怕面对自己的真心吧!”醒娘责备道,“非鸣昨天找过我,他在榴园等了你一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我看得出他对你是真心的,你就不与他再见一面?”
“我与他...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心眼小,决计不会与人分享。我与他注定不可能,就算他能,他的家族呢?”星翎苦笑道,“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就不要再去节外生枝!我不想拖泥带水,带着过多的情绪于谁都不好,反正我也决定离开,你就让我轻轻松松的走吧!”
醒娘深深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响,语重心长地说道:“好吧,我也是希望你能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