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这实在是太狠了……”我将珍藏的最高级治疗药剂灌进嘴里,缓了好半天才虚浮的站了起来。
兽人种的全力一脚可真不是开玩笑的,居然能将护身用的魔术道具直接打崩……为了不留下什么后患,自己只好不吝啬的将治疗药剂用掉。
将装饰得过于华丽的药瓶偷偷放回怀中,我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了这些猎人之中,继续打听镇上的各类消息。
我来到赛历克斯领的时机真是糟透了。遗迹的毁坏,魔兽的暴动,最近更是传出领主的合伙人惨死街头。据说那名受害者被开膛破腹,场面惨不忍睹。
本以为自己成功逃离了是非之地,没想到却又一头扎进了另一个龙潭虎穴。
而且这些事情看上去可不是偶然啊。
关于那个被杀的商人,或许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事情肯定没有明面上来的那么简单。还有离这不远的塞恩村也是,听说那里同样出事了,但这件事情的详情就只能去问那位名字古怪的猎人,或是直接去领主家找范恩谈谈。
直接去领主家肯定是不行的,这件事十之八九跟此地的领主有关联。所以只能想办法从那名猎人嘴里套出点什么来。但这事却出乎意料的困难,跟其他猎人一杯就酒就能买通的情况不同,这位叫做太白的猎人要谨慎的多,也自律的多,向他套话的难度并不低。
不过黑发黑眸啊。这样的长相在国内还挺少见的,而且那古怪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是在帝都的猎人公会吗?
“喂喂,我们的大诗人是在想什么段子吗?要是想到有趣的段子可得拿出来让大伙一起乐呵乐呵啊!”
在我思索的时候,同桌的猎人已经开始起哄了。虽然在之前的酒馆里被遭到冷遇,但在猎人公会里我还是挺受欢迎的。
“是呢,如你所见,本来想写一写关于刚刚那个猎人的诗歌。带着长枪与盾牌的猎人,身为兽人却被允许执剑的仆从,一看就很有趣对不对。不过,想从他们嘴里套话可不轻松哟!”
我不动声色的将猎人搂着我的手臂拨开,就算我很欣赏这些猎人的豪爽,但那身异味还是接受不了啊。
“哈哈,那倒是。跟你说啊,别看那小子很厉害,实际上可是很害羞的。不过大婶大概是知道点什么,最初那小子还是她捡回来的。是不是啊,大婶。”
“哼,有时间在这里瞎叨叨,还不如给我去打几只魔兽回来。”大婶一甩抹布,没好气的瞪了眼那名还在喝酒的猎人。
“别对咱这么严厉嘛,外头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委托不是被那两人全接走了吗?就让咱们偷下懒嘛。外头这么乱,可比不得以前,一个搞不好别说是断手断脚了,说不得连命都没喽。”说完,这位猎人大哥又扭回头来继续往嘴里灌酒。
我看了眼干干净净的委托板,饶有兴趣的问道:“刚刚那个老汉是什么来历?我看那身打扮不太像是寻常的猎人啊。”
我跟帝都里的各种散勇们也算混的很熟了,猎人一般不着重甲,以免影响行动。偶尔要身着重甲,也必然会配合大盾。而那位老汉的装备风格,显然不是为了跟魔兽战斗准备的,重甲与大斧的搭配,更像是佣兵之流。
“是个老佣兵了,详细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比之前从帝都跑来捣乱的臭小子还强点吧。”
或许是想起来不愉快的事吧,大婶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看得出,那些异界人搞出来的骚动让镇上一部分居民们很不满。这也倒在情理之中,毕竟是直接砸了他们的饭碗。就算是为了保护这些人,但下手也显得太过没轻重了点。
又或者是根本不看重这些人呢?记得那些异界人身边都有人负责监督,但那些监督者似乎也没有给出建言的样子。行事这么粗暴真的没问题?感觉这么下去,这个国家迟早要完啊。
在觉得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后,我也拜别了公会的各位前往郊外。
太白的事暂且不提,强归强,但在一些地方还显得稚嫩。可那位老汉却不是一般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浓厚的魔素。很明显,他是越过了常人极限的强者,用猎人的位阶制度来归类,无疑是上位,最差也是山铜阶的强人。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有那种实力的话,怎么也用不着屈尊来赛历克斯领这种小地方。归乡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从那装饰着银环的大胡子和头发来看,他应该是北境之民,也只有他们跟矮人会在胡子上下那么多功夫。
我拿出怀中的魔蜡石在一块石头上画了一个远望用的术式,之前没有安置合适的终端媒介是个败笔,好在我的魔力够多,经得起挥霍。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大力出奇迹!只要魔力够多,照样能把远望的范围撑得很广!
“让我看看,你们都在哪呢。”展开术式没多久,我就找到了那位老汉。
如我所想的那样,这为老汉强的不像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单手把魔兽的脖子给掐断!
老汉一把抓住试图偷袭的黑牙狼,手臂的肌肉微微紧绷便轻松掐断了它的脖子。随后又将这只断气的黑牙狼,当做投掷道具重重地砸了出去。
虽然看见那对大斧头,我就知道这位老汉的力气不小,但实际见识过以后更是心有戚戚。那只黑牙狼愣是被扔出了巨石的气势,砸在另一匹黑牙狼身上后双双断气。
作为主武器的大斧根本没有用武之地,那位老汉只靠着左手的小斧头,加上那恐怖的拳头就开始对魔兽进行狩猎。或许用收割更合适?
老汉以凶暴绝伦的姿态将遇到的魔兽尽数蹂躏,那场景看上去让我都开始怀疑到底哪一方才是魔兽,怎么感觉那位老汉才是真正的人形凶兽呢。
我心有余悸的调转镜头,开始寻找起太白来。老汉的战斗已经不需要多做观察了,这些魔兽试不出他的深浅。而太白这边也是一边倒,只是场面没有那么凶悍而已。
“咦?”
看着画面中的太白,我感到有些惊讶。因为一切都显得太过平淡,平淡到让人觉得稀疏平常。
架盾格挡,出枪穿刺。太白的战斗几乎就是这两种动作的循环往复,并没有太多繁杂的变化。既没有气吞山河的气势,也没有疾风怒涛的凶悍。
他的战斗就像是铁匠在打铁一般,不断挥舞着铁锤,一下又一下。看似单调到无聊的动作里,却又精确敲打出独特的韵律与节奏。
这就有意思了,可以肯定太白之前也不是干猎人这一行的。那种战斗方式更接近于受过训练的士卒,像极了奥古斯都的方阵兵。但普通的士兵可做不到他的灵动,要么是在不断的战斗中学会了其他招式,要么就是死气沉沉缺乏变通。能像像太白这般,只将两个动作千锤百炼的人少之又少。
我摸索着下巴继续观看起太白那颇具艺术气息的战斗,而在他的旁边,那名猫人少女也挥舞着短刀协助太白作战。
两人的配合很是默契,避免了被魔兽围困的窘境,遇到不太好处理的魔兽,两人合作很快就能击倒。太白负责防守,少女等待机会一招毙命,这配合也是同样的简单明了。
若说那边的老汉是一头人型凶兽,那这边的组合就是一台精密的机器。面对这些下位的魔兽,两边的收获怕是不会相差太多。
就在我打算继续观赏这场狩猎的时候,远望术的画面突然一片模糊。
“被干扰了?”我看着失去画面的远望术猛然一惊。匆忙将石头上的术式整个消去后,我紧接着启动了衣服上画好的隐身术式立刻开溜。
奇怪了,小镇里的魔术师应该只有范恩一人才对,我的水平还没差到连那种纯粹的学院派都瞒不住的程度。
我一路溜回小镇,熟练的将魔术气息消去。随后就弹着竖琴,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向暂居的小酒馆走去。路上我用余光瞄了眼小镇的教堂。
本质上都是对魔力的利用,只是干扰的话圣职者也不是做不到……
这座小镇里的水,比我想象中的还深啊。看来有必要去教会装傻充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