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武阳殿。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李公公扯着嗓子喊道。
一位银发苍苍的武将一跪,喊道,“老臣有本启奏,臣,参前任吏部尚书张奕承,私卖墨宝,扰乱文风,此乃罪一,前有文官专政之鉴,文人之谋,堪比虎狼之师,张奕承之谋犹如恶鬼锁魂,此乃罪二,古人云,巧舌如簧,张奕承欺上瞒下,颠倒是非黑白,其心可诛,长此以往,势必动摇国之根本,望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不过买些书画谋生,算不得什么大事。”
“我朝自开国以来,以武立国,历代先帝并非缺乏重文之识,但纵观我朝千年历史,文官乱政,导致民不聊生,国不泰,民不安,实乃大忌,老臣斗胆,请陛下严惩。”说着跪趴的更下去了。
“臣附议。”
“臣等附议。”
看着地上跪着的一众武官,南景宸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虽然他也知道文官乱政,且不说张奕承是自己改革的主力军,就单论交情自己断然也不可能严惩,于公于私都说不过去,可如今这局面,自己不严惩好像又不行。
此时的南景宸真的很想大骂一句,你姥姥的魏承年,明明是个武官,我看你比文官还能说。如今朝内以这魏承年和李泷为首的武官势力最大,且手握重兵,南景宸也不得不顾虑,可是辰浑那边,唉。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字,装。南景宸捂着头,故作痛苦。一旁的李公公可吓坏了,但一看自家主子再向自己挑眉,便心领神会你,一甩拂尘,冲着底下喊道,“陛下旧疾复发,头痛难忍,先回景寰殿歇息,诸位大臣的提议,陛下自会考虑。”说完也不顾底下反对的众人,扶着主子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一众武官围着魏承年道,“魏大人,这该如何是好,陛下明显就是想袒护那个小子。”
魏承年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一副高深某侧的样子,“我自有妙计。”
景寰殿,北殿。
南景宸揉着头,询问道,“他们?”
李公公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毕恭毕敬的说道,“陛下,魏大人他们还在门口跪着呢,说是您一日不严惩张奕承这乱臣贼子,他们就一日不起。”
“乱臣贼子?”南景宸不知真是哭笑不得,“卖个字画就是乱臣贼子了,朕看这魏承年处处与朕做对,他才是个贼子。”
“那陛下,您看魏大人他们这么跪着也不是办法啊?要不老奴去将张大人给?”李公公试探着问道。
“不可,”帝王的,威严顿时展露无遗,“这段时间太后那边盯的紧,若是稍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可被她作为把柄,尤其是牵扯到了辰浑,此法不妥。”
“是,老奴考虑不周。”
只听门外的太监匆忙赶来进来在李公公耳边低语了什么。
“陛下,晗妃娘娘来了,您看您是?”
得陛下首肯,不一会儿便领着一个女子,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臣妾晗妃,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请起。”南景宸看到这美人,心情倒也好了不少,不由感慨,“美人一何丽,颜若芙蓉花。”
“陛下莫要调笑臣妾了。”虽说这个宠妃,但这柳晗韵也是个另类,后宫里其他的人得宠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四处炫耀,每日穿着御赐的锦衣绸缎,唯有她,依旧是清谈的打扮,还总让皇上莫要误了正事,这偌大的南烈,怕是也就她敢拂了帝王面子,还让这南景宸迷恋了吧。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南景宸也是不能免俗啊。
见南景宸虽然面带笑意,但俊眉间的乌云却迟迟不散,晗妃拿出精心准备的小食盒,玉指挑挑,“陛下这些日子劳累了,这是臣妾为陛下熬的银耳汤,清热解毒,陛下您尝尝。”说着拿出精致的瓷碗,为南景宸舀了一碗。
南景宸赏着美人,品着美食,心情好多不是一星半点,晗妃趁着次机会,也是不经意问道何故。
听罢,晗妃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陛下,臣妾有一计,”但又欲言又止,“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南景宸到没抱多大希望,不过也不想拂了美人面子,“但说无妨。”
“那陛下,臣妾可就说了。”晗妃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爱妃当真是朕的贤内助!”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就在她面颊亲了一口,结果闹了个大红脸。
“李公公。”
“老奴在。”
“告诉他们,让他们跪着吧,跪的越久越能表示他们对南烈的忠心,谁要是先起来了,谁就是蔑视皇权。”
然后招过李公公又悄悄说了些什么。
“是,老奴这就去办。”
景宸殿外。
跪了许久的众人,“魏大人,您说的妙计就这?”
众人皆是抱怨起来,虽然大多是武官,可是就这么跪在这冰凉的白玉石板,换谁都顶不住啊。
“莫急,这皇上估计现在也是心急如焚。”魏承年说道。
咚,这巨大的声响将众人都给吸引了,只见一个老太监,正在指挥一群人搬棺材,没错,正是棺材。
看到领头的是李公公,而身后跟着的那些熟悉的身影,竟是自家的小厮,有几个招过自家小厮询问,也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好奇道,“李公公,您这是何故?”
老太监按照陛下的旨意故意说道,“皇上说了魏大人等人的忠心天地可鉴,圣上甚是欣慰,诸位大人皆是国之栋梁,故怕大人们若是一个不小心,所以便让奴才先备着,以防万一,陛下还说了,若是跪死了,追封侯爵,特允世袭,各位大人,请吧。”当然,适当的添油加醋可是他的强项,陛下还是太仁慈,这罪人就由老奴来做吧,李公公这么想着,指挥底下的人更是起劲了。
“这?”跪着的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魏承年,此时的魏承年,也没想到这皇帝看着年纪不大,居然能想出这么一手,自己又死要面子。
此时一个机灵的装作晕了过去,他家小厮也是个有眼力的人,便将自家大人给扶了回去,其余众人,也是纷纷效仿。
魏承年见众人大都装晕,也只好装作晕了过去。
“呀,”眼尖的李公公自然是看到了,故意特别大声的对魏将军府的下人喊道,“你们都是猪吗?魏大人乃国之顶梁,这晕倒了,还不快扶回去。”
于是魏承年在一些宫女太监的嘲笑中被自家小厮给背了回去,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但也没办法,总比真跪死在这好吧。
刚出宫门,魏承年便一个跨步翻了下来,面若猪肝,对着下人说道,“回府。”南景宸,这次算你小子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