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王小六如同盲人一般,伸手摸索着蹒跚而行,想要尽快寻到一丝光明。
只是走了许久,黑暗似乎无边无际。
他心中愈发惊恐,暗忖道:难道又死了?总不会是走在黄泉路上吧?
正当他惶恐不安时,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宿主身份已验证,王小六,县衙捕快,未习武功。
斩杀淫贼一名,获得一百积分,武学心法《大日心经》一本。”
王小六前世也算在网文界纵横数载,虽然尽数扑街,但也清楚了当前处境。
于是,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
“本系统无名,宿主可自行命名。”
依旧是冰冷无比的声音。
“那你就叫无名。”
王小六懒得想名字,胡乱起了个名字,旋即又问道:“你能干什么。”
“无名系统可以兑换武功秘籍、天材地宝、应急药品等,具体功能宿主可自行摸索。”
系统沉默片刻,冷冷回答。
听到系统的回答,王小六如同饮下蜜浆,哈哈大笑几声。
“那我岂不是能习武了?
修炼高强武艺、当上总捕头、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张三麻子,你他娘的给老子等着…”
王小六尚在YY,却突然听到系统冰冷的声音:
“警告!宿主口吐芬芳,第一次警告,三次警告后将被清除。”
臆想被生生打断,王小六怒不可遏,没有多想便脱口而出:
“我是宿主我做主,你他娘的不想混了。”
“警告!宿主口吐芬芳,第二次警告,三次警告后将被清除。”
随后,一道夺目的雷光直直落下,劈在王小六身上。
“啊——”
一声惨叫,王小六翻身而起。
入眼的是漆黑一片,原来他已被送回家中。
王小六在桌案上摸索了半天,找到茶壶后,也不管茶水早已冰凉无比,一口灌了下去。
良久,王小六长舒一口气,缓缓爬回床榻上,再无半点睡意。
想着最后的雷光,他仍心有余悸,摸了摸身上,心道:
还好,还好,零件都在。
刚才系统提到《大日心经》,莫非那淫贼临死前丢出的是武功秘籍。
王小六念头闪过,伸手探入怀中。
只是摸索了半天,却没找到半片纸张,更别提什么武功秘籍了。
莫非被人拿走了,他…们没一个好人。
王小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
“笃笃笃——”
急促的敲门声连连响起,王小六揉了揉眼,从床榻上不情愿的爬起。
见天色已有亮光,他嘴里嘟囔着:这么早就敲门,要死人啊。
刚刚走到院中,一股秋风夹杂着寒意便扑面而来,王小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将院门打开,一名高瘦的青年不等他开口招呼,便挤进门来。
“小六哥,听说昨天晚上,你做了件大事。”
青年迈入屋中,拉过凳子坐下,脸上带着些许羡慕。
“外面已经传开了?你小子倒是消息灵通。”
王小六关上房门,复又懒洋洋的躺下。
“那是,这长治县谁不知道我李文海神通广大,‘包打听’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李文海得意洋洋的说道。
“一早来我这炫耀什么,没事赶紧走,我还要再睡会。”
王小六把手一挥,出言赶人。
“哪个,听说这一枝梅,官府有不少赏银。”
李文海期期艾艾,脸色微红。
王小六坐起身来,瞪了他一眼,怒吼道:
“滚,老子还没见过赏银。”
眼前的青年长了一张长脸,斜出入鬓的长眉下挂着一对细眼,蒜头鼻,薄嘴唇。
王小六仔细的打量着与这副身躯儿时一同玩耍的伙伴,心中愈发不爽。
见青年不停讪笑,王小六指着鼻子就骂: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就不能找份营生安分一些。
成天和街头的流氓地痞厮混,也不怕李婶被你气死。”
“我娘病了三天了,请了大夫看病,家中的钱都花光了,今天已经没有抓药钱了。”
李文海不敢反驳,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抠着手指。
“那你怎么不早说。”
王小六从床下拉出一个小箱,取出二两碎银子:
“我也就剩这点了,要是让我知道你骗我,小心你的狗腿。”
李文海慌忙站起身来,不停的鞠躬作揖:
“我怎么敢欺骗小六哥。”
“赶紧滚,早点去给李婶抓药,别让我再看到你在街上胡混。”
王小六满脸怒意,出言恐吓道。
“哎,这就滚。”
李文海将银两收好,麻溜得走出屋子。
“给老子带上房门。”
王小六吼了一句。
见李文海渐渐远去,王小六不停摇头。
这副身躯原来的主人自幼丧母,父亲又在县衙当差,不能时时照拂。
打小便在邻居李文海家中长大,李家待他如亲子一般。
三年前他又丧父,还是李叔李婶帮忙操持的后事。
“可惜啊,好人不长命。”
王小六轻叹一声。
去年李叔得了重疾,花光家中钱财也没医好,最后还是撒手人寰。
李大海又不成器,李家的日子也愈发艰难起来。
几缕阳光透过破旧的窗棂照进屋中,在地上形成点点斑白。
王小六一拍脑袋:“糟了,应卯。”
他来不及梳洗,慌忙抓起床头的横刀,风风火火的冲出家门。
张三麻子斜靠在椅子上,翘起的双腿搭在桌案上,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本名册,轻轻敲打着手心。
他那对三角眼微微眯起,看着面前的青年,冷冷的问道:
“王小六,昨天才销假回来,今天就迟到?”
“不就迟了一小会儿吗?”
王小六挠了挠头,小声嘟囔着,直到身旁有人轻轻拉了他一把,才把嘴闭上。
“还敢顶嘴,藐视上官。”
张三麻子气得面皮发青,将花名册丢在桌上,倏然站起身来。
忽然,他发觉有一道冰冷的目光直射而来,似乎带有杀气,才又悻悻然坐下。
“谁藐视上官啊。”
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圆胖的县令缓步走到门前,身边还跟着高瘦的主薄。
众衙役赶忙躬身行礼:“见过县老爷。”
“嗯,都免礼吧。”
县令轻声应着,踱步缓缓来到桌前。
张三麻子早已站起,迎着县令的目光,拱手行礼:
“有什么事让差役吩咐一声就行,怎敢劳动县老爷大驾。”
县令撇了他一眼,言语中带着几分冷意:
“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用衣袖擦拭了下椅子,请县令坐下,张三麻子讪笑连连:
“哪里的话,县衙中哪有您不能去的地方,这不是怕耽误老爷的事情嘛。”
看到县令冲自己点头,那主薄环视众人,朗声道:
“此次抓捕一枝梅,诸位都辛苦了。
刑部发下赏银五十两,王小六首功分三十两,其余人分二十两。”
主薄说完,躬身退至县令身边。
县令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
“诸位多多用心,有功劳本县自不会亏待大家。
好了,都去做事吧。”
说罢,他便起身离去。
张三麻子紧跑几步,追到门外,小声嘀咕着:
“老爷,这王小六分的多了点吧。”
“怎么,你有意见,这是刑部的命令。”
县令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登时,张三麻子冷汗流出,不敢再有言语,躬身行礼,目送县令离去。
见他吃瘪,王小六暗自欢喜,心中哼起小曲:咱老百姓,今儿晚上真呀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