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浅终于点了点头,或许轮不到自己操心,过不了几天,他也会受不了这两个电灯泡而主动把他们送回来的吧……
到那时,朵朵就应该彻底死心了。
重新回到电梯里,千浅的心情比来之前要稍微好一些了,至少,无论发生什么,两个小朋友都是义无反顾站在自己这边的。
这样就够了……
电梯门合上的一瞬间,空荡的走廊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男人的身影完美与千浅的目光错过。
“朵朵,我回来了。”景斯梵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良久,没有人回应,想来是小家伙们等得太无聊已经睡着了,他直接拿出房卡打开了门。
步入客厅的第一时间,他便察觉出了不对劲。
一侧浴室隐约传出哗哗的流水声,与此同时,他还注意到了被扔在沙发上的女性服装和LU的包包,空气中弥漫着陌生的女式香水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恰好此时此时,浴室的水声停了下来,大门打开,热腾腾的白雾在整个房间里散开,女人身上仅仅裹了条浴巾,身形缓缓从水雾中显现。
幽深的眼底染上一抹戾气,景斯梵抬手便将蓝泽雨的手臂拧到背后,将她压在墙上,以审讯犯人的语气开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蓝泽雨的半张脸都被抵在墙壁上,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我未婚夫的家里?景斯梵!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我有准许过你可以进来?”他神色漠然,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你先放开我!你再对我这样,我就告诉于老先生!说你欺负我!”
“你想告状就尽管去告好了。”景斯梵冷哼一声,随手将她推向门外,阴寒的气场席卷,“最后提醒你一次,不准动我的东西,不准进我的家门,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话落,他将她扔在沙发上的衣服包包一次性全部扔了出去。
“景斯梵!”蓝泽雨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的模样,生怕他把没穿衣服的自己扔出去,吓得赶紧躲进角落里,“我、我不告状了还不行吗?你看我现在连衣服都还没穿,就这么出去,被人看见了我就没脸见人了,你……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一点吗?好歹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他眼底闪烁着灰暗幽深的光泽,“我从没承认过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当初跟你们蓝家有婚约在先的人是于长杰,他才是你的未婚夫。而我的妻子,只有一个。”
不用问,她也知道他说的是谁。
蓝泽雨眼角抽搐了一下,“那个千浅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不入流靠炒作起来的流量明星而已,既没实力又没背景,跟她在一起,你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能给你的她都不能给你,在你未来的事业方面,我可以全力支持你,你何必那么死心眼就认她一个呢?”
“说完了?”他微微皱起的眉头透出几分不耐烦,“说完你可以走了,你最好自觉一点,不要逼我把你扔出去。”
她不甘心道,“景斯梵!你不该是这么愚蠢的人,连权衡利弊都做不到吗?于长杰那个废物根本就配不上我,刚好你出手把他给干掉了,现如今你才是整个于氏唯一的继承人,而创想传媒将来也非我莫属,我们两个强强联手,一定能够登上巅峰,独占国内市场!你比于长杰那个二世祖可强多了,我很欣赏你,否则我也不会反悔继续履行婚约了。”
“不必了,你还是找别人吧,我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自始至终,他踏上这条路的理由,他的野心、他的人生目标,都只是为了某个人罢了。
一而再的被拒于千里之外,蓝泽雨的大小姐脾气有些兜不住了,“你简直太不识相了!那个千浅,我见过她了,很一般嘛,论长相跟身材,我一点都不输给……”
“你见过她了?”他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蓝泽雨一愣,毫不示弱道,“是啊,见过了,就刚刚,怎么?”
景斯梵瞳仁紧收,“刚刚?她来过这里?你对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就是告诉她不要再继续纠缠着你,你是本小姐看上的男人,谁都别想跟我抢……”
蓝泽雨的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力度攀上自己的喉咙,逐渐收紧,窒息感缓慢袭来。
她错愕的张大了嘴,男人高大的身影遮住她面前的光,居高临下的目光充斥着肆虐的狂风骤雨,修长有力的手正扼在她的咽喉处,仿佛稍微一用力,便能轻易的将她带走。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场铺天盖地,连空气都冻结了几分。
“不准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压得极低的嗓音,分明磁性悦耳,只是此刻听来,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蓝泽雨的身子有些颤抖,所有娇纵蛮横的脾气都收敛殆尽,“我……我知道了……”
“滚。”
没敢再继续纠缠,蓝泽雨在被他松开第一时间,冰冻的心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心跳震得耳膜轰隆作响,踉踉跄跄的抱着自己的衣物逃了出去。
大门关紧的瞬间,屋内蔓延肆虐的气场尽数收敛。景斯梵冷眼打量着被陌生女人弄乱的房间,抬手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老大,打电话给我干什么呀?”
“李安,帮我把客厅的家具换了。”
李安沉默片刻,“可是老大,你住的地方是酒店啊!”
“那就联系酒店负责人,让他们来换,最好把地板跟浴室也拆了重装,资金方面,我用于氏的账号打给你。”
“这多麻烦啊,老大,咱还不如搬家呢?反正你现在顶替了于长杰那小子的位置,给自己置办个一两套豪华别墅什么的还不是小事一桩么?于老头对你大方得很,你也要抓住机会给自己……也给我谋一点福利啊!”
“不用了,就住这里挺好。”如果搬走了,她下次来的时候,万一找不到了怎么办?
“可是老大……”
“十万块钱打你账上。”景斯梵简单粗暴道。
“好嘞!我立马联系酒店负责人!”有钱能使磨推鬼,小跟班喜笑颜开。
挂断电话之后,景斯梵的目光不由自主望向通讯录里置顶的“浅浅”二字,指尖悬在名字上方顿住,挣扎许久,直到手机屏幕都暗了下去,那一通电话也仍然没能拨出去。
鼻息间溢出一声叹息,他闭上双眼垂下头去,任由额前的发丝遮住眼底复杂阴暗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