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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人格觉醒(一)

那久善的笑声一阵胜过一阵,听入耳来宛如无数的山石从山腰滚落下来,又如刺耳的鸣叫在旁边剧烈作响,竟然可以引得身体内里血脉沸腾,情不自禁,项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天舞突然惊叫了一声,整个人仿佛受了电击一般抖了抖,捂住自己的头部猛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项炎挣扎着起来,又惊又怒地看向倒在地上的天舞。

“哼,想来刚才就是你们对付我那愚蠢的老爸的手段了吧。”久善双眼迸发出极为浓烈的杀意,整个俊俏的脸扭曲地近似狰狞,“也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恩,一定是刚才那女人的古怪招数让老爸想起老妈了,然后他就甘愿死在你们手上了。”

那久善歪着头,一边思索一边慢慢道来,竟是将当日项炎与天舞诛杀久真的情景说了一个八成,而且按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是故意放水,硬是承受了项炎与天舞的联手一击。

听到这里,项炎心底终是升起一种无力感,原来无论他如何努力,在实力悬殊面前,他始终还是不堪一击。

“哈哈,你感到绝望了吗?”久善似乎觉察到了项炎的心理变化,竟是满心欢喜道,“我最后的一个亲人就这样栽在你们手里,如果只是单纯地杀了你,又怎么能泄我心头之恨呢?哼哼,唯有也让你尝试一下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感觉吧。天地无极,五行借法,芥子。”

强烈的黄色光芒猛地在久善手里出现,待光辉褪尽,久善右手已经抓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

“曦月。?!”瞧那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赫然正是项炎心中最为着紧的人——曦月。“你——”看到久善那青筋满布的右手捏在曦月的白嫩的脖子上,却丝毫不见曦月有半分的挣扎,而只是一直紧闭着双目,项炎几乎是瞪目欲裂。

“哈哈。是不是很心疼啊——”久善猛地又是仰天一阵狂笑,脸色狰狞,发须纷乱,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超尘脱俗的仙人般感觉,活生生一个疯子的形象。突然,又是一阵黄光闪过,那几近疯狂的道士左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三尺紫色长剑。

“你想做什么?”项炎约莫猜到了久善下一步想要做些什么,不由大急,“你不是遵从天意的道士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女孩只是一个普通人,欺负她你算什么。来,要杀,就来杀我啊。”便说着,项炎再也顾不得其他,拼命调动自己的另外一股力量——领域,却绝望地发现,领域仿佛消失了一般,任是千呼万唤也不见动静。

“嘿嘿,好生之德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意,”久善手提三尺紫剑,缓缓引向了曦月的身体。“天地不仁,万物都不过是祭品,杀一个区区人类又如何!!”话音刚落,提在久善左手的紫剑便是一动,顿时,一片嫣红如天女散花般从曦月胸口处扑洒开来。

“不——”仿佛从万丈山巅重重坠了下来,仿佛在严寒北冬掉入了突然破开的河湖,项炎只觉眼前袭来无尽的黑暗,所有心神便定格在那嫣红扑洒出来的一瞬间…

(曦月——)

此时,久善离项炎极近,一剑向曦月刺下,那鲜血便溅了项炎一身,却见项炎满脸沾满血液,除了一开始只是突然猛地嘶喊了一声,随即便没了动静,久善仔细看去,发觉项炎双目涣散,神情呆滞,想来当是受打击过大之故。“哼,变成一个白痴倒是便宜了你。我还没有折磨足够你哩。”

“太可恶了,你真的是一个道士吗?”天舞初时听那久善的笑声,只觉得头痛欲裂,不堪忍受,此时勉强抬起头,却发觉项炎双眼已经完全失去了神采,整个人毫无生气,宛如一个木偶般呆呆跪在那里,心里不由一疼,待看向久善,却发觉项炎的心上人曦月竟然被抓在他手里,且胸口插着一把紫剑,当下明白了几分,不由怒道。“你们总是口口声声说众生皆平等,而我们这些能力者就是违犯了这规则的存在,但你现在却连一个普通人都不放过,你还是一个人吗?”

“哈哈——,那你们呢?”久善怒极反笑,“我自出生自现在,眼中所见便只有这世界的丑恶,从来就只有父亲待我最好。我知道,父亲为了我可以修炼更为高层次的法诀,不断在外面为我冒险追杀你们这些妖人,我不能阻止他这么做,我只能拼命地修炼他用生命换来的高级法诀作为报答。仔细想来,我已经上百年没有出过我闭关的山头了,正当我有所提高,想要再次看到父亲欣慰的表情时,哪里知道一出来就看到我父亲的单命符破碎的情景。哈哈”

久善又是猛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笑得尖而带泣,听来甚是悲切,“你们,通通都该死。不,即使是魂魄,也不能存在在这个世上。”

说完,久善将那紫色三尺长剑缓缓从曦月身上抽出,一手直指天空,“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我发杀机,天地反复。”

一字一字发自久善的口中,明明是天舞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中文而已,却莫名散发出莫大的威压,仿佛不是出自久善,不是中文,而是来自于那九天之上渺茫不可测的穹宇的语言。

随着久善最后一字的念出,整个天空似乎猛地矮了下来,远处,甚至在结界的外部,无数的火蛇仿佛闻到腥血的鲨鱼一般,从已经厚如黑土的云层不断朝一个位置涌去。

而那个位置,正是久善手指所指之处,只见那一处,“噼里啪啦”,短短几秒内就传出无数次的雷鸣,随着无数的火蛇不断地融合进来,一条紫色的巨大如蟒蛇的闪电在不断变得越来越粗壮。

任天舞脸色惨白地看向那天空似乎向她咆哮着的巨大闪电,心中已经没有了任何抵抗的念头,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项炎,望向项炎那高挺的鼻子,平凡却镌刻着不屈的五官,心中突然一暖:或者,陪着他死,倒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吧。

“诛————”久善面无表情,手指一引,那巨大的闪电猛地从天空直直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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