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儿!”“阿翎!”“阿姊!”“姐姐!”“姑娘!”“祁姑娘!”......
祁星翎缓缓睁开眼睛,骑兵从身旁疾速飞奔而去,弥天的烟尘卷地而起,箭矢如蝗虫般密集飞驰而来,不断有人倒地。狰狞的面孔、滴血的刀剑,风中招展着各异残缺褴褛的军旗。喊杀声、弓箭声、号角声、战鼓声、马蹄声混杂在一起如轰雷响彻山原。剑与刀的飞掠,矛与枪的厮鸣,刀光剑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整个山原被染红了,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
这是哪里?
这是人间的地狱,是黑暗的修罗场!
自己为何在这里?
声音渐远,渐渐地安静下来,星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哦,不!是躺在一个人怀里。
他是谁?他为何如此伤心?
自己这是怎么了?
“阿翎!”“阿姊!”“姐姐!”“姑娘!”“祁姑娘!”呼叫声再次响起,一张张脸庞聚集在眼前。
他们是在叫自己么?他们是谁?他们为何如此焦急?如此伤心?
眼睛所及之处怎不见有他?他在哪里?
他?他是谁?
为何自己要找他?
心,如此痛!
......
“喂!喂!”
谁在喊?谁在摇我?身体好痛!
祁星翎被惊醒,睁开眼,原来是梦......
为什么心如此痛?为什么眼角有泪痕?他们是谁?他,又是谁?
“醒了,醒了,她醒了!”一个女孩欢呼雀跃地跑出房门。
打量着周围,星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朴的床上,红木青帐,圆梁青瓦。点点细碎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精致的铜镜置于红柳木梳妆台上,房间中央放置着一个檀香炉,不时有香气充鼻。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的景象并无变化。
五人进入房间,为首者是一位大概三十几岁的妇人,身穿丝织素色衣裳,风姿绰约、气质甚佳。紧跟其后的女子约莫十六岁,眉目盈盈,隐然有一股书卷气,是位清秀绝俗的绝色美人。
其后跟着两位男子,一位二十出头,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眉长入鬓,双眼温和,很有文人风范。另一男子,与绝色女子年龄相仿,古铜色的肌肤,五官轮廓分明,明眸深邃而邪魅。
在最后的貌似是刚才从房间跑出去的女孩,十三四岁,鹅蛋脸,乌黑大眼,小酒窝,甚是可爱。不过看到星翎时眉毛一轩,嘴唇一撅,一幅不屑的表情。
“徵儿,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为首的妇人握住星翎的手,眉宇间的激动一目了然。
“我就说徵儿吉人自有天相,大家终于可以放心了!”绝色女子一笑倾城。
文人气男子温和地说:“徵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古铜男子不开口,但嘴角也扬起了笑意。
看了看这五位开心的模样,星翎略显尴尬,微微一笑,问:“你们是谁?”
整个房间瞬间被冰冻起来,貌似能听到凉风飕飕之声。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绝色女子,她盈盈笑道:“徵儿你睡了几天睡迷糊了么?”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们!”星翎此刻脑中有太多的疑问,头也是昏沉沉的,甚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在做梦。
“看来徵儿的确睡糊涂了,师傅你们先去忙吧,我与徵儿谈谈!”绝色女子温柔笑道,声音如同百灵悦耳动听。
“也好,宫儿、商儿、羽儿你们去练习,让角儿留下来。”其他几个人面色各异跟着妇人出去了。
“我是谁?”星翎指着自己问绝色美人。
“你是徵儿呀,虞徵!”绝色美女温和道。
“虞徵?”星翎更是疑惑,这梦还真是奇怪,不仅身份变了,连姓名都变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梦的确容易朦胧,但她又觉得这梦太过真实。
“我们找到你时,你同轿子一起滚下山坡,可能那时候撞着头了。”美人表现出由心的伤心和担忧。
看到星翎眼神黯淡下去,绝色美女微微一笑,“没事,你记不起姐姐帮你回忆。”
此处是虞家,年长的妇人叫虞娘,她有五位徒弟,虞宫、虞商、虞角、虞徵、虞羽。老大虞宫就是那文人模样的男子,老二虞商就是那古铜男子,虞角就是眼前这位绝色女子,那位可爱的酒窝女孩就是虞羽,而星翎自然就是老四虞徵。
猛然想到一件事,星翎撑着身体踱步到窗旁的铜镜前。眼前的女子,鹅蛋脸,大眼睛,眼珠灵动,有一股动人气韵,就是肌肤有点病态的偏白,也许是大病初愈的原因。
“还好,是我自己!”星翎总算松了口气。
虞角走过来,摸摸星翎的额头,面带焦虑,“还在发烧吗?一会儿傻笑,一会儿皱眉,还自言自语的!”
“没事,虞角,你带我出去走走吧!”星翎微微一笑。
“你以前可不叫我虞角,都叫三姐,大病一场性子都变了!”虞角虽是责备,但是语气中充满宠溺。
“三姐可不要怪我,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怎么记得自己的性子!”星翎笑道。
虞角用芊芊手指宠溺地刮刮星翎的鼻子,拉着她的手走出去。
眼前低矮的木房整齐排列,杏黄的院墙围了房子一屋圈,红褐色的院门半掩,隐约能看到外面翠绿一片。院内有几棵樱花树,淡淡的花香充斥在身旁,不时飘落几片花瓣。一叶花瓣正好落入手心,这梦太过真实,星翎眉头一皱,无奈地叹息一声。
“怎么了,徵儿?不碍事,我们慢慢来!”虞角体贴的抚抚星翎的肩膀,传来鼓励的微笑,星翎回应她微微一笑。
......
“星翎!快点儿!秉逸哥哥在等我们!别磨蹭了!”声音的主人拉着星翎就跑。
“这就是才华横溢、英俊帅气,人称女生磁力石的华师兄,华秉逸!”女孩兴奋地对星翎介绍到,“帅吧?没骗你吧?这可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妙夕,你这是?”华师兄不解地问。
“给你介绍女朋友呀!这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祁星翎,今天就归你了!”妙夕将星翎的手放到华师兄手中。
......
《理论天体物理学》?这明明是餐桌,华师兄你边吃饭边看书,你的胃同意了吗?
“星翎,快回来,妙夕生病了!”
华师兄丢掉手中的书,直冲出去。
华师兄背上的妙夕呻吟着,终于到医院了,妙夕拉着华师兄的手,“秉逸哥哥,我痛!”
“别怕,有我在!”华师兄紧握妙夕的手。
......
“对不起,星翎!我从小就喜欢妙夕。但她身边一直有很多男生围着,所以我一直不敢说,只有默默呆在她身边。她一直把我当哥哥,小时候有人欺负她她会找我,长大了有不高兴的事她都会找我。直到你和我在一起,她才发现她离不开我!对不起,不要怪她,都怪我......”华秉逸窘迫的脸有些微红。与那个文质彬彬、宠辱不惊的冷面校草判若两人。
......
脚下被什么一绊,直直跌到湖面,湖面冰滑,无法控制身体。“扑通!”掉入湖里,下坠,不断地下坠......
“翎儿!”“翎儿!”是爸爸妈妈的声音。
星翎竭力嘶吼,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
“啊!”星翎惊醒,坐起,还在这里,古床花窗。月光透过窗格投影到青帐上。
轻轻拭去额边的汗珠,心,跌入谷底。
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