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值班室的地上,心里涌出无限自责,若不是我拿起忘记了手机和手表,蓝医生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为什么一定是我们来承受!为什么?”我一遍一遍的呼喊,希望大声的喊叫能使我减轻负担,但是并没有,我喊的眼前发黑,蹲坐在地上哭泣。
我感到了一份又一份的压力压在我身上,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恍恍惚惚的站了起来,甩了甩头,希望能把这种不开心的事情甩掉,但发现怎么也甩不掉,没办法,只能凑合一下,毕竟抗疫才是第一位。
我拿起很久没用的手机,给院长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我没说话,泪水一滴滴的往下掉,院长可能也意识到了我有点不对劲,赶紧问我:“小王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啊?”我慢慢吞吞断断续续的和院长开了腔:“氧…氧气炸了,和…和我一起来的小…小蓝…走…走了。”院长一听嗷的一声:“你说什么?氧气把小蓝炸…炸死了?”我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院长听到我的回答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断断续续的说:“到底怎么回事?”我犹豫了一下,和院长说出了事情前前后后的所有经过。院长听完以后沉默了良久,沉默到我快失去希望的时候,院长回应了,我到现在还记得清楚,他只说了一句话,他和我说:“好好防疫,我们支持你!”
当时我的眼泪倾盆而降,哭的泣不成声,和院长说了一句好,软件挂掉电话,在值班室哭的泣不成声……
我哭了好长时间,这种哭泣已经不全是自责,不全是悲伤了,而是在有责任后仍被人信任的感觉令我感动。
我拿起纸巾擦了擦脸,整了整衣服,穿上防护服、N95、护目镜等等等等装备,走入了污染区……
去到一病区的一床,我看了看病人的参数监护,点了点头,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没有那么严重,我告诉护士:“给个奥司他韦吧,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还有给他补液的速度调快点。”护士说好。
我又习惯性的开始叫:“小蓝,你去下一下医嘱。”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以往快速的回应,我才想起来小蓝走了。“唉~~”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和护士交代了一下,离开了一床。
在我巡查到三床的时候,五床的监护响起警报,我赶忙跑过去——心脏骤停!我双手成扣开始进行心脏按压,同时再次习惯性的叫出:“小蓝,推除颤仪!”可是喊完之后却没有出现熟悉的身影,我又反应了起来,告诉护士:“肾上腺素一毫克静推!”同时指示另一个主治医小福推除颤仪。
经过一番抢救,病人情况得到了稳定,我离开了病区,坐在值班室中,眼泪又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下……
希望明天的生活更美好,希望抗疫工作更顺利,也希望,我能尽快的摆脱这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