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洛，我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很大，你懂吗。”律师事务所内，黎宇衡趴在桌子上，脸朝左，双臂下垂，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
洛喆挑了挑眉，勉勉强强从书中抬起头来给了他一个眼神：“还不是你活该。”
上次人家好不容易主动来找他了，是他嘴欠的不行又给小姑娘气的把他拉黑了，近段时间姜琼的通告又多，飞来飞去也没个准，黎宇衡已经颓了整整一个星期了，连打官司的时候都会把对面的那位假想成姜琼的通告，然后不给对方留任何一线余地。
“不过我很好奇，你这么喜欢她，当初为什么要提分手。”
很好，不愧是老洛，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别问，问就是记不清了。”黎宇衡掏出了手机，把头侧到了右边趴在桌子上刷微博。事实上他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只是麻木地用手指划来划去而已。
他记得当时她十八岁，名气已经不小了，每天在电视上或者是在商业街的大幅海报上都能看到她的身影。嗯……那个时候还是走的元气少女路线，跟现在温柔知性的路线完全搭不上边。自己那个时候应该是二十一岁，被选为社团代表去大一做讲座。她坐在第一排，安安静静的，一边转着笔一边侧过头耐心地听着身边的女孩子跟她讲话，跟广告里笑得非常灿烂地推销甜甜的水果糖的简直是两个人。好像就是因为和她边上的女孩子打了赌，在下课之后她主动去要了他的微信。然后又不知道是哪个契机，他们在一起了。
那段时间他才知道，当歌手很累，当演员很难，每天看着她过着早起晚睡通告排满的生活，不能吃自己喜欢的食物，不能睡到自己心满意足，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公开。
分手的时候她十九岁，跟公司的合约也到期了，可是反而是他觉得累了。也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神经一抽，他提了分手。
是个普通人就会受不了吃个饭都要做好随时被偷拍的准备，出去看个电影必须包场，回家路上还要避免被跟踪，这种绷紧神经过过来的日子，黎宇衡有点食不知味。他提了分手，她也没有说什么挽回的话——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浪费时间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那之后他们再也没见过——严格来说他还是能经常见到姜琼的，只不过是在广告上，食品包装袋上，荧幕上。
后来，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洛喆，并且成为了他的私人律师，更多地接触到了艺人行业的黑暗面。他才知道在那个人最需要他的时候，他走了。
真不是个人。
“阿嚏！”姜琼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吓得边上的造型师把散粉刷戳到了衣服上。罗秦从行程表中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这位：“感冒了？”
姜琼翻了个白眼：“很明显，貌美如花的我这是被惦记了。”
“惦记你的人还少吗。”罗秦很意外的没有反驳她，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远处正在和导演确认剧本的那位当红小生，感觉有点头疼——刚刚姜琼去确认剧本的时候，那位小生整个眼珠子黏在她的身上，明显到连他的助理都过去帮他挡了一下视野。
姜琼挑了挑眉，手里打游戏的动作也没有停：“你话里有话啊。”
“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罗秦在日程表的最下端写了两行小字，是一些关于圈内绯闻的注意事项，“唐笙楠对你没意思我倒立吃屎。”
造型师轻笑了两声，换了把刷子，在姜琼的脸蛋上来回地扫，“今早唐笙楠的助理还找了我，说是他吵着要咱琼姐的联系方式。”她又换了一块高光，用刷子蘸了，扫在姜琼的眉骨处，“我没给——好歹也是个流量极高的人，这么点分寸都没有——以后怕是难走。”
“难走也别拉我们家阿琼下水，他家的粉疯狂的程度我们可是有目共睹。我们阿琼跟他合作已经是顶着极大的压力了，要是他失了分寸闹出个什么绯闻来，就算是砸钱洗干净了也没用。”罗秦不断地摁着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烦躁，感受到远处传来的炽热的目光之后忍无可忍地把帘子给拉上了，“两方说好的这场拍完之后三天过后定档了再互关，看这个形式，到时候互关了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姜琼，到时候他要是发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给你你要跟我们说，杜绝一切闹绯闻的可能性。”
姜琼闻言，立刻放下了手机作西子捧心状：“看来本宫还是魅力太大，就算是外表高冷也挡不住我灼灼桃花。”
罗秦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她，继续埋头做行程规划，一边等待着导演来通知开机。
场内安静了许久，然后突然传来了很多女生的尖叫，令人头皮发麻，罗秦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微博常驻爱好者——罗伊伊兴奋地拿起了手机举给她看：“是洛喆！！！洛喆临时接受了特约嘉宾的委托，现在已经到现场了！”
说起洛喆……罗秦隐约想起了前几天洛喆和姜琼微博互关的事情，她以为以洛喆这种性格顶了天也是看重这次的品牌方而已，现在看来……都不简单啊，她接过了罗伊伊的手机，往下面翻了翻评论，果然已经有人把这件事和之前的互关联系起来了，还有几个公众号已经开始铺天盖地地编故事了。
姜琼倒是没怎么在意，整理好衣服就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洛喆今天穿了一件潮牌T恤，一条工装风的牛仔裤，整个人干净又清爽，那一头金毛在阳光底下泛光，非常扎眼。不过阅男无数的姜琼在意的可不是这位——黎宇衡就跟在洛喆的身后，穿着非常普通的一件白衬衫和一条黑色宽松的西裤，白衬衫外面套了一件非常日常的西装，典型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再加上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那几分书卷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姜琼脸上的笑第一次变得十分僵硬，罗秦是知道黎宇衡的，所以在看到黎宇衡的出现时罗秦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他怎么在这里……”罗秦拉过姜琼的手向那两个人的反方向走，小声询问。
“我怎么会知道。”姜琼瞪了她一眼，手心冒汗——她很紧张，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非常紧张，声音都在颤抖，“往好处想，可能他就单纯的刚好是是洛喆的律师也说不定……你别想得太多了。”
罗秦挑挑眉：“然后刚好洛喆这个懒得社交的人主动关注你，又刚好答应了本来品牌方求了他好几次也没能求到的节目，再刚好黎宇衡跟着来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巴掌轻轻地呼到了姜琼的后脑勺上：“是我想得太多了还是他们做的实在是太多了，你是傻还是蠢啊这么浅显的道理东欧看不出来。”
姜琼迷茫地瞪大了眼睛：“看出什么？”
“还能看出什么，”罗秦猛的站住了，眼睛微眯，“他在帮黎宇衡追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