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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佳公子江湖解惑 痴男儿月夜伤情

却说他们一行四人继续往北走去,这几天倒是风平浪静,黄鼠狼也安分守纪了不少,乖乖的跟着他们,中间青云给他又胡乱搓了个丸子吃了,让黄鼠狼安心不少,在路过一个集镇的时候,时萍又出钱给黄鼠狼买了一点正骨活血的药,黄鼠狼对时萍又增了些感激。

这几天的时光,他们是很愉快的,他们并不着急着赶路,自从不用隐瞒时萍不会武功的事实之后,大家都迁就时萍的速度,在往北的管道上慢慢的走着,黄鼠狼和柳寒梅的江湖经验都很丰富,在他们对日程的安排下,他们基本上做到了有店可宿,有饭可吃。就这么过了五六天,他们离长河已经只有百来里功夫,离莽山也不过百来里功夫。

这几天,青云在有空的时候都会打开苦奕大师赠送的那本笔记,青云看完了前面几页,这几页是苦奕大师的自述,苦奕大师讲到,他年少的时候酷爱下棋,后来经历了一场劫难,转而学武,学武的时候,他也是以棋入武,事实上,他们家族武学就是奕经,只是他们家族一直将其当作围棋经典供奉,很少有人去参悟其中的武道。苦奕写道,如非那场劫难,他也不会参透其中的武学。后来苦奕大师在江湖上凭借着奕经的武功获得了名声,不过,他认为自己过于滥杀,有一年受到了五台山大师的指点,他就投入了佛门,自己改了名叫苦奕。苦奕写道,受到五台山大师的感化,他认识到武功不过小道,佛法无边,参佛修禅才是正途,可是他自己始终舍不得这一身的功夫和对围棋的热爱,因此他自己又从庙里放逐出来,再江湖四处流浪,行事单凭缘分,渴望参透禅机,立地成佛。

苦奕大师将他对武道的感悟全写在了这本笔记里,青云粗粗翻了一下,有内功、拳法、点血截脉、轻功、剑法、解毒、兵器篇等等不一而足,凡此总总,苦奕大师都以奕理作为阐述的出发点,每一篇几乎都有奕理来支撑。

内功主要讲苦奕大师从奕经中参悟的内力运行法门,青云就是从这些法门里悟出了自己的气眼功夫,拳法、轻功、剑法也是以围棋为基础,以棋盘为基,各类落子法则为拳法剑法步伐的根基,进而演化出个各类定式来应对各种情况,这几章理论繁复,说明很多,青云只是重重掠过,大致看了下精要。点血截脉这章与围棋的关系不是特别大,但是却以中医为基础,苦奕大师在其中写了不少人体血脉运行的原理,各个经脉的注解。点血截脉是一门计算功夫,运用者需根据当天时辰,别人的气色、内力运行等情况判断其脉点在哪里,判断出来以后,运用手法将其截住,则那人一时半刻便不能动弹,而十二个小时之内如果不解血脉的话,则会血脉枯竭而死。这门功夫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每个人截脉的手法不一样,而且脉点有可能在全身的任何一处,因此除了施术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解开。后续也讲了苦奕自创的各类点穴的手法,比如让人大笑不止的穴道,让人动弹不得的穴道,让人运不起内力的穴道,让人不能说话的穴道,这一章青云最为关心,因为他觉得黄鼠狼始终是一个隐患,他想找点安全的方法将黄鼠狼制住,既不伤害他,也不让他伤害别人。他一直在这点血截脉中找,看看有没合适的套路。再者剩下的解毒则是对内力和草药的运用,最后的兵器篇,则讲的是奕经化生的武功再对应各类兵器名家的应用,青云粗粗看了看这章,不禁咋舌,苦奕记述的都真是,其中有武当太极剑,少林伏魔杖,丐帮打狗棒,苍山剑法,铁剑门的剑法,八卦门的掌法,快刀门的刀法、还有一些奇人的武功等等。青云不禁咋舌,苦奕大师竟然和这么多人交过手。

在这几天里,青云对苦奕大师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不仅仅是从苦奕大师的手记中,也从柳寒梅的口中。在拿到苦奕大师赠书的第二天,青云就在途中休息的时候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正巧柳寒梅从青云那里走过,柳寒梅问了一句,是在看谁的书。青云本不喜柳寒梅,不过经历过客栈事件之后,他倒对这公子哥不再那么厌恶,所以柳寒梅问他话时,他就照直说了:“这时一位叫苦奕地大师送给我地一些手记,我没事地时候看一看。”那柳寒梅惊讶地问是苦奕和尚吗?你见到地是那位脸上有伤疤地人吗?青云说了,是啊,是那一位,他很有名吗?

柳寒梅哈哈一笑:“很有名吗?那真是太有名了,看来公子你是初出江湖,苦奕可是当今四大宗师之一。换句话说,苦奕就是当今武功最高地四个人中地一个,公子能遇到苦奕和尚,又得苦奕和尚赠书,确实是一份福缘,看来日后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啊”青云抱拳直说哪里哪里,心里这才知道这本手记得珍贵与厉害,不过心里也黯然不已,那苦奕大师说自己命不久矣,才托自己办身后事,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那边柳寒梅见青云没说话,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由好奇的问青云在想什么。青云说他在想苦奕大师怎么这样厉害。柳寒梅见他不想说实话,便又给他讲了一些苦奕和尚的事迹,什么夜战青屏山啊,什么和夜郎宗主大战三天三夜啊等等。青云听得认真,不由得感概其苦奕的波澜壮阔的生活,青云也想成为那样的人,不过他自己知道,他的武功还差得远咧。

青云问柳寒梅什么是四大宗师,柳寒梅告诉他,四大宗师是四个人,也是四股势力,中原地区是少林寺的隐头陀,西边有流云城,他背后是整个流云城,南边则是夜郎宗主,夜郎宗也人数众多。要说其中最独特的还是苦奕大师,苦奕大师武功顶尖,在江湖上素以侠义闻名,因此声望很高,但苦奕大师从来没有什么帮派和弟子之类,行走江湖仅仅只身一人。不过以他的声望,振臂一呼,估计也能聚齐不少江湖正道侠士,所以苦奕的背后嘛,应该是一股江湖正道势力。

青云这才了解到江湖的结构,于是那天的谈话从苦奕又转到了江湖上,柳寒梅将江湖中的各大门派,比如少林武当、流云城,夜郎宗,丐帮、崆峒、青城、藏剑门,铁剑门等等江湖上有名的大帮派说了一个遍。又把这附近的长河水帮等等小帮小派点评了一番。那一天过得很快,青云和柳寒梅亲近了不少,两人说说笑笑的,一路走着,倒是让时萍很惊讶,把她冷落了不少。

时萍从见到青云开始,就被青云的质朴所吸引,原本在她身边,都是些舞文弄墨的花花公子哥,她厌烦已久,青云那充满真诚的泥土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和他做朋友。所以她跟着出来了,最近吃了些苦头,她仍然还是很依赖青云,她对青云地感情有些复杂,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其实她心里多少明白青云的意思,也许她比青云自己还清楚他自己的意思。时萍正是在这里纠结,他当初见到青云,将青云当成了兄长一样是可以依靠的人。他又许多哥哥,可是没有一个哥哥是对她亲的,唯一亲一点的三哥去了铁剑派练武,她是孤独的,她多希望有一个哥哥来疼她,她觉得在这方面,青云做的很好,这个憨厚的大男孩,虽然条件很苦,但她看得出来,青云一直千方百计的为她制造好一点的条件。青云很在意的她的话,为了她行侠仗义的梦想,他毫不犹豫地就冒着生命危险毁掉了一个庄子,时萍觉得,青云比那些公子哥好地一点就在这里,他不会说危险啊,苦难啊,辛苦啊来阻拦她,他没有把她当作一个花瓶,一朵花,一条鱼缸地鱼。他在认真地对待她的言语,她的思想。对她来说,青云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她喜欢青云,她想要一个这样的大哥,亲的,有血脉见证的那种,但这是不可能的。青云呢,这个大男孩可能自己不知道,青云总是对她有一种冲动,这让她苦恼,她觉得他们只见的情感不应该变成这样,她可以接受一个哥哥,却很难接受一个这样的丈夫。她觉得好笑,青云是那么好,可是那又怎样呢,自己就是不能朝那方面去想,只要又那么一丝一毫的念头,她都觉得自己在犯罪,在作恶。她心理上难以将青云的身份从大哥转变成其他的,所以她对青云亲呢,却又怕青云多想,她有时候都害怕看青云的眼睛,那清澈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明亮的,炽烈的感情,让她觉得像席卷秋天田野的大火一样涌来,让她呼吸困难。她想离开这种困境,可是又舍不得青云这个大哥,她想,终有一天,她要给她说清楚。

青云这几天有些酸溜溜的,他看见时萍和柳寒梅有说有笑,一路诗词歌赋,拳法剑法,江湖见闻说个不停,时萍好像见到新世界一般,彷佛各种生活的画卷在她身边展开。青云有时候也听得入了迷,不过他大多数时间,一颗心都放在时萍身上。时萍呢,总是大哥大哥的叫着,有时候揶揄他,有时候走累了就那么拉着他的胳膊,好像要挂在他身上一样,很亲密,青云十分享受这种亲密的关系。不过青云苦恼的是,时萍总是对是他透过去的目光躲躲闪闪,青云在目光中传达了爱意,他希望能得到时萍肯定的眼神,这样,他就会大胆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对着时萍说出来,他想和时萍的关系更进一步,更明确一些。这些想法是在他心里想鼓点一样敲着,控制着他的思想,让他整日昏昏沉沉。他知道是为什么,因为柳寒梅的出现,他心里起了变化,他害怕,他嫉妒,他焦虑,从各个方面,他武功不如人家,样貌不如人家,诗词歌赋,江湖阅历都不如人家,搁以前,他肯定是无所谓的,他想都懒得想去和别人比较什么。可是因为时萍得关系,他都觉得着柳寒梅快成自己心魔了,他希望能得到时萍得肯定,能得到时萍得爱意,那这样,面对那个骄傲得柳公子,他也是胜利者。他勃然而起得欲望让他觉得自己似乎开始了一场战争。

有一天,那时候正是傍晚时分,他们在一个叫新水集的镇子上找了家店休息,青云把时萍叫到一边,青云看着时萍,眼睛里的情意似乎是要迸发出来一样,时萍不等青云说话,就明白了,时萍叹了口气,走到一边,她迟疑了半晌,告诉青云,其实不是他想得那样,她还不想失去一个大哥。青云霎时就懂了,他默默的走开了,他感谢时萍,感谢她没让他把那令人羞愧的话说出来,他心里很乱,彷佛一百只鼓在敲,又彷佛两道闪电从脑海里闪过。青云想,女孩儿永远是那么的心思剔透,他伤心,更觉得羞愧,彷佛自己最耻辱的一面展现在了所有人前面。青云在客栈外面站了好久,久到冬天的月亮升了起来,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在风吹动竹子的响声中,一朵云遮住了月亮,青云抬起头看看天空,再也不会有这样的黑夜黑过今天的夜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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