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样的体验,喝醉了酒,没有任何的记忆,不知道如何回的房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面前的一片狼藉的原因,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
今天的赵方遒就是这种体验,喉咙渴的沙哑,四肢也是酸胀痛。赵方遒想起一则广告:万通筋骨贴,痛了来一贴。现在的他,真的需要这个。
门外传来脚步,“相公,你醒了?”
赵方遒定定神,揉揉眼,却见面前的佳人手中捧着一碗黑乎乎的粘稠液体缓缓而来。
“先喝些醒酒汤。”
赵方遒内心是拒绝的,先不说这一言难尽的卖相,光是闻着的味道都有些作呕。
沈香看出他不情愿,坐在他身旁,解释道,“昨日个喝的太多,喝些汤药,免得伤了胃。”
看着沈香温柔的面孔,赵方遒只得端起碗硬起头皮往下咽。
沈香满脸希冀望着他,“好喝吗?这是我第一学着做这种养生的汤药,还是红豆教我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兄弟们,注意了,尤其是那些直男们,天天说自己没对象,为什么,学着点,这是一道送分题,知道吗?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好喝你一脸。)
赵方遒早就不是那个情场小白,拉起沈香的手,含情脉脉,“夫人所做,便是毒药,也是好喝。”
“呸呸呸,胡说。”沈香娇嗔。
小女人的媚态展露无遗,赵某人刚想做点什么使人类幸福最大化的伟大事业,就被门外的声音打断。
只见红豆也是捧着一碗比沈香还要黑的汤药走了进来,这次的味道更是难闻,隔着老远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酸臭。
红豆微微欠了身,“公子,你昨日喝醉了,奴婢想来,为您熬些汤药,您趁热喝了吧。”
赵方遒刚想拒绝,却被沈香抢先,一把端过,“红豆妹妹的好意,相公自然不会辜负。”而后转向赵方遒,一脸笑意,“相公,你说是吗?”
赵方遒一脸懵逼,但此时某人的小手已经抓向了她腰间的软肉。
“对对对,我一定会喝光的。”赵方遒拼命的点头,像一只啄米的小鸡仔。
刚刚有些缓了下来,门口的那道倩影可是要把赵方遒弄疯了。
书鸢也是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知是有意为之,说是碗到更像一个盆,那种钵盂。而且味道更是难闻的红豆与沈香都不得憋着气,俏脸通红。
赵方遒欲哭无泪,制止了书鸢开口,“你别说了,我喝。”
为什么这个场面似曾相似,感觉在哪见过,我是在哪见过呢?
之后的一整天,赵某人脑海里都一直回荡着这样三句话:
“相公,该喝药了。”
“公子,该喝药了。”
“少爷,该喝药了。”
这不由得令我想起水浒传里的一个桥段,“大朗,该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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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禾小完?”盯着面前那块托城里最好的木匠刻的门匾,再无了昔日的风采,唯有几道显眼的白色,赵方遒陷入了回忆。
事情追溯到三天前的那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据打更的回忆,当时府里传来放肆的荡笑,他害怕极了,一进去就看到常威再打来福,额,扯远了,说正事。
摆脱了所谓温柔陷阱的赵方遒不止一次询问众女醉酒后的事,但得到的回应不是自顾自掩嘴而笑,就是打起哑谜。
拉过府里的下人和婢女询问,也大都缄口不言,匆匆而行。
这让我们的赵某人很纠结,很郁闷。
当人们对于某一件事生起好奇之心时,那种执着是常人很难理解的。
所以他将魔爪伸向了入世未深的初橘,初橘先是笑,而后大笑,最后笑的前仰后翻,发出咯咯咯的打鸣声。“你自己喝醉了说什么字刻歪了,要修改,本以为你会拿刻刀,谁知你从哪搬来的浆糊,边涂还边骂什么劳什子的武安最好木匠,还不如我一个小白,嘴里还唱着什么粉刷匠啊之类的。”
然后就有了如今的场面。
(尴尬啊,咱两就是熟啊,不熟,想死的心都有了呢。)
赵方遒其实也有私心,本想着庙会有两大好处,一来可以暂时稳住司红红,二来自己也能带沈香好好玩玩,也算一种别样的体验。
谁知,司红红指名道姓的要他做向导,我日了一个仙人板板跳跳球。
这货绝对会公报私仇,想起某人的剽悍,下意识捂着左脸,仍觉得火辣辣的。
自己的提议,哭着也要做完。
满面愁容的赵方遒见到了趾高气昂的司红红。
“怎么?不情愿?”
这是一道送命题啊,本来就知道她绝对会整自己,如今更是得讨好她,换上一脸谄媚的笑容,“怎么会,能和公主这样的大美女一起,是我等的荣幸,您就犹如天上的日月星辰,山间的轻泓,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实他内心想的是,呸,暴力狂,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呢,我家香儿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你好千百倍。
女人自然是喜欢听好话的,这小妞也不例外,心明显好了不少,“算你还有些觉悟。”
赵方遒询问道,“司南殿下他?”
“我皇兄与你的皇帝又要事要谈,本来你以为我愿意让你陪吗?便宜你了。”
你不愿意,我还不愿意呢,害我和我家的香儿都不能一起。
“喂,臭流氓,愣着干嘛,走啊。”
听到司红红在前边儿喊,赵方遒回了一句,“来了。”
其实所谓的庙会本来就是和展销会啊什么类似,不过换汤不换药,身为21世纪新时代下的好青年,自然也没多大兴趣,倒是司红红兴奋的很,看到这个稀奇,那个也觉着有趣,不过半个时辰,赵方遒已经从向导沦为了廉价劳动力,浑身上下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一走动,叮当作响,过往之人掩嘴而笑,指指点点,他一时臊的慌。
当司红红再一次将一只油腻的烧鸡挂在他的脖子上时,我们的赵某人,总算忍不住了。
赵方遒是谁,那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那是忽悠王爷药别停的先生,那是敢于夜半三更闯青楼的仙人。叔能忍,婶都不能忍。
雄起吧,赵方遒!
“你是不是故意的?”说着他努力的想将身上的东西甩下来,但是怎么使劲都没用,反而把自己的手个束缚住了。
司红红随口回道,“我就算是故意的,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哼,”赵方遒摆出自认为最凶狠的表情,“我告诉你,我脾气可不好,很暴躁的。”
司红红觉着有趣,许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许是单纯的想逗逗面前这个有着众多传闻的男人,“哦?怎么个暴躁法,让本公主见识见识。”说完抽出了腰间的银鞭,故意拉的啪啪作响。
赵方遒咽了口水,但此时认怂,先不说司红红如何看他,就连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一不做二不休,鼓起勇气,但明显气势已经比先前弱了不少,“你别以为我怕你,你那是不知道我赵大炮的名号,我以前一顿能吃两个包子,你说我暴躁不暴躁?”
(螃蟹:你说好的尊严呢?脸呢?)
司红红本以为赵方遒会说出什么虎狼之词,不曾想居然是这样,楞了一会儿,笑道,“暴躁,赵大炮可是太暴躁了。”
还叫赵大炮,叫赵大包吧。
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抛开别的不说,若单单只看样貌,司红红确实算得上有倾城之姿。
赵方遒摇了摇头,我疯了吧,居然认为这个小妞好看。
不得不说,逛街真是女人的天性,就算是在这,赵方遒感觉自己的腿上灌了铅,每走一步都是煎熬,而司红红仍然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咕咕”,司红红的肚子发出抗议。
司红红碍于面子,抢先一步说道,“行吧,既然你饿了,那我们就找个地方吃饭,不过是你饿了,所以,得你请客。”
你说的都是我的词儿啊,不过算了,只要能休息是谁都无所谓啦。
本来想去月满西楼,因为不用花钱,可转念一想,先不说司红红身份特殊,就是这路途也太过遥远,而且他堂堂一个拿俸禄的三品大官,还能差吃饭这点钱?
理性是美满的,现实却是骨干的,沃孜基歌曾经说过: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外表看似柔弱的女子,会有多大的胃。
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
先不说这满桌子的菜都是如何没的,就是他自己也没吃到多少。
“行了,别丧着个脸,不就吃了你一点饭嘛。至于那么小气吗?”
赵方遒看着中空空如也的腰包,欲哭无泪。
你与春风皆过客,唯有腰包伤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