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翎此刻心中掀起千层浪,袖中握紧了拳头,不过她并未怒形于色,她微微一笑,道:“能戴王妃戴过的手镯,那可是民女的福气!”
“妙夕,你还说,说起我就生气,当初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害得我们非鸣至今还孤身一人!你看,连天际都娶了妾,他连一个妾室都没有!”皇后似怒非怒责怪着逸王妃,转头又对星翎说:“翎儿,别怪她!她这性子就是直来直去的。当初她与逸王成亲之时,非鸣气得离家出走,可把我们急坏了!”
皇后审视着星翎的表情,星翎并未露出怒色,反而面带微笑似认真在听,就如听别家闲话一般。皇后慈祥地笑道:“你猜他到哪儿去了?他一个人骑马到边城了!你说这孩子淘气不?非鸣性子就是倔,认定的事情就不愿意改变!你得空多劝劝他!”
“娘娘,您的意思是我的错了?”逸王妃嘟着嘴娇嗔道。
“哀家可不是这个意思,非鸣对你的情,大家有目共睹,其实我们都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毕竟你们青梅竹马又是门当户对,最是般配。非鸣性子烈,就你能收拾他。不过你选择了逸王爷,本宫也替你高兴。非鸣呢,我们都希望他能找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皇后笑着对逸王妃说,不过说到‘门当户对’时却是加强了语调,“翎儿,你觉得呢?”
星翎放下手中的杯子,微微一笑,道:“皇后所言极是!”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皇后和蔼地说,“妙夕,我看翎儿这年岁也是适婚了,你俩如此投缘,若身边有合适的儿郎,也给翎儿介绍介绍!”
“是,妙夕领命!”路妙夕愉悦地答道。
“民女谢皇后娘娘隆恩,敢劳王妃费心了!”星翎起身行谢礼。
慈善宫中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好了,本宫也累了!妙夕,你也该去看看路贵妃了。还有妤婧最近心情不好,你开导开导她。你看你们难得回来一次,要不是皇上生辰,还指不定多久才见呢。去吧,路贵妃定等着你!”皇后面带疲惫之色。
“那我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看您!”逸王妃甜甜地说。
“那民女也告退了!”星翎起身道。
“好,翎儿你同妙夕一起去吧,本宫已经命人通报了虞妃,你也去看看她吧。本宫觉得与你挺投缘的,得空多来慈善宫坐坐!”皇后温和地说道。
“谢皇后娘娘厚爱,民女告退!”星翎行了一礼。
出了慈善宫,逸王妃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用鄙视与仇视的眼神瞅了星翎一眼,转身离去。星翎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就算是因为她与霍非鸣关系好,也不用这样吧?不过,既然她不是自己认识的路妙夕,她的态度似乎自己也不必太在意!
回到榴园,星翎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当初霍非鸣给她的包裹,她一眼就看中了这只镯子,顺手就戴上,谁知戴上后就取不下来。之前着男装袖口小,藏入袖中还不易被发现,女装是广袖,一不小心就露出来了。
她将桌上的灯油抹在手上,想将镯子取下,手已通红,镯子却如何都取不下,她想直接敲碎,仅留的理智告诉她不能。
她顿时怒火中烧,如今才明白,霍非鸣当初推迟回帝都并不是为了去找她,而是为了找这个手镯。他如此生气也是因她卷镯潜逃吧,怪不得看到镯子他就不生气了。手镯如此重要,只因是他最爱的人戴过的,星翎呀星翎你真是自作多情!
坐到瑶琴旁,一首气势磅礴的曲调从指间滑出,发泄着她心中的怒火。同样的错误自己能犯两次,怪不得霍非鸣常说自己笨,连师傅也说自己蠢!
“姑娘,霍少将军来了!”紫荷的声音响起。
“不见,请他回去!”星翎正在气头上。
“可是...”紫荷很是难为情。
“你就原话告诉他就行了,说我不想见他!”星翎平静地说道。
“是!”紫荷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门被推开,霍非鸣走到她的身旁,调侃道:“大小姐,谁得罪你了?”
“我才不是大小姐,我就是无身份无地位的无名小卒!”星翎赌气说道。
“喂!怎么了?你今日怪怪的!”霍非鸣笑道,突然他眉头一皱,问:“今日是谁宣你进宫的?”
“不用你管!”星翎怒气未消。
“把话说清楚!”霍非鸣道,他似乎猜到什么了。
星翎平静对霍非鸣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今日只想一个人静静!”
霍非鸣看了看她,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去。
枳实过来接星翎,递给星翎一个药包,星翎疑惑地看着他。
枳实说:“师傅说你用得上,一早就让我们准备好了!”枳实学师傅的样子摇摇头,说:“哎...翎丫头定是哭得眼肿鼻红,让她用这个消肿!”
星翎‘噗嗤’一笑,用手指推推枳实的头,笑道:“人小鬼大!”
坐了一天马车,来到一个山谷,此处清奇俊秀,仿若世外桃源。美景冲淡了星翎的忧伤,她看着前方的师傅与师兄师姐微微一笑,有他们,甚好!
再回帝都已是十日之后,再过五日便是华王的生辰。
“翎儿,你与非鸣怎么回事?他这些天那个脸呀,像是谁欠他帐一般!”醒娘学着霍非鸣板着脸的样子。
星翎噗嗤一笑,“你板着脸可比他好看多了!”
“还笑!”醒娘点点星翎的额头,“你可得负责让霍大少爷消气,不然我店里的客人被他那脸色吓跑了!”
“我可没办法,他生气又与我无关!”星翎道。
“那是为何?非鸣虽是脾气不好,但一般不会这样,除了...”醒娘欲言又止。
“除了逸王妃吧?”星翎接道。
“你知道逸王妃?”醒娘小心翼翼地问。
“不仅知道,还见过两次!”星翎对醒娘一笑。
“她回来了?”醒娘原本疑惑,突然有想明白了,“对,华王生辰,他们自然得回来!”
“翎儿,事情已经过了好些年了。逸王妃是路丞相的孙女,她比非鸣大几岁。当时非鸣的父亲还不是将军,姑母还不是皇后,非鸣和天际经常被其他孩子欺负。当时这位路姑娘经常帮他们,所以非鸣对她动了感情。她对非鸣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后来她嫁给了逸王爷,当时非鸣是闹了点情绪。”醒娘难得面色沉重,“不过我觉得非鸣这次并非为了她,你们就为了这事闹矛盾?”
“也不是!”星翎苦笑道,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生气,好像自己也没理由生霍非鸣的气,毕竟大家只是朋友。
“翎儿,经过逸王妃的事情后,非鸣就从不谈感情。但我看他对你是有心的,你忘了上次你失踪的事情么?他眼底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醒娘关切地看着星翎。
星翎微微一笑,道:“醒娘,我和他只是朋友,我只是因为他隐瞒我一些事而不高兴!”也许这样才能解释通吧,她这样告诉醒娘,也这样告诉自己。
醒娘微微地摇摇头,“好吧,好吧,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就好了...”接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醒娘,我想离开一段时间!”星翎看着远方,像是看向自己迷茫的将来。
醒娘吃惊地看着星翎,伸手摸摸星翎的额头,然后慢慢地问:“没发烧呀,你又想去哪儿?”
“师傅要到南方去采集药材,我同他们一起去,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虽说是过段时间,也许就不再回来了,若不回来,还真舍不得醒娘。
醒娘似乎看出星翎所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劝你,在我来华国这些年,你是我遇到过的最特别的女子,也是我最欣赏的女子,也是我认定最好的朋友!我自然是不愿意你离开!”
“谢谢你醒娘,其实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话!你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好的朋友!”星翎微笑着拉着醒娘的手,这话是她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