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3日,我离开北京协和医院呼吸与重症监护医学科,来到了一家破落的私立医院当急诊主任,我的到来直接挽救了这个医院的危亡,这个医院在我的带领下逐渐兴盛了起来,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医院成为能和三甲医院比肩的大型民营医院,在拼命的时候我也没有忘记读书,我的职称也从重症医学副主任医师,变成主任医师,我成为了院里唯一一个双重要科室主任,也是国内少有的双高职称。我感觉我又恢复了之前在医院的那种荣耀,专业技术越来越提高,带领着医院完成过多次困难多发性急诊抢救,成为院里明星医师,每天接诊不停,感觉比以前更好了。
“王医师,快!三床来抢救!快!”“好!马上过去!”我就这么几点一线的工作模式(抢救室—ICU—诊室—留观)。我虽然忙碌却不疲惫,在这家陪我渡过最艰难时刻的医院,我已经对他充满了感情,这里的医务忙碌但是我不感觉疲劳,我的脸色和身体比在协和的时候一点一点好起来,这已经是我在这个医院第二年,我用两年的时间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宣传,得来了今天这个结果,我感觉自豪啊!
我在诊室遇到过许许多多的病人,包括热情的,冷漠的,令人讨厌的我都遇见过,我只觉得一个医院就是一个小世界,如果一个医师能在医院里生存,那么他在社会也能生存,身为一个经过非典的医生,我清楚的知道,医生这个职业很高危,但是我没想过放弃,我会一直在这条道路上拼搏下去!
那天下午,一个大概30多岁的肥胖男性,以发烧,肌肉酸痛无力来急诊就诊,因为当时我们医院还没设发热,所以他被我的二徒弟(主治医小张)转到我的诊下,我问了病人主诉,主诉一天腹泻三到四次,肌肉酸痛,体温增高至39度多,并眩晕,我当时没有怎么注,这是典型流感症状,直到问到他的病人接触史接触过大量猪后,我开始隐隐觉得不对,这不是普通流感,多年的ICU和急诊经验使我立刻做出决策:1.委婉检查,单人隔离2.立即上报,寻求支援。我告诉病人他需要做几个检查,把他带进了诊疗室,然后叫几个护士守住,不能出不能进。
我立刻赶往六楼(医院已扩建)的医务科办公室,敲门进去,我看到医务科主任正在喝茶,一看到我立马客气的站起来“王主任,有什么事情吗?”我说:“情况紧急,急诊发现一种新型流感,怀疑病猪传播,目前没发现人传人现象。”主任一听站起来了“什么?新型流感!我马上汇报!”主任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疾控中心的朋友那里,把情况交代后朋友一笑说“没事的,可能是虚惊一场(如果他知道后面的H1N1爆发就不会这么说了),最近疾控那边都比较忙,过几天我派几个人过去看看。”然后电话挂断,我一听急了:“主任!这事情容不得耽搁!03非典也是这么出来的!”主任哈哈一笑:“你没看疾控都说没事了吗?瞎担心!”然后就把我打发走了。
我走出医务科办公室回到诊察室,护士还在守着,“屋里病人情况怎么样?”“体温已经升到快40了,我们用了退烧药,但是没用,体温下不去!”我一听“什么?严重了?把他守在这里,去推一个床旁胸片!”“好!”
床旁胸片推来,拍的时候患者已经意识模糊,片子立刻洗出,我嘱咐洗片子的医生注意防护。拿到片子,我大吃一惊,患者已经几乎白肺了,情况已经容不得耽搁,我连电梯都来不及做,直接奔到十楼院长办公室,院长一听也急了,马上要求患者隔离,同时指示医务科立刻对急诊进行封锁(医务科还为这事大发脾气),并发布重度疫区表明。我回到诊察室门口,患者正在输液,意识模糊,突然!监护仪爆发高声警报,心脏骤停!!我立刻冲向前去,来不及做防护双手扣式直接按压,高叫“病人骤停,护士快点推肾上腺一毫克!快点!”就这么断断续续一直折腾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病人情况终于略有好转(心脏恢复了),这是我第一次换医院后感到压力,由于这个疫区只进不出,我早已经把必备医疗用品准备了,今天劳累一天,我随便找了个毯子,休息在诊察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