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不停蹄的冲进病房,看着床上的病人,又看了看监护仪:病人窒息。我问责任住院医:“这什么情况,没有痰还能让他窒息?”
住院医当时差点被我吓死,断断续续的说:“没…没,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叹了一口气,病人呼吸飙升,氧饱直线下降,这分明就是氧流量和浓度的问题好吧。
走过去告诉护士增大氧浓度,放到80,护士告诉我:“现在已经是八十了。”我一听一惊;“八十还能窒息?上九十!”护士一拧,氧浓度到了九十,看了看病人,呼吸还是稍稍有点急促,虽然氧饱还是低,但是能勉强维持一下。
我看了眼住院医,轻声和他说:“回院以后,多看看书,不然你当不上主治。”住院医恐惧的看了我一眼,点头如捣蒜,话说,我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我和旁边的主治医交代:“去行一个床旁胸片,然后加急冲洗。”主治医应了一声,去推床旁了。
我和旁边的王华说:“这个病人的情况俯卧位的话很有可能出现问题。”王华点点头:“一切还是等最新床旁胸片出来再做决定吧。”
各奔东西,给院长打了个加急,叫旁边的医院派一辆紧急的班车来接洽病人的胸片,当然这很紧急。
班车徐徐到来,我来不及和跟车医生寒暄,把黄袋片子一递,和他说:“加急,一定要加急,必须要快!”跟车医生点了点头,班车刚刚来到便开出院长,离开了我的视野。
“王主任!王主任!病人氧饱直线下降了!”我一听,边跑过去边问:“什么情况啊!”过去一看,病人的呼吸再次飙升,我和护士说:“把气管插管的氧浓度挂到100,流量开到最大。”
开到最大,病人的氧饱勉强维持住了,我看了一眼病人,难道,真的不能在努力努力了吗?摇摇头,离开了吵闹的病区。
二十分钟后,班车再次到来,跟车医生急急忙忙把病人的胸片给我,然后匆匆离去,眼里有止不住的失望。
我有点疑惑,打开了黄袋,看了看片子,我大惊失色:病人的肺部已经感染的全是病毒,大白肺就不说了,而且炎症非常严重。
我赶紧跑进病区,看着一滴尿也没有的尿袋,心酸啊,病人的肾功能应该也不行了,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我告诉自己,不行,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
转身刚要离开,病人再次心脏骤停,我急忙冲上去:“快,病人心脏骤停!推一支肾上腺素!准备AED!”说着开始心肺复苏。
肾上腺素推了一支又一支,手按压了一次又一次,除颤了一次又一次,病人的心跳还是没有一丝丝的起伏,我不愿放弃,他才那么年轻!他还有大好的生活要享受!我不相信他会被病毒夺取生命!
按压的昏天暗地,直到王华把我拉开,我还在下意识的呢喃:“不可能,不可能,他刚刚还好好的,他要俯卧位通气啊!”
王华冲我摇摇头,和我说:“师父,休息一下吧,你最近太累了。”我不知道后来我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么走回的卧室,只知道,一朵崭新的生命,顷刻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