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了一整个晚上,通宵治疗,手做心肺复苏做到抽筋颤抖。直到早上四点多,病人的情况逐步稳定下来,我停下手,对着护士说:“把注射的药品废料收拾一下。”然后和护士一起收拾,收拾了二十分钟,汗水浸透了防护服。
五点十分,粗略的数了一下药品废料,安瓿瓶总共大大小小70余瓶;药品空余纸盒四十余盒。我摇了摇头,感觉一天没睡头有点发晕。看了看手表:五点二十。我突然想起来,氧气是氧气瓶供氧!快用完了!我赶紧马不停蹄冲出污染物,大跨步清楚污染衣物,径直冲入生活区的供氧室!我看了看氧气表,确实快用完了,我拍了拍心口,还好赶上了。
我费了好大劲把氧气换上,手已经冻的通红:“我去,这瓶子简直了!”搓了搓手,得到了一些缓解之后,再次听到了救护车的警笛声在西门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院长的电话。我来不及接电话,匆匆忙忙穿上防护服直奔着西门。
马不停蹄跑到西门,王华已经出去了,我看着病人,情况还好,比昨天收的那几个病人轻一点。我看了一眼手机上刚传过来的病历,又是同样的症状。
拿起电话,给院长拨过去,院长很快接了,急忙问我:“待会还有个病人,你们”我直接接过来:“院长,您下回能不能早点通知我啊,我刚换完氧气120就到了,给我忙的上气不接下气。”院长肯定一脸抱歉,和我说:“下回我一定尽量提前通知你,关键我也刚知道。”
我说了声好,挂断了电话。我深缓了几口气,进了西门,开始一天的查房。
昨天新进来的六个,情况被我们通宵稳定了下来,可是今天的这个,看起来比较正常啊,怎么会送到我们重症隔离来?医院条件更好啊?我依次进入那六个的病区,和身旁的主治医小蓝交代着:“一床血氧饱不够,加大氧流量和浓度,给点升压辅助。镇定时间快到了,再给一支月力西。”
走进二床,心率较快,我给了一支阿品0.5一支,顺便告诉小蓝给他量了个体温:还是39,我给了一袋奥司他韦治疗,体温立刻转好了。
就这么查了六个床,现在我心里有点恐慌,这是我的直觉,有种不祥的预感。看着刘主任打完电话脸色不太好,我的这种预感更强烈了。刘主任走了过来,对我们说:“疫情彻底爆发,全国已经启动一级响应,并且把数据划给了WHO。”我吸了一口冷气,WHO介入,这说明已经很严重了,看来我在最初来这里的猜测——证实了!
刚听完刘主任的话,院长又打来了电话:“小王,不明流感爆发了,我们这里,人员爆发,你们那里要做好心理准备,未来几天,你们可能会非常困难。”说完没等我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我有点有气无力,特别是这种心有余但力不足的感觉非常可怕,在ICU这么多年并经历过非典的我迅速调整了心态,开始着手治疗这里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